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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乱世
葫芦谷一役洛斯消灭了麦尔斯近一半兵力,之后,他拨出十万兵力给沃伊,要他凭借三十万军力继续对黄沙城保持军事压制。自己率领约二十九万士卒的军团对溃逃的麦尔斯展开追击。同时,他向统帅部建议调遣离陌郡境内的南方军团配合自己围剿麦尔斯所部,力争在另外两个方向的友军攻下里雅尔城之际,歼灭麦尔斯这支武装。至于黄沙城的敌军可以等北方告捷后再行合兵围剿。
统帅部采纳了他的建议,命他拟定计划即刻实施。战争的进度远超他预期,十方国军队在准备周全的远征军面前不堪一击,比之上一次对十方国的战争他们尚有一定战争潜力可以反制聚宝国进攻,这一回完全失去了反击的能力,战争甫爆发便暴露了明显的颓势。
在葫芦谷镇战斗结束的那个黎明,西方军团击溃了城北郡的驻军。挟胜利之余威,以拥有三千辆装甲车约十九万人的大军与布赫的约十八万军队当日便在里雅尔城下会师,准备随时对里雅尔发起最后攻势。
龟缩城中的禁卫军统领奥勒米在蒂利尔授意下要求城防司令帕尔斯只做象征性抵抗,他本人则按蒂利尔要求率领一支两千人的队伍闯入圣贤宫,缴了未做抵抗的内廷侍卫的武器,将他们驱出宫外。此时,浑然不觉危险临近的国王正和蒂利尔于觐谒殿焦急商议御敌之策。
“贤卿,这可如何是好!昨夜兵营山谷发来急报,言防线已被敌军装甲部队冲溃,数十万敌军正直扑圣阙而来;北方亦发来敌军攻破最后防线向王廷进犯的急电,想来一两日间敌军便会破城而入,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国王眉头紧锁,油煎火烧似的在丹墀上来回踱步。
蒂利尔一副从容不迫模样,轻蔑笑道:“陛下,敌人是否已攻进城来召厄兰德大人一问便知,何须这般焦躁?还请您放宽心,一切尚有微臣可以应对,该来的终究会来,一切烦恼忧虑都会有个了结的时候...”
“爱卿何处此言?”国王诧异问道,对于蒂利尔充满藐视的态度大感震惊。
“敌人都屯兵城外了,寡人能不急吗?你何竟似没事儿人一般,莫非已想好了退兵之法?定然是有了锦囊妙计---看爱卿气定神闲,寡人早该想到了。”绝望中的国王焦虑的面庞上迴光返照般展露出了盎然神采。
蒂利尔正要说话,却见奥勒米领着一队禁卫军杀气腾腾径入殿内,眼神凌厉逼视着丹墀上的君王。
“大胆!未得传召竟敢擅闯内廷,你想造反吗?”看着荷枪实弹的大队禁军,国王对奥勒米呵斥道。
奥勒米并未理会国王的怒斥,对身边的蒂利尔躬身施礼道:“恩相,卑职特来候命,未知有何吩咐。”
“嗯,陛下问我可有退敌之策,本相思来想去,觉得敌军之所以肆虐十方国大地,皆因圣明的陛下擅自兴兵攻占金地岛所致。而今若想消弭兵祸,唯有借陛下之死方可平息聚宝国人怒火,以期敌国早日罢兵还十方国以和平安宁---大人,这为国消灾的重任就交给你去完成吧!---陛下,为了十方国兆亿黎庶着想,只能委屈您做出牺牲了!”蒂利尔阴险地说着,对奥勒米使了个眼色。
奥勒米也不答话,点了三五名军卒径上丹墀来到国王身畔。
“你...你们...你们怎能行此大逆不道的逆举,我可是当朝国王!”年近古稀的老王看着面露杀机的军卒们惊慌失色,支支吾吾申辩着做最后的反抗。在被军卒擒住的刹那间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恐惧声泪俱下,泣诉道:“贤卿,寡人一向待你不薄,若能留寡人一条生路,我愿将王位禅让与你,求贤卿念在寡人一把年纪的份上,发发慈悲,寡人定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啧啧...您身为一国之君,怎可这般低声下气,苟求于人?”蒂利尔尖刻的对奥勒米说道:“大人,陛下在求您哩,您意下如何?”
