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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土著佬。”
杨素文吐了口唾沫，但屁股下的坦克不满的颠簸了一下，他的脑袋撞到了一个拉杆上。“哎哟喂。”杨素文骂骂咧咧的揉着脑袋，“咱西北人怎么说也是帝国精锐，什么时候咱们能开上新坦克呢？”说罢，又是一阵颠簸，但是做好准备的杨素文成功的“躲”过了这次“袭击”。“小样。”杨素文的嘴咧开了，然后就被装填手打了一下脑袋：“小样。”
杨素文，坦航3师下属第三坦克旅的一名炮手。
“你们说，柯步远那群人也真不是个东西。”坦克内部的温度很高，杨素文忍不住吐槽道，“咱们本来本月中下旬就能回去了，然后中部大区那群逼崽子就把我们拉来填线，凭什么？”“没办法，咱们得和中部的人亲善。”装填手的语气有些无奈，“公子和我们强调了很多次了。”“对对对，亲善亲善，什么时候部队给我分配个中部的女朋友，那就亲善了。”杨素文嘟哝着。
“打仗的时候别想那么多，会死。”一直沉默的车长说道，他仅剩的那个眼睛充满着疲惫，“准备炮击。”说罢，电台发布着指挥部的统一命令。杨素文熟练的转动着观瞄镜，十字线对准了敌人的阵地。“那么快就分散了？”杨素文嘟哝着，“但是没意义。”说罢，伴随着猛烈的震动，敌人的一个炮台被炸飞，在观瞄镜里，杨素文惊喜的发现那个沉重的野战炮狠狠的砸到了后方的敌人。
“早点打完早点收工。”杨素文满意的说道。车长久违的没有说他吵，杨素文瞥了一眼车长的表情，似乎也充满着喜悦。
“坐稳了，小伙子们！”车长的声音激昂起来，他灵活的操纵着这台五十吨的庞然大物，操作杆的吱呀声显得十分刺耳。杨素文严肃起来，车体的晃动没有影响观瞄镜的视野，有一辆步战车被炸穿了，幸存的战士们试图把战友的尸体扒拉下来，密集的弹孔让杨素文不忍直视。“那么短时间内就布置了地雷？”杨素文想着，这和印象里那低效的中世纪军队大相径庭。
“轰！”剧烈的爆炸声环绕着整辆坦克，有那么一瞬间，杨素文的听觉丧失了，他只看见车长那狰狞的表情，他明白了车长的口语，忍着身体的剧痛，他对准了一处发射阵地，是一门朝阳帝国的制式榴弹炮。“狗日的朝阳佬！”杨素文在心里暗骂着，一发炮弹下去，那门野战炮被炸飞，那横飞的肉体给他极大的快感。
“幸亏只是122毫米榴弹炮。”装填手惊魂未定的说道，“要是155毫米的，我们怕不是折在这儿了。”杨素文拍着装填手的背以示抚慰，他的余光瞥向车长，这个老兵只是吃了一粒口香糖，继续操控这台庞然大物。
“他经历了什么？”杨素文的敬意油然而生，他只知道，这个车长的服役年龄比屁股下的这辆坦克还大。
“别分神。”车长提醒道。杨素文把目光转向观瞄镜，他们已经突破了敌人的防线，但是敌人并没有溃逃，反而组织起反抗，有些敌人背着炸弹钻到坦克下方引爆，有的敌人企图用血肉之躯卡住坦克的履带，还有的敌人试图用他们的法器破坏坦克的履带。敌人的抵抗让杨素文感到一阵烦闷，为什么要做这种无用功呢？何况这种无用功只会把自己回家的时间推迟。
不知为何，杨素文感觉，发布命令的电台的指挥部高层们，也有同样的想法。
直到这时，装填手才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他们已经不吃不喝的打了数个小时了。
杨素文偷偷的打开了坦克盖，敌人已经全线溃败，逃入前方的树林里。直升机，坦克和步战车正在清理敌人的防御设备。“终于结束了。”杨素文欣喜的说道，“这不得回去吃点烤肉？”装填手的表情也很兴奋，但是当他们看见车长那有些抽搐的面庞的时候，坦克车内的气压骤然降低了。
“指挥部刚才传来消息，要求我们先头部队进入森林剿灭敌人。”车长眉头紧锁，杨素文从没看过车长的表情那么严肃。“打完就能回去。”装填手十分乐观，他还啃了一口压缩饼干。
比起阳光沐浴下的平原，高大的森林显得格外阴森，观瞄镜自动开启了夜视模式，但是依旧有无数阴影藏匿在树林深处。步战车里的战士走了出来，身着重型外骨骼的战士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这片阴影。直升机在树林上方盘旋，它们没法在树林中穿梭，只有极少数轻型直升机能提供掩护。
“人呢？”杨素文喃喃自语道，刚才的敌军部队明明撤退进入了森林，但是此刻却失去踪影，他看着车长，本就不苟言笑的车长此刻的表情堪称严峻。“开启抗法术阵列。”车长说道。“这会使得续航减半啊。”杨素文还没说完，车长严厉的眼神迫使他开启系统。伴随着车体的颤抖，一股宁静席卷坦克内部。“莫非是车长喜欢这种宁静感？ ”杨素文想着，但观瞄镜里的情况让他收回了这个想法。
天色变成了血红色，一轮诡异的红月悬挂在头顶。
“什么？”话音未落，杨素文看到了树木动了起来，林间的直升机被树枝抓住，然后在半空中爆炸。火光点亮了幽暗的森林，有些参天大树被砍断，数百千克的老树沉重的砸在坦克上，随即被密集的火力给围攻。但是很快这一形式就被逆转，抗法术阵列的启动和车载雷达的全功率运行，敌人的布置也大致了然。
敌人指挥官就想在这儿把他们埋葬了！
但是，就靠这些巫术和朝阳帝国的轻武器，怎么能摧毁帝国精锐的矛头部队呢？杨素文想着，他刚刚摧毁了一个敌人的火力口。剧烈的爆炸在树林的上方传来，火光点亮着血色夜空，随后那些直升机摇摇晃晃的坠入树林中。
杨素文不清楚具体细节，但是他能确定的是，一辆直升机到了自己的坦克上。在爆炸的冲击波和术士的操纵下，这辆庞然大物撞入了一处死角，坦克发动机熄火，蓄电池只能维持一小时的使用。
“该死…”杨素文揉着酸痛的手臂，此刻他无比怨恨这些中大陆的土著人，这群土著让他没法暗时回家，他咆哮着，抄起坦克内的突击步枪，准备去外面和那群人决一胜负。
但是车长拉住了他。
“守住，现在情况很不好。”车长说道，他的独眼布满阴霾，“刚刚得到消息，前哨县的总部被袭击了。”
杨素文突然想到，这是车长这个月来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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