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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生良听了默默低头不语，好像在思索回味。
卢令不解道：“那这个佛究竟想把我们引到哪里去呢？”
“佛自然是想教育众生学习做个好人，做个至善圆满的人。”
“好人？在坐的谁没杀过人？圆满？什么才叫圆满？那我这辈子岂不是都达不到圆满了？”
“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且这种圆满不是向外的，而是你自己的修行圆满。只要你能有一颗善心，做什么并不重要。”
“那如果我是带着我的善心去杀人放火，烧杀抢掠呢？”
卢令看季宗兴总是侃侃而谈的样子，就起了恶趣味，想着自己非要问住他一回不可。
谁知季宗兴也不恼，慢条斯理地回道：“如果你是抱着善心，自然不会做恶事，如果你做了恶事，但最后你的至善之心还是战胜了你的魔心，那自然你也可功德圆满，所以佛曰：‘一禅提，也可成佛。’”
这时一直低头不语的储生良突然抬头紧紧地盯着季宗兴说：“真的吗？”
季宗兴被他突然一问，愣住了，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说：“自然，即便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只要他有一刹的善念，那也可以成佛。”
季宗兴说完，卢令感到储生良好像卸下了重担，变得轻松起来了，仿佛眼里都有了光。
卢令派杨叶辉去调查上海《大晚报》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组长，之前跟您说的我在《大晚报》里的线人就是冀清平，他现在在上海《大晚报》担任副刊《火炬》的主编。UU看书 www.uukansｈu.com”
“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
“他其实是四川那边派在上海的联络人员，我去查四川的事情时发现了他，就把他拉到咱们这边了，他现在是两肩挑。”
“这样的人多吗？”
“可多了，这世道谁不想给自己多找条出路呢？比如现在在教育界活动的那个寇永青，也是这样的情况。”
卢令虽然有点看不上，但想到这对自己的工作是有益而无害的，只要自己手下别有这种“两肩挑”就行了，他就也没说什么。
“之前我就是在这个冀清平所编的副刊上看到了攻击且介的文章，笔名叫惠义，我还记得他说要且介给他写回信时由《火炬》编辑部转交。这个惠义和冀清平是什么关系？”
“他俩算是酒肉朋友吧，不过他俩倒是都跟一个女演员关系很好。”
“女演员？叫什么？什么背景？”
“名字挺怪的，叫蓝阿。”
“我想起来了，我确实在《火炬》上看到过很多篇吹捧她的文章，夸她是什么‘北国美人’，这背后肯定有主编的授意咯。”
“不仅如此，这个冀清平也住在法租界里，我给他送钱和去他家取情报时，曾不止一次见到蓝阿在他家中，不过他从来没有给我介绍过。”
“你们见面时还有旁人在场吗？”
“也不是总有，只是偶尔我去他家时，遇到他有客人的时候，他就把我领到他家后面的亭子间里，一交一接，我就走了。他生怕被人发觉，我也不愿意与他家的客人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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