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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说随着拓跋猗卢开放了与幽州的互市后,整个拓跋族内对拓跋猗卢的拥护声音骤然增加了许多。

    因为跟幽州进行互市,能给拓跋部落带来显著的效益与发展,而对任何社会来说,发展基本能解决绝大多数的问题。

    再加上因刘琨原因大打了一场,让周围各大势力都在舔着自己的伤口。

    外部环境宽松了下来,那不可避免的,内部矛盾在这时候自然提上了日程。

    比如说,拓跋猗卢偏爱小儿子拓跋比延,想废除拓跋六修,让拓跋比延继承拓跋部落。

    为此,拓跋猗卢开始针对拓跋六修的步步逼迫,首先便把拓跋六修送到新平城,离开拓跋部落的权利中心,紧接着便把拓跋六修的母亲罢黜,扶持拓跋比延的母亲。

    对这点,拓跋六修咬牙切齿,但还是选择了隐忍。

    毕竟拓跋猗卢几乎打造了现在拓跋部落的无敌神话,这就让拓跋六修实在没违逆拓跋猗卢的勇气。

    这幕被莫含看在眼中,倒没去提醒拓跋猗卢这么做是取祸之道。

    没办法,莫含原本是刘琨的手下,这次拓跋猗卢保下了刘琨,顺势强迫莫含到自己手下。

    而刘琨更是主动去给莫含劝说,多有几分日本动作片为夫还债的味道。

    正因此,莫含若说完全忠心拓跋猗卢,那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只不过,拓跋猗卢的确是重视莫含的,所以在刘泰与拓跋部落互市后,拓跋猗卢便把商业上的事务交给莫含,让他负责跟幽州商旅打交道。

    而莫含不说对拓跋猗卢忠心,但至少做事尽职尽责,但顶多就是不干多余的事。

    所以,哪怕莫含看到拓跋猗卢这样的行为很可能会引发拓跋部落的混乱,莫含也没任何插手的意思,相反莫含干活变得更努力,几乎都待在了贸易区,进行紧急避险。

    不过,莫含没多说什么,但像卫雄与箕澹等在拓跋猗卢身边待久了的人,倒出面劝说了一下拓跋猗卢,表示废长立幼是祸非福,还请代王要小心啊!

    只不过,拓跋猗卢摇摇头道,“草原上,自古以来唯强是举,无需担心!”

