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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为什么能把声音传递到我的脑子里。还有,你有没有办法去穹顶里救人?”
骆小飞和那个风镜少年面对面站在一片被红树林包裹住的狭小空间里。光线透过盘庚交错的树根,像针一样刺破了里面的黑暗。勉强可以让骆小飞看清那个少年的脸庞,此时少年已经把风镜推到了额头上,也刚刚摘下围在脸颊上的围巾。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少年的眉心贯穿整个左脸,止于少年的下颌。让他原本英俊的面孔多了些狠戾和沧桑。但即便是如此,也难以掩盖他的本来面容。
少年竟然和骆小飞的样貌如出一辙!
“你?!不是……我?!”骆小飞惊愕地盯着这张脸,仿佛是在照着一面破碎的镜子。只是镜子的裂痕在自己的脸上划出了一道不和谐的伤疤。
骆小飞虽然有想过也会在平行宇宙中遇到另一个自己,甚至不止一次地想象过见面时的很多细节。他幻想着和另一个自己聊彼此的趣闻,彼此的家人,甚至想问问对方有没有注意过谭佳璐这个女孩。
但在真正遇到另一个自己时,那种兴奋,激动夹杂着些许恐惧的复杂心情,让他根本说不出一句话。那一刻他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另一个人生,重新在这个世界出生,成长,经历着一切他所经历的故事,遇见了所有他所遇见的人。那种神迹般的人生重叠,给此刻的骆小飞带来了巨大的震撼和冲击。
他甚至要忍不住要去摸一摸对面少年脸上的那道伤疤。
少年见他的手朝自己的脸上伸过来,眉头一皱,嘴里啧了一声,略显嫌弃地打歪了他的手。
“谁派你来的?”少年似乎对骆小飞并不感到惊讶。
“绯红组织啊。”骆小飞不假思索地回答。他似乎对另一个自己并不想隐瞒什么。
“哼…”少年的嘴里发出了一声轻蔑混着敌意的哼声。
“对了,你有没有办法从穹顶救一个人出来?”骆小飞才想到,这是他来到沼泽的最初目标。虽然随后的发现让他更加意外。
“我没兴趣。”少年淡淡地说。
“没兴趣?没兴趣是什么意思?”
“没兴趣就是我不想帮你救什么人。”
“李果?你认识么?李胖子?”
“那个书呆子…”
少年说的,很显然是那个已经被调换过去的书呆子。为了有更好的未来拼了命地学习。
“我是说我们那里的,被换过来的。”小飞解释道。
“不关心…”少年直接把脸转了过去。
“你特么…”骆小飞似乎对另一个自己的冷漠感到不爽。他可以为了救自己的兄弟去跨越平行宇宙。为什么另一个自己却不行?
“看你这副德性,真让我担心呐。”少年斜着眼睛瞟了一眼骆小飞,摇了摇头道:“估计你也不知道什么是双子星通感者吧。”
“什么双子星?通感者我是知道的,我就是,谭佳璐跟我说过。可以感知不同平行宇宙中的事物,并产生通感记忆。比如说我,在接触了你们世界的那个…”
听到谭佳璐的名字,少年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就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让他的胸口剧烈起伏。“那个…”少年打断了骆小飞的滔滔不绝。“谭…佳璐,她是什么样的?”
