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崩塌(1 / 1)

1.引子

1864年5月7日东大陆星汉帝国西南大区

“早在公元前，人们就已经知道星球是圆的。”

“但我们现在还没了解星球的全貌。”夜色下，一颗明亮的流星划过天空，但这本该美好的时刻却被战机的轰鸣所破坏。两个男子站在草地上，耳机里传来密集的指令。“三百年前的航海家一路向西，然后触碰到了‘世界尽头’，三百年以来，飞机、潜艇和轮船都没法跨过那个…云墙。”学者说道，“但是现在，我们终于能够一窥全貌了！”

“胶片仓已经被雷达捕获，发现敌朝阳帝国航母战斗群接近，请求指示！”将军打开通讯器，冷静的下达命令，“按照反介入三号预案执行，允许对敌航母战斗群发动打击。”“人类第一颗卫星能引发这么大的波澜，真没想到。”学者笑了笑。“更大的波澜还在后头。”将军的关掉了通讯器，压低声音说道，“‘世界尽头’的那边，有人。”

学者的笑容凝固了：“现在‘世界尽头’能通过了？”“昨天帝国在‘世界尽头’那边的前哨站发现了对面的…逃兵，感觉像是历史书里走出来的。”将军的语气有一丝得意，“人是我抓的，天都已经知道了。”

学者凝重的看着远方的阴云，黯淡的天际被火光所点亮，爆炸的声浪时不时的从远处传来。“上面应该已经定下主意了吧。”学者叹了口气，“还要打几年的仗？”

“打到我们打不动为止。”将领拍了拍学者的肩膀，二人看着远方的火光，这铁与血的碰撞，就是他们这代人的未来。

2.1崩塌

1868年4月21日中大陆星耀联盟瞭望港

“呜——”旗舰的鸣笛打破了清晨的寂静，港口的军舰依次启动锅炉，蒸汽的轰鸣响彻整片海湾。对于驻军来说，这是新一天的开始。

“嗯…”在山脚的总兵大营里，一个酒气未散的男子挣扎着爬起。“呕！”一股酸液涌上喉道，他踉跄的跑进厕所。一阵的翻江倒海后，昨夜的记忆灌入脑海。一场酒局，来了几个视察武备的贵族监军，他们明知道他酒量不行还拿白酒灌他。酒过三巡，意识迷离，恍惚间他感觉那些监军对他指指点点。

“不过是凌千愁的一条狗罢了，主人都死了，狗还能叫几天呢？”

男子用力的拍打脑袋，想把那些污言秽语从脑子里清除，但讥讽像蚯蚓一样深入脑海。在一声咆哮后，拳头打在了洗漱台上，疼痛驱散了愤怒，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就我这样还是个总兵？”男子哑然失笑，“大家族的乐子罢了。”

凌有德，瞭望港总兵。

凌有德的目光穿过窗户，金色的海面上，海鸟盘旋在空中，俯瞰这片生机勃勃的小岛。自然的美好丝毫没有驱散心中的阴霾，凌有德在沉默中穿上了军装，随后例行在客厅正中的画像前单膝下跪。画像里是一个瘦削的男子，惨白的皮肤上点缀着细密的皱纹和黑眼圈，眼睛大但黯淡，目光远眺，嘴角微抿，仿佛一个受难的圣徒。画像里的人是前星耀联盟盟主凌千愁，三年前死于内战。

“凌某不才，亏对恩主的提拔。您走后，那些贵族佬又卷土重来了，他们处处和恩主定下的规矩对着干！凌某无能，对于军中的矛盾却无从下手…”说到这儿，凌有德的胸腔里燃起了怒火，他想起了三个背叛者，“若恩主在天有灵，恳请恩主降下神威，灭灭叛徒的气焰！”语罢，他站了起来，恭敬的给画像上香，拜了三拜后，走出了自己的卧室。

凌有德的时间观念很好，因此他的卫兵基本卡点到。卫兵身着鎏金重甲，黑色与金色交织，尊贵中透着杀气。“老凌快来了。”一个卫兵悄声说道，另外三个人赶忙把手中的包子吞进口中，然后简单列队。在凌有德出门的前一秒，最后一个人咽下了包子。