    事实上,卫雄与箕澹发现,好像也就只汉家人对拓跋猗卢这样的举动表示担心。

    而凡是草原上的部落首领,亦或者百夫长们,对拓跋猗卢的决定没任何反对。

    对此,卫雄与箕澹明白,自己虽然在这草原上已生活数年,拓跋猗卢也重视自己等人,愿意听从自己等人多多招募晋人的决定。

    但拓跋部落依旧还是那个草原上的拓跋部落,并不是自己以为熟悉的汉人朝廷。

    拓跋猗卢重视自己等人,那是因为拓跋猗卢个人重视自己等人,但只涉及到传统与规章制度,自己等人想用汉人的世家观代入其中就会发觉自己等人的行为有些可笑。

    事实上,异族之人缺少历史底蕴的事,在五胡乱华的期间几乎比比皆是。

    像刘聪的上位,比如石勒后代的接班,就因汉化不够彻底,他们骨子里都推行着唯强是举的草原生存方式。

    但这种生存方式决定他们强时,的确能肆意妄为,但只要衰弱下来,别人掠夺你的所有也就成为了理所当然。

    而刘泰就是跟异族人不同,对刘泰来说虽然自己的底线很低,但刘泰多少还是有底线。

    现在刘泰有打败石勒的力量,但刘泰一直都在等一个政治正确的理由。

    仅是为了叔父报仇这理由在刘聪派出外交人员从石勒那里换来了王弥尸体,交给刘泰入土为安后,那这理由就不存在了,因为自己再以此为理由讨伐石勒,那就是对刘聪不忠。

    哪怕刘泰有反的心思,那至少也要到君逼臣反的地步,而不是自己把借口落入刘聪手中。

    刘泰一直以来政治对抗的对象并不是石勒,而是刘聪。

    只要刘泰从刘聪的身上获得政治理由,那刘泰就会马上起兵。

    当然,要是石勒自以为是给自己找到什么天怒人怨的理由,自己也一样会动手。

    对于这点,石勒也非常的明白,所以石勒对刘泰非常克制,没万全把握石勒绝对不会对刘泰出手。

    而刘泰明白自己行为的政治逻辑,更清楚人是政治动物,必须要站好自己的立场。

    但拓跋猗卢不知道啊,如今他逼退了刘曜与石勒,接着又跟刘泰互市示好,至少在拓跋猗卢看来自己一人便压得匈奴汉国三大将低头,自己可是相当了不起。

    所以,自己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感觉拓跋六修碍眼,自己想立拓跋比延为自己的继承人这又有什么问题?

    这个草原本来就应该围绕着自己运转才对!

    说实话,拓跋猗卢这样的想法,顶多也就导致他与拓跋六修间的关系进一步破坏。

    但还不至于拓跋六修与拓跋猗卢决裂,毕竟拓跋六修对于拓跋猗卢那是又敬又畏。

    紧接着,拓跋猗卢开始得寸进尺,比如拓跋六修有一匹良种骏马,能日行五百里,拓跋猗卢便把马要过来送给拓跋比延,拓跋六修心中滴血,但还是不敢违逆自己的父亲。

    接着没多久时间,拓跋六修按照惯例过来朝见拓跋猗卢,拓跋猗卢让他给拓跋比延行礼,。

    跋六修不答应,更是跟拓跋猗卢不欢而散,但最终还是上了请罪的折子,但人躲在了新平城,反正是真不想要回来了。

    回来干嘛,给拓跋比延磕头?

    拓跋猗卢见到了拓跋六修多少认了错,也就先打算放他一马。

    因为他想要先增加拓跋比延的威望,便是让拓跋比延称作自己的车辇,派遣专属的侍从,打出自己的旗帜,替代自己出去巡游,也算是辛苦为自己的小儿子铺路了。

    而拓跋比延也是一个憨逼,拓跋猗卢的意思是让你拓跋比延先去周围的部族转一转,让其他部族之中的人认可你的身份地位,但拓跋比延第一时间便向拓跋六修所在跑去。

    而拓跋猗卢是拓跋部落的可汗,他的车辇与仪仗便是代表了他的权威。

    所以拓跋六修远远的见到,便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对着车辇进行伏首拜谒。

    而拓跋六修的自觉的行为,马上便听到车辇上的拓跋比延说道,“平身平身,拓跋六修,看在伱这么虔诚跪拜的份上,将来我会给你留一个万户谋食的!”

    拓跋六修听到这话,抬起头来见到的正是自己的弟弟拓跋比延。

    那一瞬间,拓跋六修只感觉到无比的羞辱向自己汹涌,甚至想要对拓跋比延拔剑相向。

    但仅存的理智,让拓跋六修选择了忍耐,这地方自己是一秒钟都不想要待下去了。

    所以拓跋六修在这既羞耻下选择愤怒离开,一个字都不想要跟拓跋比延说。

    拓跋比延见到这幕,哼哼了几声继续驾驭车辇,巡视拓跋氏的部落。

    拓跋六修回到自己的营帐,开始喝起了闷酒,但这时候,刁膺走出来,嘴角泛着笑容。

    “我不听你之言,所以你可也是来笑话我的吗?”拓跋六修对着刁膺恶狠狠道。

    “大王子,您讨厌的并不是我的笑容,而是拓跋比延的嘲笑。”刁膺道,

    “石勒大将军的承诺一直都在,只要大王子您愿意接受我们的友谊,草原便是您的!”

    拓跋六修听到了刁膺的话,心中自然是更加的动摇了,但拓跋猗卢的威压,以及拓跋猗卢的强大,甚至拓跋猗卢是自己的父亲,这些都让拓跋六修难以下定决心。

    刁膺也没逼迫,因为他已经发现了,只要拓跋猗卢想要立拓跋比延为可汗,那迟早有一天拓跋六修会被逼得不不得不反。

    所以刁膺没有催促,只是做好自己的准备。

    事实上,也正是如同刁膺所预料的那样,拓跋六修因为屈辱不过选择了离开。

    拓跋比延回去后,便对拓跋猗卢道,“父王,这些日子您让我做着您的车辇巡视草原,只有兄长见到车辇后就离开了,那速度比延追都追不上!”

