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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把他带回去。”
卫兵队长挥了挥手,沉声下令,此地所有的卫兵便都停下了动作,朝他这边集合。
就在这时,整个教堂忽然失去光亮,变得无比黑暗,似乎是所有的蜡烛在同一时间熄灭了,但这里没有风,也不可能是卫兵们把蜡烛熄灭。
教堂里的人在这一瞬间全部停下脚步。
黑暗没有持续太久,两三秒钟之后,所有的蜡烛又莫名其妙同时点燃,只是这一次蜡烛的火焰变得比之前旺盛数倍,一个个灯芯上的火苗都如同火球一般发出哄哄的声音,整个教堂也被照得更加明亮。
这一幕诡异的景象吓住了众卫兵以及他们的队长,就连作为教堂主人的修纳也屏住呼吸,用惊恐的目光看着头顶。
“渎神者,将受到比死亡更加痛苦的惩罚!”
一个洪亮但又略显青稚的声音在教堂中响起,混合的回声让人们辨不清声源究竟在何处。
“鬼?”
“神?”
卫兵们被吓得不敢动弹,紧张之中只敢小声私语。
在场唯一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人只有尼奥,他知道蜡烛的变化不是幽魂作祟,更不是神明显灵,而是受到了精神力的操纵。
他叹息一声,说道:“你这丫头……说了不许你轻易出手,你还是这么张扬。”
血脉诅咒带来的火元素亲和,在这一刻成为克丽丝故弄玄虚的手段,她在方才的一瞬间吸收了所有蜡烛上的火元素,又以精神力操控更多的火元素将墙壁上的蜡烛重新点燃。
即便是寻常的火系大魔法师无法做到如此细腻的操控,他们只会将整个房子都烧掉。
看着卫兵们的心中有慌乱的萌芽滋生,队长当即站了出来,大声喝道:“稳住阵脚!这是邪教徒的把戏!”
卫兵队长挥挥手,示意身边的两名卫兵先将抓到的牧师带出教堂,随后他再次下令,说道:“我们已经抓到蛊惑人心的邪教徒了,他再也不能搞鬼了!大家不要慌乱,集合撤离!”
响亮的喝声在教堂中回荡,给予众卫兵们勇气。
他们相继冲出教堂,如即将胜利的勇士一样朝着最后的终点冲锋。
看着卫兵们带着修纳渐渐远去,克丽丝想再次释放魔法去阻挠他们,却被尼奥拦下了。
“尼——奥——?”
“在这里救下他根本无济于事,只会加重小牧师的嫌疑。况且,你和他又不熟,你了解他的为人?确信他是个好人?知道他没有犯下任何罪行?你只是冲动行事,想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英雄的一面罢了。”
尼奥板着脸,从黑暗中显形。他说完这些话后,不再管克丽丝,而是走出教堂,跟上卫兵们离开的方向。
他走之后,教堂里只剩下面色阴沉的克丽丝,克丽丝抓起身边的花瓶重重摔在地上,与地面接触后的瓶子碎成无数片细小的瓦砾,向四周飞溅,并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一通发泄之后,克丽丝的心情略有好转,她将脸一撇,轻哼一声自言自语道:“我亲自去问他!”
……
在他们二人分头行动的时候,修纳被卫兵们关进了夜临镇里唯一的一所监狱,他记得母亲曾来这里看望某人,现在他也与那个人沦落到了同一种田地,也许多走几步还能和那个人见个面,交流一下入狱心得。
但这种想法也只不过是一瞬的自嘲,修纳真正的心情是迷茫与愤怒的,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所谓“串通哥布林谋害人类”他根本毫无头绪,从头到尾他连为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他也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大霉,不顺的事情接踵而至,从昨晚到现在他接连遭遇了噩梦、幻觉、敲诈、恐吓、羁押,甚至这种霉运还没到终点,他即将迎来不知何人的陷害,搞不好命都要丢在这里。
想到这里,在他无处发泄的愤怒反而消散不少,凡人妄想和命运对抗,还是太过不自量力,也许相较于某些永远无法反抗的不公,个人的死亡不值一提。
他的双手双脚被戴上了铁镣铐,只要稍微移动身体就会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铁链大概有十公斤,体弱的他连抬手抬腿都很吃力。
囚禁他的是一座空旷的单间,或许是地下囚牢的缘故,五月的天气仍能感觉到此地的阴寒,除此之外还有弥漫在空气之中,挥之不去的粪便的恶臭,呛得修纳连连咳嗽。
在黑暗的监牢等待是一件极为折磨的事情,不亚于九大酷刑。
修纳的心情由愤怒转为急躁,又觉得浑身不自在,对着空气不断挥拳踢腿,最终变得沉默并且一动也不动。
现在的他已经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两个小时?五个小时?还是半天?枯燥的等待让他发困,身体上的束缚令他疲倦又备受精神上的折磨,根本无法安然入眠。
还好,在他即将崩溃的时候,两个熟悉的身影打着火把靠近过来,趴在生锈的铁栏杆上,一句话不说盯着牢房里的修纳。
修纳看到他们,就像只被狮子追逐一天一夜的兔子看见了巢穴,明明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却用尽力气往前一跃,扑到栏杆上,喊道:“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害人!求求你们快放了我!”
二人看着修纳头上缠的绷带,心中明知这是他们的杰作,脸上却不露一丝表情。
他们用铁棍重重击打在修纳的手背上,冷酷说道:“安静点!”
“好痛!”挨打的修纳缩着手臂,痛叫着缩回房间里面。
他揉着被击中的地方,感觉那里已经肿胀起来,整只手掌都不再受他控制。
“其实,我们是来帮你的。”长着方正脸的中年男子说道。
“你们,你们又想干什么?”修纳躲闪的眼神不敢与之直视,现在的他已成了惊弓之鸟。
“小子你不要乱说,我们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来的,别不知好歹!”另一个卫兵戴着鼻环,是个年轻人,脸上挂满对修纳的不屑。
他们二人正是今天清晨殴打修纳的那两个家伙,还敲诈出修纳不少的金钱。
年轻卫兵说完,中年卫兵透过铁栏放进去一个水壶,接着说道:“你不必对我们如此戒备,我们这次帮你纯粹是出于好心。”
“按照帝国的法律,如果你愿意主动交代罪行,就可以减免百分之二十的惩罚,如果你愿意供出同伙,就可以再减免百分之二十五,如果你……”
“是三十五。”修纳在暗中打断了他说的话。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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