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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银色轻甲的骑士纵马穿过碎石路，沿途的玫瑰向她招手，骑士不做声，只用飘扬的红色秀发作为回礼......”
秦烛窝在沙发里阅读一份泛黄的手稿，他双脚靠近壁炉，温顺的火焰烤化裤腿缝隙中的残雪，窗外传来悠扬的钟声。
“汉妮——到祷告的时间咯。”
一个戴眼镜的胖男人从厨房走出来，肚子上的赘肉把沾满油污的围裙塞得鼓鼓囊囊。
名叫汉妮的女孩从秦烛面前跑过，父女俩毕恭毕敬地在一尊小神像面前跪下，双手合握，开始念冗长的祷文。
事实上，他和这对父母完全是陌生人，秦烛只是叩开房门，报出身份，便被请为上宾。
他不禁想到一位前辈的话。
“除灵人是受人尊敬的劫匪，只要完成该做的工作，你便可以随意搜刮别人家里的东西，甚至只要你想，那些女人也可以尽情享用。”
这位前辈在两天后就不慎失足摔死，有人说他话太多泄露了天机。
疲倦从秦烛的腰椎向全身扩散，他几乎在马背上颠簸了一整天才到这座人迹罕至的镇子。
要睡一会吗？秦烛轻轻揉着太阳穴，转头望向正做祷告的父女俩。
他摇摇头起身，靠着直觉走向盥洗室去洗了把脸。
秦烛出来时，男人拉着汉妮的手对他说：
“先生，该吃晚餐了”
在餐桌上，只有一大盘土豆混着不知名的肉块，胖男人与女儿并排坐，秦烛坐在他们对面。
“尊敬的除灵人先生，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自己，我叫瑞特，希望您能吃的满意...”
不等瑞特再说些什么，汉妮挥舞着小手欢呼，“好耶！今天有肉！”
“嘘——”瑞特拍拍汉妮的头，一脸歉意地对秦烛说：“孩子不懂事，您不要生气。”
秦烛始终沉默，他既不善于应付瑞特的殷勤，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一下子安静的女孩。
“感谢风雪女神的眷顾”，瑞特自顾自祷告一句后便开始分餐。
三分之二的食物都分给秦烛，盘子中和土豆相依为命的似乎是鹿肉或者兔肉。
尽管接委托时了解到这一家颇有古怪，但秦烛也绝不怀疑这是人肉。
无论生的还是熟的，他已经见过、闻过太多次了。
“委托上说，你的妻子被罔魔缠住了”，秦烛咀嚼着有些发柴的肉块，“它长什么样？”
瑞特摇摇头说：“难以描述，我只见到蜘蛛似的影子便晕过去了。”
“蜘蛛吗...”
秦烛若有所思地点头，至少还算是能看到的罔魔。
他又问：“罔魔是何时诞生的？”
瑞特摘下眼镜揉了揉自己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漆黑的夜幕曾剐蹭他的眼窝，向所有人证明这位父亲大概已经三四天没睡过好觉了。
“大概是一周前”，瑞特哈了一口气，开始用毛衣擦拭眼镜，“我带着女儿一起去挂的委托。”
“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家里的活物基本都死了，两条狗和三只羊”，瑞特颤抖着说：“它们的眼睛被挖去，四肢也不知道被谁带走了。”
秦烛趁这个空挡给汉妮夹了几块肉，瑞特继续说：“我不敢进我妻子的房间，只能悄悄从窗户那里窥视。”
“我已回想不起来当时到底看到什么了，只看到有一团模糊的影子倒吊着”，瑞特叹了口气，“从那之后我常出现幻觉。”
“做饭的时候总感觉头顶上挂着什么东西，好像头发似的东西撩拨我的脖颈。”
瑞特戴好眼镜苦笑一声，“您可以嘲笑我是胆小鬼，我已经好几天不敢抬头了。”
秦烛一贯地沉默，脑海里早已开始默默思考对策。
此时，汉妮稚嫩的童音打断了除灵人的思路，“除灵人哥哥，人们都说你们有两颗心脏是真的吗？”
秦烛挤出一抹微笑，“等救回你妈妈以后，可以让你听一下我的心跳。”
的确，除灵人有两颗心脏，只不过另一颗是由勇气构成的。
“好酷，我也想成为一个除灵人”，汉妮举起手中的刀叉摆了个战斗的架势。
瑞特想要阻止女儿幼稚的行为，秦烛给他使了个眼色，随即抚摸着汉妮的小脑袋瓜问道：“为什么？”
汉妮不假思索地答道：“我想要保护爸爸妈妈。”
看着汉妮清澈的双眼，秦烛把想说的话压在心底——那你不适合当除灵人，除灵人生来只能保护自己。
晚饭后，瑞特神色轻松地洗碗，有秦烛在屋子里，曾经在水槽闪烁的眼睛，窗口垂下的人头，壁橱涌出的头发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汉妮正在搭积木，秦烛则揉着太阳穴，继续和他那根紧绷的神经较劲。
突然，汉妮轻声对着秦烛说：“妈妈有时候会从房间里出来。”
“什么？”
汉妮指了指秦烛所在的躺椅，“有时妈妈会在这里躺一会，还会扒着门偷看爸爸做饭，还有...”
“妈妈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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