奥勒米解下身上丝绦腰带,对国王怒目圆睁叱骂道:“昏君,闲常待我等如猪狗任意责骂凌辱,今日陷于吾手,岂能容你苟活!我要为我那陷于贼窟屈死的外甥向你讨还血债!”说罢上前一把扯着被军卒掣住双臂的老王发髻将之从御座上拽翻于地,用打好套环的丝绦往老王脖颈套去,双手只一用劲,立时便将痛苦挣扎的老王勒毙在御座旁。
见老王身死,蒂利尔又对奥勒米说道:“让帕尔斯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准备好迎接仪式。”
“是!”奥勒米高声应喏道。
两人一同出了御书房,行至长廊见厄兰德领一队内廷侍卫拘执着王后来向蒂利尔复命。
“恩相,我族一向蒙您提携抬爱,深感大人恩德,从未有悖逆大人之举,求大人念在妾身一门对您忠心不二的份上,放我们一条生路,妾身此生定会铭记大人的洪恩。”
看着即将临盆的王后,蒂利尔故作不忍道:“王后怀有身孕,我亦不愿行此不仁之举,奈何您所怀的是先君血脉,若任他降生于世,着实遗祸无穷。要我对您这千娇百媚的美人儿痛下杀心,委实不忍,可为了大局着想,也只能忍痛为之---统领大人,一事不烦二主,你就再当一回十方国民众正义的审判长,送王后和先王的孩儿到冥界与陛下团聚吧!”说着,蒂利尔脸色陡变,对奥勒米冷酷命令道。
奥勒米当即抽出身上尚未系牢的腰带,面露狞相走到王后跟前,以对待国王同样的手法结束了王后的生命。
待王后气绝,蒂利尔让厄兰德率领宫人料理两人的尸体暂行王宫主管一职负责处理王宫内大小事务。等占领军入城稳定了局势再予另授官衔。而后与奥勒米出了圣贤宫径往北城门着手迎接布赫的大军入城。
布赫的北方军团从西北河滩郡登陆,选择了有十方国屯驻重兵的百涯郡为主攻方向。在对阵自鹿鸣山郡移驻前线的帕蒂斯征募到的三十五万大军抵抗时,强悍的聚宝国军队凭借机械化优势一路风驰电掣将帕蒂斯部驱赶至里雅尔东北方的荒野地带,在一个夜色清朗的夜晚发动了最后攻势,将帕蒂斯残部彻底击溃并赶入百涯郡与鹿鸣山郡毗邻的深山密林里。若非布赫急于入城抢占攻陷十方国京畿头功,定会对帕蒂斯的败战之师穷追不舍。
当他在黎明时分挥师抵达里雅尔城下时,他的同袍---率先攻陷城北兵营的西方军团司令哈姆尔与之协商后将装甲部队从城北郡开往了西城门外的旷野驻扎,为他腾出北城门驻军的位置。
眼看两军约定共同攻城的时间即将来临,却收到来自统帅部的电令,要求二位军团将领按兵不动,等候城中投诚部队接应。
二将遂就地摆开阵势与城内守军展开对峙,双方均未向对方开火。直至上午十时许,蒂利尔与京畿武装最高长官奥勒米在城北禁卫军指挥部内与布赫取得了联系,双方谈妥受降事宜。蒂利尔命奥勒米打开北.西.南三个方向的城门将聚宝国军队迎入城内。
一时间近五十万大军伴随着成千上万的作战车辆鱼贯驶入城中,充塞于各主要街道。两国代表在王权大道上的“贵宾酒店”签署完受降书,聚宝国军队通过广播向全世界传达了十方国政府向聚宝国投降的消息,并宣布接管里雅尔地区的防务,展开全城戒严。对未经许可擅自出行的民众拥有强制审查权。
因进攻十方国主力的东方军团迟迟未获得完全胜利,对于既定战果,布赫并未盲目乐观。他与小哈尔斯颇有交情,深知友人并非庸才,对他在第一次南大洋战争中面临的不幸遭遇,布赫觉得不过运气不佳使然,恰如一名资深船长因遭遇风暴而打翻航船一样不幸,不可能因为一次意外否定他一生的成就,而麦尔斯就是那样的意外。至于和自己交手的迪米埃斯的顽强,他也是深有体会,洛斯的六十万人要对付这两位堪称军事家的将领率领的百万大军,虽说有装备优势,若想像另外几个方向的军团一样轻易赢得胜利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此,虽然他控制了这个国家的行政中心,对于东部山区地带的战事始终不敢掉以轻心,时刻准备执行统帅部要求他率军东出联合东方军团包围十方国残余抵抗武装的命令。
就在布赫占领里雅尔次日,洛斯的东方军团进攻麦尔斯的部队与离陌郡南方军团副司令彼阿斯率领的十万合围麦尔斯的军队在暮岩郡北方山区薄暮山一带击败了麦尔斯率领的十余万自由军,使得麦尔斯仅携数万残部逃进了暮岩郡与高登山郡.未临郡三郡交界的山区地带。
