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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群众太多了，您老还是先检查下尸体吧，等回所里，我们的碰头会我再发表意见。”，董晨说。
“是啊，老陈，现在不是时候。”，李建军说。
“好”，老陈看向尸体，“哎，又一家不能过个团圆年的。”
“对了，他的家人呢？”，李建军指着尸体问道。
“他的妻子在我们来之前已经被他的邻居拉走了，他有个儿子在外地，已经通知了，最早得后天才能回来。”，刚问完话赶到的警员刘安邦说。
陈国利落的拍完照，又戴上手套简单检查了一下尸体，站起来说：“是被谋杀的，具体还得回去尸检后才能定。”
“好，尸体带走，收队。”，李建军迅速做出反应。
因为法医就陈国一人，后续的尸体搬运及尸检时的打下手和笔记记录工作一直都是派出所的警员帮助。
以前这些工作都是赵苟、刘安邦、罗振等几人轮流帮忙，现在在陈国刚才一说人是被他杀后都早就一溜烟跑警车上去了。
待董晨反应过来，他不禁摇头一笑，这些工作自然而然就是自己的了，当然目前第一项工作就是尸体搬运。
陈国拿出裹尸袋，递给董晨一副新手套和一个刚洗过的口罩，又给他一件带有汗臭味的穿了好多回一直没洗过的白大褂。
董晨接过来这些东西之前，闻到了汗臭味，他强忍住才没有吐出来，他先戴上了口罩，以使汗臭味道能小一点，然后是白大褂和手套。
陈国指导着董晨，两人将尸体小心翼翼的装入了裹尸袋，在董晨惊讶的表情中尸体被抬到了一辆破旧的拖拉机上。
董晨不会开拖拉机，陈国又做起了司机，回去的路上陈国和董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据陈国自己所说，他70年代在县卫校毕业，刚开始在县医院外科工作，后曾到省医院进修学习，不成想在竞争外科主任时被领导指派到这当了法医。
董晨听到这，闭着眼睛想也是有人靠关系把他排挤走了，而且受益人就是那个排挤他的人。
陈国不傻，他当然都知道。
他接着说：“和尸体打交道比和活人打交道要自在的多，至少他们不会跟你耍心机，不会跟你勾心斗角。”
陈国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哎，小董，你怎么来这么个小地方了，这里不适合你，你应该去更大的舞台发展，以你的能力，几年内混个警队队长毫无压力。”
“陈叔，我叫您叔不怪我吧。”
“不怪，转眼我也一把年纪了，岁月不饶人啊。”
“陈叔，我不是不想说，现在还不能说，等到适当的时机我会告诉所有人。”
“好吧，你不想说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不然不会拿自己的前途来赌的。”
小山村的路崎岖颠簸，天不知不觉又下起了雪。
陈国竟然在上衣内兜里摸出来一个收音机，打开后正好在播放春节晚会小品，两人听到这里面的搞笑内容，都不禁也跟着现场氛围哈哈大笑，这也是苦中作乐了吧。
“五-四-三-二-一”，当当当，“新年快乐。”
收音机里传来了“新年快乐”的声音，是的，两人的跨年夜是在拖拉机上度过的，陈国、董晨互相拜了个新年，新年新气象，会吗？
“哥哥，哥哥”，董晨又被惊醒了。
每天都是一样的梦，梦中的她越来越清晰，被人捂着嘴，捂住他嘴的手背上有一只黑蜘蛛。
大年初一早上八点，在村里大家互相拜新年的时间，派出所一间刚收拾出来的房间里，所有警员连带着法医陈国都已经到场了。
“长话短说，耽误大家休息的时间，也是迫不得已，连续三年，除夕夜都有人命案，昨天市局第一时间给我通了电话，命令连我在内所有警员取消休假，三天内必须破案，市局还会在今日派一位指导员来指导我们的工作。”，李建军在大家坐定后说。
“好在这次的命案没有在昨天春节晚会期间在收音机直播，不然肯定引起民愤，我们的脸都没处搁了。”，李建军庆幸道。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老陈，说一下尸检的结果吧。
“经检测死者颈部有明显的勒痕，颈后有被硬物击打痕迹，胃部有未消化食物，结合尸斑表现，死亡时间应是昨日午后，死因是外力窒息性死亡，指缝发现三块人体皮肤组织，应该是嫌疑人身体皮肤组织，现场附近未发现致死工具。”，陈国说。
“大家发表下意见吧，红军，你是队长，你先说。”，李建军吩咐道。
“死者死亡时间又是除夕，是不是还是之前那人犯的案，那人我们至今还没有抓到。”，王红军说。
“我看肯定是他，除了他没有别人。”，赵苟补充道。
“我也认为是他。”，罗振补充说。
“我不认为是他，凶手应该另有其人。”
人群中一个不合群的声音说道， 众人看去，是坐在角里正在纸上画着什么东西的董晨。
“不是他是谁？说说你的理由”，王红军瞪着眼问。
“好，第一，我看过之前两个案件记录，死者虽然也都是男性，可都不是靠蛮力害死的，都是有预谋的，第一个死于中毒，第二个是迷晕后捂死的，现场及尸体身上均未留有任何痕迹，而这个案子是蛮力勒死的，死者指缝又有皮肤组织，应该是嫌疑人被死者抓伤了，那个人明显是智力超群，他不会做这么傻的事，留下证据。”
“第二，前两个案子我们接到报警电话前那个记者都先接到了通知，而这个案子那个记者至今没有露过面，看来是没有收到通知。”
“还有最明显不同的一点，春节晚会时收音机各电台没有受一点影响，像他这么享受众星捧月般的感觉，他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综上，我认为死者不是这个人杀的，或许这次的嫌疑人是想借那人的名义犯案，好把我们引入工作误区，也或许就是凑巧，我们自己先入为主了。”
董晨一口气说完这些，大家都面面相觑，没想到董晨这么能说，还都挺有条理。
王红军想反驳他，却找不到任何理由，李建军率先打破这个僵局，他啪啪鼓起掌来。
“我早就看你非池中之物，今日听君一席话，确实不错。”，陈国也鼓着掌说道。
“好，好，好，不愧是当年军校的风云人物。”，此时一人推门而入，鼓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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