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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里就是领主的办公室。”
乔尔敲了敲门,听到“请进”后推开门,对敏雅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位精灵奴隶梳洗完毕后像是换了个人,尽管衣着简陋,那种上位者的气度还是让乔尔忍不住用上了敬语。
“谢谢你。”
敏雅款步迈入。
西奥不经意地抬头,瞬间像是被石化了一般。
这倒不是装的。
即使猜到了来者是焕然一新的敏雅,他还是被对方震撼到了。
敏雅女王仿佛一颗汇聚了所有优雅与美丽的星辰,即使蒙尘暗淡,依然炫彩夺目。
岁月对她似乎格外宽容,并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反而酝酿出成熟到醉人的气质。
那些对琥珀来说过分宽大的衣服在她身上十分得体,甚至胸口有些紧,但也因此勾勒出了丰腴的曲线。
“您认出我了,领主阁下。”
对上敏雅坚定的目光,西奥扯了扯嘴角,他并未急着回答。
对方已经明牌了:我就是那个自走型禁咒,你怎么说?
她厌恶自己。
精灵的传承消亡在她身上,她心存死志,但也想用死亡减轻负罪感。
但现在,目睹了绮丽乡的一切,自爆只会让她无比愧疚。
所以她更痛苦了,也更加厌恶自己。
她把选择权交给了西奥。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开始,西奥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会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光吗?”
西奥自嘲地咧了咧嘴,眼神中略有不甘。
“相传每一任精灵女王的体内都蕴含着可怕的能量,那是格林兰德最后的防御手段。我知道这件事,加凡·施密德也知道,所以是他买了你吧?我想起来了,‘神秘买主’……啧,真是够神秘的。”
“加凡·施密德?是三年前我访问西尔维亚时,在酒会上慷慨陈词的那个少年吗?”
“是的,我的天才老弟,比我小一岁的他当时能出席那样的晚宴,而我只能在不远处的红灯区里买醉。人与人的差距在那时就已显现,至于现在……他的欢愉港生意兴隆,再瞧瞧我,我的绮丽乡,哦,我直接放弃了。”
“你为什么放弃?”
敏雅问出了这个关键问题。
“我听说你七天前关停了灵魂熔炉,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七天前我死过一次。”
“什么?”
“七天前,绮丽乡基本竣工。但当我开启灵魂熔炉后,那个可怕的力场让我虚弱的灵魂亢奋了一整夜,第二天我只来得及看清镜子里憔悴的自己,便直接昏死过去。
“我从未那样近距离接触过死亡,无边的黑暗就在我脚下,而我的意识被无限拉伸,即将与它融为一体。万幸,我忠诚的仆人乔尔救了我,我醒来后迅速意识到是什么东西正在杀死我。”
“是灵魂熔炉……”敏雅喃喃道。
“是的,是它,而它恰恰来自我那亲爱的父亲。”
西奥自嘲笑道:“我的弟弟、我的父亲都想杀了我,不过从这里你也能看出来,我的父亲明显技高一筹,他花的钱也更少,真不愧是商业联合会的会长,哈,有趣吗?”
敏雅摇了摇头。
西奥忽然坐直了身体:“您到底想说什么,在等我痛哭流涕、请求你的原谅吗?”
精灵缓缓摇了摇头,目光带着轻微的茫然。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希望你能让我愤怒,让我感到你是一个虚伪的小人,可现在…我甚至有些同情你。”
“哈,真可笑呢,敏雅女士!”
西奥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看起来像是不要命了!
“您家破人亡,沦落至此,现在想要用死亡来净化世间的罪恶,结果却被真正的恶人当枪使!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居然试图在临死前找到一丝慰藉?真正虚伪的、需要同情的人明明是你吧?”
“你住口!”
敏雅的眼眶陡然红了!
她感觉自己的愤怒终于被点燃,但她感到的不是屈辱,而是委屈!
她不再麻木,她很生气,她要为自己争辩,起码在这一刻是如此!
“一个西尔维亚人,安德鲁的儿子,可耻的侵略者,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问我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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