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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傍晚,秦浩开车进了碧海花园小区里,马克不禁疑虑地看着他和西米。
西米搂他一下,说道:“到家了,下车啊。”顿了顿,“对了,是我的家,也是你家啦。”
俩人下了车,马克犹豫中,西米手搭在马克肩上,说道:“帮我拿行李如何啊?”
马克看了正打开后备箱往外拿行李箱的秦浩一眼。他点了点头,说道:“你快帮你西米阿姨拿行李箱啊。”
马克似乎懵懵懂懂地接过秦浩递上的行李箱,跟在西米身后进了楼、坐上电梯上行着。她微笑着说道:“你有点意外不习惯吧?多来几次慢慢地就好了。就像你在别墅置换合同签字不习惯一样,最后,你不是还签字了嘛。”
秦浩“呵呵”地说道:“你以后有三套房子的家,随便进,也随便走啊。”
马克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话咋这么别扭啊?”
西米笑了,说道:“我也觉着你爸爸的话别扭。”
电梯门开了,三人一起出了电梯,西米摁指纹开了门进屋,说道:“进来啊。”顿了顿,“总算到家了,简直一场梦。”
“一场美梦。”秦浩迎合着说道。
马克放下行李朝四下看着,喃喃地说道:“挺大的,老师家的空气里文化气息浓厚啊。”
西米说道:“感觉到了?那以后上大学了,我俩天天进出,我当你的司机。但你得快点学开车,给我当司机啊。”顿了顿,“哎,你回来了,离开学还有二十多天,学车去吧。”
“我……”马克看着秦浩不知怎么往下说。
秦浩说道:“早晚都得学,明天报名去?”
马克说道:“我们出去这么多天,我得回家看看我妈,报名也得明天再说。”
西米说道:“你车学好了,我就把车交给你啊。”顿了顿,“呵呵,你都有别墅了,买部新车?”
“我得先做好自己,想那么多干吗?你们不怕惯坏我?”马克说道。
秦浩笑了,说道:“这话我愿意听。”
“自觉、自立、自强、自我啊。”西米夸赞地说道。
马克试探地问道:“我现在可以回去见我妈了吗?”
“没有问题啊。你父子俩一起吧。我要痛痛快快睡一觉。”西米给秦浩一个眼色说道。
秦浩朝马克说道:“那我们走吧。”
“带上椰子粉、琼中绿橙、五指山红茶,荔枝肉干啊。”西米叮嘱说道。
秦浩答应照做了,俩人出门开着车朝家驶去,一路上一时默默无语。
秦浩便没话找话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在想什么?想怎么跟我说,是吧?”
“我们要开始新生活了,你准备好了吗?”秦浩问道。
马克说道:“我有什么可准备的,一开学、住校、学习,这就是我的所有生活,你还是想想自己吧。”顿了顿,“不过,我发现你当下用‘瞎猫撞上个死耗子’这句歇后语来形容你比较确切。西米老师无可挑剔,算你撞大运了。”
“呵呵,这种评价还是比较实事求是的。可他们全家人对你评价很高,也很喜欢你啊。”秦浩发自内心由衷地说道。
马克说道:“放心,我不会跟你们走得太近、包括我妈和他那个。”
“‘那个’是你老师、曾经的班主任。”
“现在要成为我的后爸,我知道怎么与他相处,就像我与西米一样,这行了吧?”马克说道。
秦浩感叹地说道:“我儿子长大了,看问题有思想、有深度了啊。”
早熟是大多数复杂家庭孩子的现实与特点。像马克这样的不仅仅是青春痘、胡子、喉结等症状,性格、思维、思考问题的方式更不可小视。而时间老人便是最好的使者,去抚慰这些不算太幸运孩子的心灵。
因为事前没有打招呼,俩人开门见客厅沙发上坐着吴莉、厨房里有秦刚在忙,几个人一时显得特别尴尬。
“坐吧”。吴莉主人似的说道。
马克递上海南的土特产,说道:“我爸买的,你尝尝。”
“呵呵,来还带什么东西啊。”
吴莉的话很不中听,但秦浩忍着朝马克使了个去厨房的眼色。他心领神会就走到厨房门口,说道:“老师辛苦你了,我妈妈不爱做饭,还劳你……”
“你妈跟我说了,我能做啊。”秦刚说道。
马克点点头,含蓄而委婉地说道:“拾遗补缺这词儿用在我们家的当下确切吧?”
秦刚笑了,说道:“不错啊,我懂,你文科一直很优秀,老师为你高兴。”
“那你想进我们家吧?我首先声明我中立,我妈愿意我沉默。”马克直言不讳地说道。
“我认为水到渠成比较好,冰心老人当年不是对作家铁凝说过‘要等,不要找’嘛。”秦刚说道。
马克问道:“那冒昧问下,你准备等多久啊?”
秦刚说道:“看你妈,也看你。”
“你不用看我,我爸爸更无所谓了,但有一点你得答应我:对我妈好点、忍耐点。千万不要被眼前所迷惑,因为你和我妈都输不起了。”马克说完,就走到客厅说道:“爸,你看也看了,走吧。”
马克打开门,拉着秦浩下楼去了,把吴莉和秦刚闪在家里。俩人对望中没有说话的意思。少顷,他试探着问道:“要不,我先回去?多尴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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