“怎么一股包子味？”凌有德眉严厉的盯着卫兵的脸，“你们是不是又赖床了？”“报告总兵，我们根据您定的规矩起床，吃完饭就来了。”领头的卫兵说道。凌有德还想说几句，但是这些人都是各大家族塞进来“历练”的，指不定哪天就成为自己上司，想到这儿，凌有德咽下了批评之词，示意自己要去巡视军营。

“射击！”操练场上传来清脆的枪声，结束跑操后，出身平民的中央军士兵便进行射击训练。比起黑金重甲的贵族兵，他们的着装更为简洁，装备压铸的金属头盔和暗化处理的胸甲。他们举着手中的后装燧发枪，一轮齐射后便开始了紧张的换弹。在快速装填射击五发子弹后，军官将会统计靶数，并作为考核依据。

“好，真好。”看着中央军士兵们勤奋的样子，凌有德抚掌而笑，他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自己。“我那个时候，枪没那么发达，装填都得一分钟，还经常因为下雨哑火。”凌有德感慨道，“托凌盟主的福，现在枪也好了，护具也配齐了，训练也能每天进行了。”“凌盟主已经去世三年了。”一个卫兵懒散的说道，“但现在是傅盟主时代。”凌有德的目光暗了下来，视线转向其他地方，操练场旁边似乎有什么…好像是一群衣着华丽的贵族士兵。

先被监军灌酒，后被卫兵顶撞，再看那些磕着瓜子的贵族兵，凌有德压抑的怒火喷薄欲出，他甩开卫兵，大步流星的跑到那群吃瓜群众的身旁，厉声呵斥道：“现在是训练时间，你们在干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几个贵族身上。“见过凌总兵，我们兄弟几个就是来瞅瞅中央军的训练，以便更好的协同作战。”为首的贵族青年嬉皮笑脸的说道。

被监军羞辱的记忆犹在眼前，加之酒精的麻痹还未消散，一向和稀泥的凌有德一反常态，严厉的斥责道：“先盟主凌千愁定下的规矩，贵族兵应该是中央军的榜样，代表联盟的颜面！瞧瞧你们这样，哪像是身先士卒的样子？你们到这里来是享受的吗？你们对得起你们的家族吗？”贵族军的散漫和不服管教早就成为了联盟军界的难题，但碍于先盟主去世，没人敢动手清理。眼前的贵族子弟面面相觑，远方的中央军士兵显得情绪复杂。 有人想说什么，但被同行们拉住。看着总兵带头怒斥，加上双方也是积怨已久，几个胆大的中央军士兵开始大声揭发贵族军的“事迹”：“总兵大人，他们经常骚扰我们训练。”“作战训练的时候还想暗算我们！”“他们甚至抢人老婆，有苦也说不出！”

“你们看看自己都干了什么？”中央军的控诉让凌有德怒火中烧。但那些贵族子弟的面庞平静如水，为首的公子还嚼了一粒梅子。事出反常必有妖，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凌有德的脚底升起，远处的中央军士兵也察觉到这一异象，那几个胆大的人被捂住嘴巴，本应该热闹无比的操练场，此刻却如死一般寂静。

“总兵大人！”凌有德的卫兵在意识到上司干了什么后，慌忙的赶到他的身旁，在他耳畔说道，“这是白家二把手的独子！”凌有德闭上了眼睛，白家是联盟七大家族之一，更是凌家的亲密盟友，这件事情要是上了台面，他别想有好下场。

“既然大人如此说，白某十分惭愧，现回军营进行反省。”白姓子弟微微作揖，随后带着自己的小弟离开。“要是凌盟主还在，你们敢这样嚣张吗？”凌有德怒吼道，他的心中除了愤怒还是愤怒。这世界怎么了？这世界应该这样吗？凌有德的太阳穴青筋暴起，他感觉世界变得扭曲混乱，所有人都围着他，好像在嘲笑他，幻景中，这些嘲笑者仿佛汇集成了凌千愁，他的恩主对他摇了摇头。“不…不…”凌有德感觉天旋地转，自己就在漩涡中心。

凌有德两眼一闭，直愣愣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