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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老板笑着说：“你还是年轻，我知道他是两面讨好，而且我可以断定在必要时他宁可牺牲掉复兴社这层关系也要投靠法国人。不过你以为组织内部只有他一个人这样吗？”
这话把卢令问住了。
“三美啊，古人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过我今天教你一句：‘疑人也要用，但不可全用；用人也要疑，但不可全疑。’”
卢令默默思索这句话，戴老板是什么意思呢？
第一句话是说要用涂锦平，这话他理解。
那第二句话呢？难道戴老板也怀疑他吗？
戴老板看他苦苦思考的样子，拍了拍肩膀，笑着说：“你现在还年轻，不理解很正常，将来当官当久了，用人用多了，自然就学会了。”
“我明白了。”
“你对这个涂锦平，要求不用很严，能做多少便算多少，只在必要时去用他一下就可以了。”
过了一段日子，卢令发现戴老板说的果然不错。
涂锦平尽管关系复杂，但始终没有红党方面的线索可深入，他的情报数量虽多，可是合用的却很少。
再加上后来安插了宋亦军在他旁边，他的情报也都不太需要了。
只有一个华探目的身份能起一些作用，如果复兴社有人要在法租界进行绑票活动，卢令会提前告知宋亦军，让宋亦军安排涂锦平暗中去掩护一下。
涂锦平原本就是为了荣誉才干的这活，他还想找卢令再给他申请一个勋章，UU看书 www.uｕkaｎｓhu.com可是卢令都以工作成果不足拒绝了。
卢令看向宋亦军，黄埔六期学生，原来与戴老板是同队同学，后来到南京总处当交通员。
卢令整顿情报组时，觉得涂锦平不可靠，跟戴老板汇报后，戴老板也觉得这个人靠不住，但是法租界巡捕房内又必须有自己的基本特务，就引荐了宋亦军给卢令。
卢令利用涂锦平的关系从中活动，又用了500元活动费给他弄到一个包探的职务。
这个位置虽然方便，不过也给了他添了一些麻烦。
当时法巡捕房的包探一般都是由巡捕中选拔出来的，他没有经过几年巡捕的阶段便得到这个职务，自然有一些人眼红。
不过后来卢令发现他确实很会做人，没多久就和大家混成一团了。
他既是涂锦平的公开助手，又是涂锦平的领导人。
在巡捕房的工作上他得接受涂锦平的领导，而在复兴社的工作上涂锦平又得听他的安排。
因为涂锦平不愿意多与组长、区长等接近，怕被人发觉，卢令每次都是通过宋亦军去领导他，随时转告他要做哪方面的工作。
进入法巡捕房之前，宋亦军本人在上海没有什么社会关系，卢令指示他利用涂锦平的关系，没过多久，他就能很好地运用涂锦平的关系来从事一切活动了。
一年以后，涂锦平的人际关系几乎都变成宋亦军的关系了。
卢令对此人真是赞叹不已，总是有事没事跟他聊天，请教问题，宋亦军每次也都会很和善地有问必答。
两人渐渐成了忘年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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