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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你为什么忽然攻击你的同伴?你疯了吗?”伯修斯看到滚烫的开水在黑发少女克丽丝身上冒烟,慌忙在手心凝聚出一颗水球,想要为其降温。

“别碰我!”

只是他没想到「克丽丝」并不领情,反而一把推开他伸出的手,把水球打翻。

“没想到,我堂堂伯爵夫人,居然因为这种弱点而被你这种普通人拿捏命门。”「克丽丝」咬牙切齿地说道。

疼痛刺激得她精神错乱,似乎又回到了伯爵夫人的贵族人设当中。

按理说抛弃一副身体,在那具身体上留下的一切记忆也会随之丢失,但黛丝作为强大的亡灵法师,自然有不依赖大脑的记忆储存方式,所以过去的一切她都仍然记得。

问题也随之而来。丰富的记忆、多变的社会人格让她的内心产生裂变,使她的思维出现分歧。在疼痛的刺激下,时而是活泼的克丽丝,时而是无情的伯爵夫人,时而是忧郁的黛丝。

“啊?”伯修斯见这少女居然不让他帮忙降温,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修纳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克丽丝」,防止她做出任何可疑的举动。

他解释道:“她是我的同伴,但她受了刺激,脑子有问题,已经疯掉了。”

“啊?”第二声啊,表达了伯修斯疑惑的同时,也包含一丝遗憾在其中。“那你也不用直接对她泼开水吧?这得多疼啊。”

说完也不等修纳回答,伯修斯起身继续说道:“那、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去买点外伤药给她敷一敷。”

走到门口,伯修斯又回头去看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克丽丝,他总觉得在哪见过这个女孩,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他挠挠头,又摇摇头,毫无头绪,只得暂时先不去想了。

他走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修纳与「克丽丝」二人。

修纳在出来的时候顺便带上了被放在隔壁桌上的断罪之刃,此时直接拿到身前,冷冷发问:“黛丝是你的名字?”

「克丽丝」看到这柄狭长而锋利的焰纹直刀后,吓得瞳孔紧缩,不敢相信这种东西居然在一个平凡的小牧师手里。

“是、是又如何?”身体依旧疼痛难忍,但她不敢不回答,她知道断罪之刃意味着什么。

这是神明放给人类裁断一切生命的权柄,她有幸见过上一任断罪者,那个人对她来说是绝对恐惧的化身。

修纳面无表情,他知道在面对像黛丝这样的杀人恶魔时,任何情感的流露都会被对方利用,唯有冰冷如铁,他才能不被看透,才能起到足够的威慑。

他不能直接去问克丽丝是否还活着,她的意识是否还存在,这样就相当于暴露了意图,会被黛丝掌握主导权。

他需要换个法子来了解他想知道的一切。

“你是通过什么手段侵占身体的?”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因为这会决定你的价值。如果确定你是一个无可救药的魔女,那我就不能留你活着。”修纳拿刀的姿势不够熟练,但这把刀本身就已经给他增添了无数的气势。

“我……利用精神魔法「生者夺还」,可以让灵魂出窍,占据新的身体。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把魔法式画给你。”

“不必了,还有一个问题。你之前所说的永生,与克丽丝之间有什么联系?”

“这个……”「克丽丝」欲言又止,后悔当初不该狂妄到浪费那么多口舌,什么都说了出来。

但这个秘密并不只属于她自己,尼奥或许也知道,皇帝手下应该也有人知道,战国人也了解不少。

因为一切的一切,还是源于炎魔龙自天空坠落后,留在世间的血脉诅咒。

“好吧,我要讲一个故事,可能会有点长。”

“可以。”

“《神圣教典》第三篇章中讲:炎魔龙阿基芬德偷食禁果,遭遇神罚,被贬至人间,禁锢孤峰之上数千年。”

“这并不是传说,而是真实的故事。炎魔龙阿基芬德确实存在艾辛斯大陆上,囚禁他的山峰名为「岩狱山」,就在战国境内的深红峡谷之中。”

“炎魔龙阿基芬德号称「火焰君主」,拥有掌控天地烈火的能力,它的存在改变了周围地势,气温陡升,、岩石融化、甚至于纯粹的火元素都凝固成了一种伪生命。遍地熔岩把天空与大地照亮,深红峡谷因此得名。”

“没人知道它是何时降临,但有无数信徒与勇士想要前往深红峡谷冒险,一探究竟。只是凡人脆弱,从来都是有去无回,直到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战国出现了一个绝顶高手,见过他的人都被他半人半鬼、浑身火焰的模样吓坏了,他的战斗也往往伴随烈火的灼浪,让人难以抵挡。”

“神圣教廷得知后,坚信这名绝顶高手与炎魔龙阿基芬德有关,便派出教廷中最强的圣骑士提赛亚前去调查,然而提赛亚尚未离开罗兰境内,就死于非命。她临死前,让人带回了一则重要的消息。”

“战国那名绝顶高手的力量的确来自于炎魔龙阿基芬德,那是一种通过血液传播的诅咒,能让感染者也获取到炎魔龙的力量,相应的也要承担同等的代价。”

“并且感染者已经在罗兰境内出现,夜临镇以北已经有整个村庄的人感染诅咒,请教廷务必派出增援,防止诅咒扩散。”

“教廷收到这一消息后,立马增援派出了以三人为首的圣骑士军团,那三人分别是断罪者哈佩丝、圣骑士阿托利亚以及剑圣巴斯达。其中的圣骑士潘德,正是克丽丝的亲生父亲。”

“而后,潘德意外感染诅咒,并把这份诅咒遗传给了他的女儿,自身则在皇权圣战中牺牲。”

“血脉诅咒是一种极其残忍的东西,它不仅感染血脉、灼烧肉身,甚至还能腐蚀灵魂,即便死去,灵魂中的诅咒之力也不会消失。同样的,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永生。”

“因为普通人的灵魂一旦失去肉体保护,会被迅速吸进轮回中,被抹消意识,但感染者的灵魂却不容易被轮回察觉到,一具身体死去,只需要在一定时间内夺舍新的身体就能够实现生命的接力。”

“牧师,我现在已经是感染者了,我完全可以抛弃这副身体,另寻出路,你根本就奈何不了我。”

「克丽丝」露出诡异的笑,似乎心中已有邪恶的计划。

修纳对此无动于衷,他不确定黛丝所说是真是假,但他知道如果黛丝真能随意离去,就不会回答他这么多问题了。

她一定有某种限制,或者克丽丝的身体对她来说还有更大的价值。

修纳没有说话,转身从房间离去,没过几秒又和伯修斯一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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