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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周司墨洗漱完毕早早地赶到报告厅门口,听到门外阵阵喧哗。
“这是三班,三班在这集合!”一个发际线很高的男生招手大喊,他的面前聚集起了一排不长的队列。
周司墨走到班级队列后面排队等待,所有人都穿着学校提前通知的白衬衫黑裤子,在没开学前接到这个通知时周司墨还有着“发放校服前的替代”幻想,现在别人不必和他说,他也知道“校服”是不可能了。
没过多久门口出来了一位穿红衣披绿袍的中年男人,在大量的黑白配色里,穿红绿衣裳的人很是醒目,大概是老师吧,让班级按顺序在报告厅指定位置落座。
随着新生们的落座完毕,所有在台下穿红裳绿袍的老师都走上了主席台,手里都拿着各式乐器分立在主席台两侧,空下来的中间放着一面皮鼓。
周司墨注意到主席台台口很大,上面呈圆弧状摆放了几排椅子,但是却没见到讲台,什么意思校领导用多媒体屏幕发言吗。
一位红裳绿袍腰挂小鼓的男老师接过台下递来的话筒对着观众席说:“接下来有请我校袁海平校长发表开学致辞。”
一位约莫六七十岁的老人走进了报告厅,帽子上十余个铜铃随着他的脚步叮叮当当响,腰系狼皮裙,身着獭皮领饰对襟长袍,前襟左右钉上了数不清的小铜镜,铜镜反射出新生惊愕的目光,长袍的领口到下摆均匀地钉着几枚大铜扣,筒袖上绣着大片的云彩,当他走到主席台边,周司墨看见他背后还钉着一大四小的五枚铜镜,披肩上绘画着一颗神树,神树上站着数不清的生灵。
他带着式微的古老遗风走上了主席台,接过男老师递过的话筒,声音中气十足:“2022级新生典礼正式开始。”随后他将话筒递给台下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猪首面具戴在脸上。
那猪首面具方脸圆眼阔目,巨口獠牙,额前饰有三个圆点,下颚两侧各一个圆点,头戴倒梯形玉冠,好不威严。
身后的众巫师也戴上了各式面具,校长戴上面具后身系腰铃,手击皮鼓,即太平鼓,摇首摆腰,跳舞击鼓。铃声、鼓声俱起,每次击鼓身形后仰高举鼓槌猛击,每三击为一节,听起来就像小孩子都会的“咚咚锵”。
校长一边跳舞一边颂诵祝文,后方众巫手击神鞞、弹弦、筝、月琴附和,声愈疾,舞愈快,铃声愈急,当周司墨以为表演如跳神一般要进入若癫若狂阶段时,众鼓轰的一声,停止了。
只见身后的人停止了动作,校长正立张开双臂做振翅状,周司墨才注意到其两袖上的黑色大绒,就像鸟的羽毛一样。
正立,前举左脚,右过左,左过右。然后举右脚,左过右,右就左。最后右脚迈过左脚,左就右。如此九跡,正好二丈一尺。
随后从怀中掏出香末淋到干木上点燃,主席台上烟雾缭绕,校长与身后众巫摘下面具躬身:“献丑了。”
台下鼓掌。表演完毕的巫师们又立在舞台两侧,就连校长也是,没有一个人坐到事先准备好的椅子上去。
周司墨怀疑自己是看错了什么:先前校长点燃木头燃烧出的烟雾,在主席台两边的台阶旁边,似乎有无形的人一步步迈上台阶,在本就不浓厚的烟雾中留下了明显的轮廓。
校长弯腰接过台下递来的麦克风,笑着说:“好了,打开你们的灵觉吧。”
周司墨开启灵觉,在熟悉的彩色世界里看见一位位面具人轮流登台入座,体型或大或小,有的十分魁梧有七八尺高,身上穿的斗篷简直能给普通人当帐篷睡了,有的十分矮小去游乐园甚至能买儿童票,在他们落座之后除了校长外的众巫师也跟着落座。
还没开启灵觉周司墨就已经知道他们不是人,但当他亲眼看见这些戴着面具的夸张...生物时,仍然感到惊奇,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活在另一个世界的生物。
袁校长继续乐呵呵的向新生们介绍“这是我们学校的特聘教师团,我校作为巫师学校,除了一些基础课程之外,降神也是必不可少的一课,但是对在校巫师来说,这个与神灵们签订契约的过程风险不可控,为了学生们的安全,以及丰富巫师界经验, 嗯,我校与众多神灵开展合作项目,虽然呢不参与授课,但是有降神方面的想法,和特聘教师们交流,是绝对安全的。”
“其中的一部分呢,是在校多年经验比较丰富的,比如郭老师,可谓是司火神中难得的温良,在校多年从未伤害到学生安全,大家不要害怕,有兴趣的可以放心去摸索,无论是特聘还是寻常教师都会为你们提供帮助。”袁校长又补充道。
台上一位脑袋大的夸张的面具人站起来对着观众鞠了一躬。
周司墨听得犯迷糊,不过在场的新生大部分也是和他一样的迷糊。
这时一位有点驼背的面具人从后面站起来走到校长身边,“咳,还有一件事要通知大家,今年又有一位新教师加入我校特聘教师团,为各位介绍一下,雨一帆,雨老师,大家掌声欢迎。”校长开口道。
掌声结束,这位雨老师开始自我介绍:“很荣幸成为各位的老师、同事,我擅长的领域是水,各位有兴趣可以与我多多交流。”声音有些含糊,给周司墨的感觉像是在含着一口水出气咕噜叫。
袁校长说:“虽然我们学校没有军训,但是这时间春城的其他学校应该是正在开办军训,酷暑难耐,学生思雨,雨老师,你控水的水平高超,不知道可得雨吗?”
“雨易得。”
话音刚落,屋外狂风骤起,报告厅的窗户没关,本来用窗帘遮住,瞬时飘飞,顷刻间,天地晦暗,大雨流淹。
再去看那雨老师,似乎刚从水里出来一样,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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