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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命运之轮
听,命运之轮在转动:咔,咔,咔……
我是人,可我不知道人是什么。这是我的房间,确切地说是别人的,我还没有钱。
“天空可真好看啊,是金色的云。”
我歪着脑袋趴在窗边,我的朋友——云,正争先恐后讲着天底下的新鲜事。没错,就是你所认识的那个云,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只有极少部分的人能够看见云的眼睛,感知云的喜怒哀乐,身为幸运之子的我,自然而然受到它们的青睐。或许,你不经意间地抬眸也对上了云的眼睛,谁知道呢。
天已经完全黑了,我朝着黑漆漆的天空挥了挥手,单方面告别了朋友,退回到房间里去了。
我没有开灯,静静打量着四周,寻思着做点什么好呢,做点什么好呢?
还没有仔细介绍过这间房间吧,它是个出租屋,比一般的出租屋都要大得多,当然,房租也更贵。这间房间可真是我住过的最好的房间了,真的,是我至今为止住过最好的房间了,它让我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偷窥狂。
我就像是蜘蛛,我的左邻右舍甚至整个小区的人都是蜘蛛网上的猎物。这个比喻或许不恰当,但能很好地说明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谁在做饭,做的什么饭;谁在上厕所,有没有闹肚子;谁在说悄悄话,说的什么人;又是谁在上班,几点上班,几点下班,有没有娱乐活动……我都一清二楚,甚至就连对面楼里谁家有了新生儿,新生儿第一次开口说话喊得爸爸还是妈妈,我都一清二楚。
我的房间简直是个情报中心,自己则是如假包换的情报站站长。
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一种虫子,有透明色的,白色的,黄色的,棕色的,红色的等等各种颜色,它们有一根头发丝这么粗,两根头发丝这么长,常常出没在潮湿阴暗的地方。每当它们爬过墙面,爬过桌子,爬过包装袋时,无论它们多么的小心谨慎,可还是被我听到了,扰得我心烦意乱。
说到这里,便不得不提到另一样东西——因子,不是指数学或者生物学里定义的那个因子,而是指一种元素,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一种元素。我想说,我的鼻子可以精准分辨气味中的因子,就因为这样,我可苦恼了,可太苦恼了。
我的六感都在大跨步式进化,这让我承受着常人所不能想的痛苦,可也让我有别于常人,具体发生了什么,你们以后就知道了。总之,我想说,这间房间是我迄今为止住过的最好的房间了。
好像越扯越远了,还是想想该做点什么好打发这漫长的夜晚吧,做点什么好呢,你说,做点什么好呢?
有了,听说睡前一个小故事,梦中美人都爱我?哈哈,我相信这是真的,毕竟谁不渴望能有人爱自己呢。
那么,小故事来喽。
我的记忆不是很好,准确来讲是现在的记忆出现了偏差。经我的朋友们几番演算推理,都指向这样一个结论:由于频繁穿梭时空,记忆已不可修复的混乱了。
让我猜猜,现在,你应该在捧腹大笑又有些鄙夷地说:“就吹牛吧你,老子还是perer呢。”又或许,你正得意洋洋像是揭露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大喊到:“散了都散了吧,这就是个疯子。”
对不对?
倘若你不是这样想的,请允许我为自己的恶意揣测向你道歉:对不起。
现在,言归正传。我的一生概括起来,唯有“怪诞”最贴合,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它的确充满了传奇色彩。
关于我是哪天出生的,没有人知道,管它呢,这不重要。根据情报,他们将我裹进草席听从命运的安排。显然,我的命很好,受上苍眷顾活了下来,要知道,我的家乡至今还保留着原始的气息,成群的野狼、野猪、獾还有一些其他的什么,它们随时都可以吃掉我。
可实际上,它们非但没有这样做,还守了我三天三夜不让我断气。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云说的,它们三天三夜不曾合眼,不曾进食,不仅为我驱赶走野兽,也为我驱赶走人类,直到命定之人现身,它们才消失在了荒郊野岭。
为了感谢它们,记住它们,我长成了它们的模样。虽然我被冠以“人”的称号,可我很清楚自己不是人。至于那些把我卷进草席的人,我同样满怀感激,得于他们既没有掐死或是淹死我,也没有把我丢进猪圈喂猪或是喂狗,我由衷的感谢他们,让我有机会活着。
后来有一个晚上,他们聚在一起闲聊,我无意间听到……哦,这里需要解释一下,并非有意偷听,只是他们的嗓门太大像是雷鸣,把我从睡梦中震醒了,而谈话的内容又事关我个人,你知道的,这很难让人抗拒。于是,我便不得不装睡以窃听他们口中的我……
“这孩子可真可怜啊。”
“是啊,可真可怜啊,还没有刚落地的猫崽子大呢。”
“她会活下去吧?”
“谁知道呢,但愿她能活下去吧。”
“哦可怜的孩子,双脚还在渗血呢。”
“唉,两个脚后跟没了。我们找到她时,她正蹬着腿使命哭呢,脚被草席子磨掉了大半。”
“哎呦,这得多疼啊可怜的孩子。”
“是啊,这得多疼啊。”
“这双脚还能走路吗?”
“谁知道呢,但愿能走路吧。”
“这儿怎么有颗黑色的豆子呀?”
“从她的腰骨里剜出来的,时间太长了,被血浸黑了。”
“哎呦,这得多疼啊。”
“是啊,这得多疼啊。”
“可怜的孩子,腰骨都从血窟窿里探出来了,这还能活下去吗?”
“谁知道呢,但愿能活下去吧。”
再后来,我就不太清楚了,因为哭声打断了谈话。我总是在哭,不停地哭,没日没夜地哭,搅得大家都心神不宁,真是抱歉。
关于这段谈话,我残缺的双脚以及腰间的窟窿都可以作证:此言不虚。大概因此,我走路总是摇摇晃晃像是踩在棉花上,我的腰也总是在疼,加之没有支撑力,整个脊梁骨都弯了下去像口大铁锅。不过,我倒十分开心,平心而论,懦弱的性格是无法顶天立地的,而这身软骨头足以让我心安理得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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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贪婪的小人,无论是寡淡的米汤亦或是又硬又冷的土炕,都已不能满足我日渐膨胀的欲望。
三岁时,我终于咿咿呀呀开始说话,在此之前,哭声就成了我唯一抗议不满的武器。也许是我太会哭了,他们又不能总陪着我,于是乎,苹果帮了彼此的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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