    “什么!”拓跋猗卢听到了拓跋比延的话,却也不由怒极。

    但拓跋猗卢到底还仅存着邵续的理智询问一下仪仗队五,而仪仗队的人清楚拓跋猗卢意属拓跋比延,所以应该怎么选择他们自然清楚。

    再说拓跋猗卢问的是拓跋六修是不是见到车辇到来后便离开,这件事情本就是事实啊。

    至于更细节的东西,那就是要拓跋猗卢进行细问了,但拓跋猗卢哪里有这功夫。

    拓跋猗卢心中不由怒极,觉得拓跋六修是真正无视了自己的权威。

    要知道对遵循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的人来说,是不允许任何人敢于挑战权威的。

    因为没人比这站在生存规则最高点的人清楚,在唯强是举的遵循弱肉强食的社会中,你弱小就是会被吞噬,所以存在最高点的人恐惧自己从最高的位置上退下来。

    所有敢于挑战他权威的人事,都必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打击,从而让所有人都不敢冒犯。

    下一秒,拓跋猗卢对拓跋六修的训斥与征召,马上便送到拓跋六修的面前。

    刁膺微笑着进入到营帐中,看着这一份拓跋六修的征召令便明白了一切。

    拓跋六修在这种地步还让自己进来,显然在拓跋猗卢步步紧逼下,拓跋六修已没抉择。

    “某还是那一句话,大汉与石勒将军一直都会是大王子的朋友,自己要大王子点头!”刁膺看着拓跋六修依旧从容不迫的说出了这话语。

    而拓跋六修看着刁膺,深吸一口气,却是冷静的说道:

    “如果我拒绝了父王的征召,那父王毕竟会率领鲜卑精锐讨伐我,我打不过。

    你若真的准备与我做朋友,便是拿出让我能反败为胜的筹码!”

    刁膺从容笑道,“若说带着千军万马进来,那自然是谎言,但若只提供一批强弩,相信对于大王子,不,应该是可汗您,还是能有一点作用的!”

    “什么?!”拓跋六修听到了刁膺的话,神色不由流露出了几分的惊讶,“你有强弩?!”

    “贵部落不是跟幽州进行了互市嘛,要运输一些强弩的零件进来,然后再进行拼凑,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毕竟草原与中原有所不同,对强弩的管理并不严苛!”刁膺道。

    “这批强弩给我!”拓跋六修对刁膺道,“我会给你们,你们想要的!”

    “多谢大王子,不,拓跋可汗成全!”刁膺微笑着对拓跋六修行礼道。

    拓跋六修听到刁膺的拓跋可汗四个字,第一次感觉自己不在是那个要匍匐在拓跋猗卢面前的拓跋六修,自己是要成为执掌自己命运的拓跋留可汗!

    很快的,拓跋猗卢见自己号召拓跋六修,他居然敢不来,拓跋猗卢勃然大怒。

    他不允许任何人敢触碰自己的权威,因为对站在草原权利顶点的他来说,任何干预冒犯自己的权威的人都应该要死。

    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所以马上便是率领鲜卑骑兵而去!

    他要亲自把拓跋六修抓过来,让他清楚明白的知道,违逆自己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面对拓跋猗卢的到来,UU看书 www.uukanshu.com拓跋六修充满了紧张,但还是勇敢的站出来,对着拓跋猗卢痛骂,痛骂拓跋猗卢废长立幼,痛骂拓跋猗卢杀死母亲,痛骂拓跋猗卢偏心。

    拓跋六修此刻用马鞭指着拓跋猗卢,怒喝到:

    “父王,我最后叫你一次父王,你自己出来说说,我可有半句谎话。”

    拓跋猗卢心中带着几分的羞愧,但还是从军队中走出来,道,“六修……”

    下一秒,几十根弩箭从拓跋六修的军阵中射出,刹那之间,拓跋猗卢便彻底成为了马蜂窝,然后连人带马直接摔倒在地面上。

    拓跋六修没有迟疑道,“给我杀,从今天起,我便是拓跋族的可汗!”

    拓跋六修麾下的军队,再也没有了任何畏惧,他们在拓跋六修的带领之下,直接杀溃了群龙无首的鲜卑精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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