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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从一个人的生活变成两个人的世界，此后，眼前人是心上人、心上人是枕边人。马浩特别希望与西米的感情随意又彼此在意、惬意又彼此珍惜，各自独立而心在一起、各自呼吸而爱不分离，让心灵、让人生有归依感。两人也不算一见钟情，但走过短暂的爱路、经历一些事，才读懂了彼此，情感里生发了深爱挚爱，终于从婚姻登记处领到结婚证、成就了正果。而去婚姻登记处前，马浩开着车先是将西米爸爸、妈妈送到汉画像砖博物馆，然后，才与西米去领的结婚证。接着，又返回了博物馆。
西米爸爸不愧是收藏资深人士，汉画像砖能衍生出产业和拓片文化产品，所以，很懂行，也很喜欢啊。
馆长见西米爸爸很痴迷地看着、询问着，知道遇上真懂行的藏家了，悄悄地与马浩讨问着西米爸爸的来头如何？商人与文化人的概念是不一样的，他只是微笑地说了一句“看完了再说”的话。其实，当下的各类博物馆搭进几千万、几个亿，甚至十几亿以上不算什么。缺的不是藏品，而是经营资金，对馆长的这种心情，他是十分理解的。上次胡璐璐来曾经动心有意，但被马浩警告着退缩了。他希望她别像自己当初接触汉画像砖那样激动，理性思考思维，切勿一时脑热拍胸脯。西米爸爸也有此念，他也会说理性、谨慎忠告话的。因为博物馆是个砸钱的无底洞，没有雄厚的资本千万三思谨慎点好。他心在想：馆长文化底子薄、恐怕也在捧着这个烫手的“山药”难堪吧。
西米爸爸在马浩的暗示下，只是对藏品大加赞赏，而没去多言合作类的话。回来的路上也默默不语，似乎在想什么大主意，这让马浩心里多了些敬畏他的老辣……直到碧海山庄的房子坐沙发上，才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这回可以畅所欲言了。”
“这个博物馆，我比较了解。投资合作不易，但有几块汉画像砖令我至今难以忘怀。譬如说那三块‘福禄寿’像砖，当初就是用我的钱、花二十万从一个身患癌症病人那买回的。还有那块‘扶桑天马’像砖，都是博物馆里精品中的精品。对了，博物馆正门进去左手那块六菱的立式汉画像砖，大英博物馆也有、但按类别是镇馆之宝。前一波的博物馆馆长借我的钱还不上，也被高利贷逼着的时候，我曾经想以‘福禄寿’那三块顶账，那馆长死活不同意。我说这话你老应该明白其中寓意。”马浩娓娓道来，西米爸爸也听懂了，说道：
“你是说玩小不玩大、玩少不玩多，是这个意思吗？”
“如果你真有意思，可以这么想或这么做。”顿了顿，马浩又分析说：“现在这个馆长是个‘土财主’不懂艺术品、更不懂汉画像砖。当初就是意气用事，借给前任馆长大几百万，追不回欠钱才出此下策起诉法院，捡了这么个‘袁大头’，经营上是‘两手捧刺猬’啊。”
西米插话说道：“爸爸，你看马浩这有几百幅汉画像砖拓片，那些砖都是古墓里挖出的，你要买了放哪里？家里、公司肯定不行。”
“我说买了吗？”西米爸爸说道。“我在想，上海人喜不喜欢汉画像砖拓片？做个拓片实体店行不？”
马浩点点头说道：“这倒是个思路。”顿了顿，“要不，你回上海时，把我这些拓片全打包带走吧。”
西米“呵呵”地说道：“爸爸已经给你间接打过工，你还要他继续啊？”
“我们为了谁？最终还不都是你的啊？”西米妈妈说道。
马浩附和着说道：“妈妈说得对，你……”
西米打断他的话，对妈妈说道：“妈，你得给改口费，他叫你妈妈啦。”
西米妈妈说了一句“给”就去卧室拿来一个银行卡，又说：“给卡行不？”
“太行了，怎么也得百万吧？他现在当儿子用吧？”西米笑着说道。
西米妈妈递给马浩说道：“儿子不假，这里面有千万呢。”