对付黄沙城驻军的沃伊也于同日率领围困黄沙城的二十八万大军在总数约十万门各型火炮协助下发动了围困黄沙城以来最猛烈的一次攻城战。经过连日轰炸已被破坏殆尽的黄沙城再没有坚守的必要,敌人发起全面进攻之际,面对巨大的伤亡压力,迪米埃斯不得不做出放弃城市向北方山区转移的决定。
然而,原本奉王命来到黄沙城意图促成迪米埃斯与麦尔斯联手御敌的莱尔斯因形势陡变从奉命说服麦尔斯同御外侮转为了协助迪米埃斯抗敌守城。
当他得知敌人已从另外三个方向攻进里雅尔城内并且国王已遭遇不测,即立志要为国捐躯,与敌人血战至死以报王恩。
故而,当迪米埃斯在紧急会议上甫提出撤离城市的计划,莱尔斯便主动请缨留守城内为大军撤离争取时间。
“不可,若需要有人断后,那也是作战将领的事。你一个王廷大员怎能去干职分外的工作?若大人能留下,我迪米埃斯为何不可?此事我断不能答应!”迪米埃斯肃然道。
“大人不必争执,王廷沦落至此,我这一国军备部门的揆首难脱干系。今陛下又不幸遇害,我若为苟存性命,临阵退缩,死后有何颜面与先君相见?你等快些启程吧,他日抗敌复国尚需尔辈仁人志士勠力向前,莫要再耽搁了!”莱尔斯平静而坚定地说道。
迪米埃斯见他态度坚决便不再坚持,分出五万兵力和两千门火炮给他做抵抗之用,指挥余下二十五万余人的军队在守卫阵地的部队掩护下,分三队依次向北方山林地带撤离。
黄沙城内留下的守军对阵沃伊实力悬殊的进攻部队怎是敌手?在迪米埃斯率领所有的转移部队撤离黄沙城三小时后,黄沙城被沃伊派遣的一支奇袭部队从城西一处防御缺口攻入城内。两军进行了激烈混战,城外进攻部队见时机成熟,遂发起最后的冲锋,秋风扫落叶般攻下城内守军阵地,俘虏了包括莱尔斯在内的万余名十方国军队幸存者。至此,被聚宝国远征军围困多日的黄沙城终告陷落。
收到捷报,十字岬统帅部第一时间命沃伊将莱尔斯押戒回里雅尔接受战犯法庭审判。
同日,楔斯与一众统帅部高级将领从海军基地动身前往里雅尔参加远征军将要在里雅尔举行的凯旋式。
有了新式工业发明“汽车”做出行工具,滨海与里雅尔的三千五百里路程,远征军的高级将帅们只用了不到五天的时间。各军团主要将领齐聚一堂在布赫主持下于国王大道上排开两万余人的迎接队伍为远征军首脑们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蒂利尔做为十方国临时执政,亦率领他的傀儡政府成员来到现场观礼,为逢迎攀附以楔斯为首的聚宝国军界高官,对聚宝国的侵略行径极尽美言加以粉饰。
小人的歌功颂德一向为楔斯所不齿,但出于祖国利益的考量,他并未拒绝蒂利尔的无耻谄媚,反而以相似的态度和蒂利尔彼此恭维起来。一行人谈笑间来到已被改为执政官邸更名“共和宫”的王宫内。
楔斯让布赫陪同一道进入王宫内与蒂利尔展开两国合作的相关会谈。余下诸将随宫廷管理人员引导自由参观这座十方国恢弘壮丽的建筑。
三人进入改为执政办公室的原宫廷御书房分宾主坐定,楔斯首先发言道:“执政先生,今天在这个只有我们三位成员参加的私人会谈里,我所关注的也只有三个议题。只要在这三个议题上能够达成共识,我相信两国日后的合作必将会是非常愉快的。”楔斯的发言温和大方,然而,庄重里透露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做为需要借助聚宝国军力扶持才能在十方国站稳脚跟.拥有的任何权力都依赖于侵略者给予和保护的蒂利尔,对他主人提出的要求自然没有反对的权利,识趣地接受了楔斯的提议。
“我们要求的第一点是执政先生需在十日内对全世界宣布聚宝国是十方国在这世上唯一的宗主国,任何域外势力不得介入附属国与宗主国之间的纠纷。执政先生对敝人的提议可有异议?”楔斯问道。
“这...”蒂利尔作难道:“本质上,十方国已然是聚宝国的附属国,但若要以书面形式确立下来并昭告世界,只怕会引发国民情绪强烈反弹,不利于对各地残余抵抗武装的清剿行动。宣布十方国是聚宝国附属国的公告可否延后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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