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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绮丽乡正式营业前,灵魂熔炉的收集物只能来自这群奴隶,因此“库房”的生存环境十分糟糕。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臭味混合后的诡异气味——这么说吧,假如一只猫钻进断电的冰箱里并死在里面,一个月后拉开冰箱门的刹那,扑面而来的气味大概如是。
这一百人有男有女,来自十多个种族,都是毫无一技之长的苦工、劳力。
往日里他们都很安静,但现在,却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臭烘烘乱糟糟的库房里大声喧哗、抱怨。
“安静!都给我安静点!”
乔尔扯着嗓子喊也没用,直到西奥带着内森现身,他们才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眼巴巴望着他。
西奥知道,这是灵魂熔炉停止运行的戒断反应。
力场能放大所有情绪,越强烈、越极端的情绪增幅效果越好,因此广泛应用于恶念。
奴隶离不开灵魂熔炉的力场,就像习惯了重油重盐后吃不进清淡的食物一样,感觉如味觉一样被摧毁,每天混沌地活着,一旦陷入了没有增幅的“平静”状态,就会无所适从,心烦意乱。
西尔维亚的臭街被最大功率的力场笼罩,绮丽乡的库房也是最早覆盖力场的建筑,甚至施工时都要打开一部分。
所以现在他们非常不适应。
迎着奴隶们期待的眼神,西奥看向乔尔。
“乔尔,给他们每人一顿鞭子。”
“是。”
乔尔做了个手势,二十几名与他身高一般的布兰塔仆从便站在了奴隶们周围,它们的双手逐渐变形成数米长的藤蔓,随着乔尔一声令下,朝着奴隶们抽打过去。
啪啪啪
藤蔓抽在身上的声音不绝于耳,被鞭打的奴隶也不反抗,而是一个个向内挤去。
“我被打过了,我被打过了,别打我了!”
“凭什么你还没挨打?这不公平!”
“滚、滚出去,滚出去挨打!”
不断有外围的奴隶抱着脑袋向内挤,把里面瑟瑟发抖的奴隶揪出来,让其挨打。
当同伴也和自己一样挨打时,这些人就会露出释怀和快意的表情,同时恶狠狠地盯着那些还没挨过打的人,把他们推向最外面。
布兰塔人的力量很小,藤蔓也无毒,抽上去只是一道血痕和淤青,不会伤筋动骨。
很快,这群奴隶便人人带伤,无一幸免,倘若有,也已经被揪出来推到了台前。
挨过打后他们安静多了,虽然恐惧、怨恨,无声地骂骂咧咧,但眼里都带上了某种满足。
西奥静静看着,目光不带丝毫怜悯。
怜悯是没有用的。
臭街的教育不是任何口号或宣传标语,它只需将个体浸润在冷酷的、弱肉强食的现实中。
那里没有脉脉温情,只剩最纯粹的生存法则,自然也没有怜悯他人以及接受他人的怜悯。
“从今天开始,灵魂熔炉停止运转。”
西奥开口道,没有引起任何波澜,他们都知道这是现状。
“另外,从今天起,我赐予你们自由。”
下面轰的一下炸开了锅,奴隶们齐齐涌到西奥脚下,不安地望着他。
“你疯了吗?在神弃之地,‘自由’只是‘放逐’的另一种说法,你…您要杀了我们吗?”
“二十年后…你难道要把我赶回奥澈?不,我就是死也要做自由的亡魂,绝不回去!”
“绮丽乡的补给不够了吗,我们可以少吃点……只要打开力场,食物根本不重要。”
西奥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行不通。
想要几句话就打破臭街的规则烙印在他们人格上的钢印不亚于痴人说梦,但他又必须这样做,消除他们名义上的奴隶身份,和过去划清界限。
“好吧,我的措辞不够严谨。从现在开始,我将废除你们的‘终身制无薪无保障雇佣合同’,转而使用一份为期二十年的临时雇佣合同。
“这二十年内,你们不会得到薪水,但绮丽乡保障你们的基本生活。二十年的考核结束后,你们将转正,在基本保障之外,每天可以额外领一份薪水。
“绮丽乡不会赶走任何一个人,因为这里是西尔维亚,是自由之民的沃土。从今天起,不会再有人称呼你们为‘奴隶’,从今天起,你们都是绮丽乡的‘员工’!”
短暂的安静后,下面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他们带着释然又感慨的眼神,甚至有人感动的眼眶泛红。
就像在看一出跌宕起伏的戏剧,看到了故事的大圆满结局,每个人都感慨万分。
西奥面无表情,心里没有丝毫感动。
他对乔尔招了招手,布兰塔人立刻踏踏踏地跑过来。
“老板,什么事?”
西奥递给它一沓资料。
“按照这上面的标准,把所有房间都审查一遍,任何违规的道具和设计全部拆除。力气活让这些奴隶来,精细活你们自己上,务必在三天内完成任务。”
乔尔接过文件看了几眼,表情奇怪道:“可、可这些不都是老板你让我们装的,还说都是市面上的最新款,能有效增加情趣和刺激…我错了老板,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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