马浩摆摆手，说道：“这不行，你别听西米瞎说啊。”
西米爸爸说道：“拿着吧，鸡缸杯的钱。但要是个完好无损的鸡缸杯就是天价了，可惜……我俩之前有约的。”
“这……”马浩犹豫之时，西米站起身从妈妈手指接过说道：“他不要，我要，算我的红包或嫁妆钱吧。”
西米妈妈说道：“好了，准备吃饭吧。”
马浩自告奋勇地说道：“我去厨房吧。”
“算了，我们去对面的海景酒店吃吧。”西米说道。
“我还想让妈指导我煲汤、做上海菜呢。”马浩说道。
西米爸爸站起身，说道：“以后有的是机会，那快走吧。”
就这样，一家人出门去了海景酒店的包间。马浩让服务员按酒店单人标准上菜，并主动申请坐主陪位置上。服务员打开他带的大清光绪年间的陶瓷罐里的老茅台酒，一股酒香顿间溢出香飘整个房间。正好凉菜和个吃上来，他端起酒杯说道：“爸妈，今天这酒宴是不可以理解为：我和西米登记结婚、算是家人正式的婚宴酒？”
西米爸爸也端起酒杯说道：“我跟你妈听你的，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只要你俩高兴、幸福，我们就高兴、幸福。”说完，他转脸问西米，“你说马浩也代表你吧？”
“代表啊。你和妈妈也能代表我。”西米说道。
马浩笑着说道：“那我们统一思想了，这第一杯我先代表西米敬二老的养育之恩，能同意我们结百年之好。”
除了西米之外，三人碰杯，马浩先干为敬，便开始吃起个吃佛跳墙。接着，马浩又端起酒杯说：“第二杯敬二老，还给了那么大的千万红包。”
西米妈妈说道：“那当然得祝愿了，红包也好、嫁妆也好，都在一个大家庭的锅里，你们快乐幸福比什么都好，来吧。”
马浩又与二老碰杯一饮而尽。西米说道：“哎，你们这算是在喝一百多年的茅台酒吧？”
“是，这酒非同一般，百年茅台、百年好合啊。”西米爸爸说道。
几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我一杯你一杯地这么喝着，好在老茅台酒喝了不上头。马浩与西米爸爸喝着亲如兄弟似的，西米和妈妈也没阻拦、任他俩尽兴敞开喝。此刻说来，马浩和西米算是广义上的新婚之喜与之夜呢。
开怀畅饮中，马浩的手机响起来。他拿起看着是马克的打来的，问道：“马克同学，你下课了？高考倒计时五十天紧张吧？”
“非常紧张，但还能承受得了，你在哪啊？”马克手机里问道。
马浩示意着西米和她爸妈走到一边，说道：“海景酒店喝酒啊。”
“少喝点啊。我想家了，周日下午回去，周一一早坐校车返回。”手机里马克的声音。
“好，发车时，告诉我一声接你，晚上生猛海鲜地干活。”
马克手机里说道：“可以啊，同学排队催我，挂了吧。”
马浩挂了手机后，坐回难为情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儿子的电话，就是问候一下。”
西米妈妈问道：“你和西米的事，准备何时告诉他？”
“现在不敢，怕他分心，他高考完了，或上大学了，找机会吧。”马浩说道。
西米爸爸说道：“我赞成，可不能因此耽误孩子，考不好或许耽误一生呢。”
西米说道：“特殊时期特殊对待，我肯定全力配合，不会让马浩为难的。”
马浩抱拳说道：“我谢谢你们的理解。”说着，端起酒杯又说：“我就此敬你们顾全大局，解我心忧。”
西米妈妈一边端起酒杯与马浩碰杯、一边说道：“一家人互相理解是应该的啊。”说完，就将杯中的半杯酒一口喝下。
西米见此说道：“我说啊，酒差不多就行了，我新婚之夜可伺候不了仨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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