“我们有两个谭佳璐,不过似乎都不是“土生土长”的。”骆小飞用双手的食指和中指一起弯曲比划了一个引号。“一个是12号,一个是…好像是65号。12号的那个谭佳璐,挺成熟的,总喜欢把我当弟弟。不过,12号的谭佳璐就比较可爱了。你知道么,她们竟然都是绯红的人…”
骆小飞一说起自己的意中人,简直是滔滔不绝,就像是两个青春期的少年在讨论班里的女生一样,既羞涩又向往。
听着骆小飞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兴奋地谈论着女生,少年背对着骆小飞,眼睛里竟泛起了一片泪花。
此时,少年的脑海中闪现出了一惨痛的回忆。在131这个宇宙维度中,他和谭佳璐住在一个小区,早早就互相吸引,初中的时候就偷偷成了男女朋友。那时候他们每天都一起互相陪伴着上下学。虽然只是偶尔牵牵手,131的骆小飞也是非常开心的。就像所有初恋的人一样,他觉得自己时最幸福的。
直到有一天的清晨,谭佳璐在小区门口徘徊,想等骆小飞一起去学校。但那天骆小飞的闹钟莫名其妙地坏了,导致他被妈妈叫醒时已经比平时晚了10分钟。等他匆忙洗漱飞奔下楼,跑到小区门口,他发现聚集了很多路人。顿感不妙地他拨开人群,只发现谭佳璐躺在中间,脑后满满流出了一片殷红色的血迹。是一辆货车来不及刹车把她撞倒。
以后的每一天,131的骆小飞就像是活在灰色发世界里,再也没有什么人能走进他的世界。
“她…怎么了?”骆小飞见少年久久没有说话,心中有一种不安的预感。突然,他的眼前竟突然闪现出了自己和谭佳璐上下学的情景,和那起车祸的惨状。随即而来的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悲痛感,让他瞬间双眼被泪水噙湿。他捂着胸口,瘫在地上,似乎憋的喘不过来气。他那一刻不但看到了少年的记忆,而且真实地体验着少年的悲痛心情。
少年缓缓说到:“你…看到了么?”
骆小飞没有说话,他还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
少年蹲下身子,拍着他的肩膀:“我给你看的,只是我的人生,希望你能好好对她。”少年很羡慕眼前这个不识愁滋味的另一个自己。
“你来的时候我就想联系你,但你带着绯红的科技装备,大部分时间,我联系不到你。”少年想用其他的事缓解他心中的痛楚。“你跟那个书呆子,哦…李果,很熟吧?他们抓他,应该就是想把你引过来。”
“为什么要引我过来?有那个功夫,就像抓李果一样直接抓我不就行了?”骆小飞。
“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少年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就像你有了这个新玩意,才能和我同处在一个时空但不会被互相感知。我猜这个是绯红的新科技,专门用来对付通感者的。而这个玩意,觉醒之眼没有,所以要靠绯红组织的人把你带过来,但又不想让你和我见面。”
“哦…我明白了…”骆小飞一边思索一边说着:“原来是觉醒之眼利用了绯红组织来把我引诱到这里。但…就算把我引诱到这里,又有什么用呢?”骆小飞把问题抛给另一个自己。
“双子星通感者体内,蕴藏着异于一般通感者的强大能量,”少年又从新提起这个话题。“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至少,觉醒之眼是要把我和你一起抓起来。他们利用李果来抓你,就像当年他们利用…利用谭佳璐来抓我一样…”
骆小飞的脑海中, 各种杂乱无章的思绪就像线头一样,而此刻,他正在飞速地整理着这些线头,试图把它们一一拼接起来。
“自从谭佳璐出了意外后没几天,觉醒之眼的人来找过我,说服我加入他们。说我可以在他们的组织内部做到大祭司的职位。一听就是个邪教…”少年摇了摇头苦笑,“到那时我才从他们派来的一个话多的科学家那里得知,谭佳璐是被觉醒之眼害死的。当时她太害怕了,颤抖着,像一只被饿狼咬住脖子的小羊羔。她的最后挣扎,就是跳下车子,闭着眼睛跑…直到被一辆货车…”
骆小飞睁大了眼睛,握着拳头的手不断抖动。似乎也感受到了少年心中的这股恨意。
“不过,也要感谢那个科学家,他让我知道了,一个双子星通感者的力量有多强!”少年的眼中露出了一股杀意,“我把无数愤怒的意念灌入了他的脑袋里。他就哀嚎着,发了疯地跑上了高速公路…”少年的呼吸慢慢平静下来。
“再后来,我就躲了起来。我不想再因为我让身边的人受到牵连。那时候的觉醒之眼还没几个人。只能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但后来,核泄漏事件爆发后,他们就像雨后春笋一般迅速发展。直到现在,已经成了控制这个世界的核心。”
“那你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只要我想,那些觉醒之眼的信众根本没法保持着正常的神志靠近这里”少年似乎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至于那些小狗,有那个大家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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