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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骆清尘和何源身着官服,手持皇帝的金牌去了城里的州衙。州官冯有道听说是天子派来的钦差,慌忙出门迎接,一看到金牌立刻跪倒磕头。骆清尘说,“进屋说话”。
众人进到屋里分宾主落座,州官冯有道谄媚地说,“天使驾到,不知所谓何事?”
州官又矮又胖,满脸油腻,两撇八字胡,眯缝着眼,正冲着老骆微笑。
“这次我奉陛下之命,前往各地巡察丹房建设事宜,刚到贵地,请问冯大人,您这里的丹房建设进度如何呀?”
“说起丹房啊,下官可是当一等一的大事来抓,一接到圣旨就连夜组织各级衙门官员认真学习,深刻领会陛下的深谋远虑和宏图大志,并马上把圣旨张贴到各地,发动各地官员,把辖区内民间的丹房能取缔的都取缔了,现在只留一家,满足百姓基本购买需求。至于官办丹房嘛,限于本地财力和人力,现在还在筹措经费选址设计中。不日就会完工。”说着,就示意手下去把丹房设计图纸拿来请天使过目。
这话说得似乎没毛病啊。“那您为什么要取缔那几家啊?”
“那些药铺或丹铺本身就不合规,以次充好,夸大宣传,经常跟百姓之间发生买卖纠纷,所以陛下英明,一纸圣旨,把他们都取缔,我们只是照圣旨办事。”
“那为什么还剩一家马各堂呢?”
“那马各堂药铺是本地最大的药铺,经营资质完备,价廉物美,深得百姓信任,再说,官办丹房一时不能建起,百姓的需求也不能不顾,所以还是要留一家经营,以免一刀切全部关闭,激起民乱。”
“我听说那家药铺现在售卖的丹药还比以前更贵了呢。”
“可不是嘛,这也没办法,因为很多民间丹房取缔后短时间内造成原材料不足,原料的价格就上涨了,这也造成丹药成品的价格水涨船高啊。下官一再督促商家,不得恶性涨价,商家也答应,所以现在总体价格尚属可控。”言下之意,我是涨价了,不过涨得不算多。
“那现在只留一家售卖丹药,他们来得及生产吗?”
“根本来不及,所以听说他们最近招募了一些以前附近丹房的丹师到马各堂帮着炼丹呢。下官也一再跟马各堂的老板马伯南说,你一定要保证丹药的质量,出了事情唯你是问。”
这一通对答滴水不漏,堪称完美。骆清尘感觉无话可说,冯有道却面有得色,感觉自己工作做得好,难免天使要表扬几句。
骆清尘和何源又进一步了解了官办丹房的建设进展,以及丹房的人员招募和培训情况,在得到冯有道保证半年内建好官办丹房的承诺后离开了州府衙门。
接下来他们想去拜访一下马伯南——马各堂老板。
他们打听到马伯南现在正在城东马各堂总店,决定还是先私服前往打探一下。
他们又来到了昨天来过的马各堂总店,门口还是那位伙计,那伙计眼尖,一眼就认出他们,赶忙上来打招呼,“几位爷,昨天没买丹药是不是后悔啦?今天来买还有,不过价格。。。”
话还没说完就被何源打断,何源说要见老板,伙计上下打量几人,说,老板不在,出去进货了,至少十天半月后才回来。
“别扯,我们刚打听好,老板就在呢,快去禀报,就说京城有故友来访,跟他聊聊丹药的生意。故人姓骆。”
伙计少一犹豫,就飞奔进去禀报。不一会儿气喘吁吁出来跟骆清尘他们说,“掌柜说几位楼上请。”这次他们一共来了4人,除了骆清尘和何源,还有两名衙役。何源让一名衙役在门口等着,带着另一名衙役,跟着骆清尘后面就进去了。
来到马各堂二楼,二楼是商铺办公所在。马伯南一身商人打扮,面色红润,逢人就笑,一看就是个成功的生意人。他把骆清尘和何源等人引进房间后,就笑着问,“敢问两位是官府的大人还是商道上的朋友?”
“马老板,我们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们是官府的人,这次奉旨到全国巡察,看看各地丹房的现状,听说马老板这里干得不错。所以就来讨教讨教。”说着,骆清尘拿出皇帝的金牌。
一看见金牌,马伯南也立马下跪了。待行过礼后站起身说,“两位大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不知有什么可以为大人效劳的?”说着冲旁边陪着的管家丢了一个眼色, www.uukanshu.com那管家也甚是机灵,转身出去了。
骆清尘他们跟马伯南聊了一些他们药铺售卖丹药的情况,大致说法跟州官的一致。
骆清尘接着又问,“马老板生意做的这么大,请教有何诀窍?”
“全靠各位大人提携,不瞒大人,犬子目前在兵部当差,任兵部员外郎,跟大人同殿称臣,以后多亲近亲近。”昨天伙计说的马各堂上头有人,原来是这么回事。接着也没啥可聊的。两人起立告辞。
马伯南挥挥手,管家上来,躬身手举托盘,托盘上有两个精致的盒子,“两位大人到访,草民招待不周,不曾备得酒水,特奉上一点茶资,权当一点心意,还请两位大人笑纳。”
骆清尘挥挥手径直下楼走了,何源也赶紧跟上,马伯南拦住后面的衙役,把这两个盒子偷偷塞进衙役的袍袖。
回到客栈,骆清尘来回踱步,感觉这事不好办啊。尽管手里有金牌,可下面目前的局面怎么去打破呢?一边很多民间丹房被取缔,独留一家有背景的,另一边官办丹房迟迟没建成,百姓还花着更多的钱购买丹药,这钱都白花花流进了富商口袋,这肯定不是陛下想看到的结果。如果就这么汇报给陛下,陛下恐怕要吐血的。
骆清尘感觉需要更多智慧来处置这些事情,因此他跟何源商量了一下,觉得自己连夜赶回京城,明天一早觐见陛下,跟陛下再次讨论这个事情的处置办法。
想到这里,骆清尘不顾自己年迈,让客栈伙计租了两匹马,带上一名衙役连夜赶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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