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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在莲花乡机关的工作就正式开始了,一早就和小宋到张书记、曹镇长、李书记办公室及里间宿舍打扫卫生,桌椅擦干净,文件、报刊整理好,烟灰缸、垃圾桶洗刷干净,地面扫完用拖把拖几遍,铁筐里打来煤炭,铁筒暖炉点上柴、填上碳,提了暖水瓶到伙房锅炉打来热水;然后是党政办、会议室也要打扫好卫生……汗流浃背地收拾完一切,赶紧洗把脸,到伙房吃早餐,然后到党政办上班。

上午天气放晴,全体机关干部陆续上班以后,大院里组织开展了热火朝天的积雪大扫除,领导干部带头干,男女同志齐上阵,在欢声笑语中推着铁锨、抡起扫把,从大院门口沿着道路一路推进到后院墙根,积雪一堆堆培在路边。年轻同志顺带堆了几个雪人,雕琢得姿态各异,有一个居然挺着两颗硕大的乳房,引发人群里年老的同志窃窃偷笑。

然后人员分散,清理各自院落的甬道和门口,我和小宋自发到三进右侧一二把手的独立院落,奋力清理完积雪,才回到党政办。在清理的过程里,我感觉自己慢慢融入了这个机关大家庭,挥汗如雨地挥动自己的双臂,被大家看在眼里,认识了我这名新来的大学生干部。

多数干部宿舍就是办公室,谁负责的工作就在门口挂个牌,来了重要通知或工作指示,我就用笔记录主要内容,然后传达给相应的干部;来了电话找人,就要从办公室跑到相应门口喊人。

下面来了办事的村干部,都要把自行车扎在拱门外边,到党政办就着暖炉烤火,坐上一会、聊上几句,然后到后面哪个干部屋里对接工作。莲花乡下辖22个自然村,近一半的村庄都没有电话,若有领导找哪个村干部,我或小宋就要骑了自行车,到下面村里去喊人。

工作是如此的充实,对于新入职的我来说,虽有身体不停奔波的疲劳,但心中充满了干事创业的激情。每天夜深人静后,坐在宿舍里,对一天的工作简单做好笔记后,琢磨着新学习到的关键环节,发现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期望今后能把工作做得更好。

中午我和老杨在宿舍初次见了面,老杨板着一张黑脸,训斥着“谁让你来我屋里住的?”

“是李书记安排的。”我小声地回答。

“李书记安排的就行了么?征得我的同意了么?”老杨仍然瞪着我说,“家是哪里的?”

“北沂乡沙沟村的。”我回答。

“多大了?怎么进来的?”老杨又问。

“22岁,市委组织部招考的大学生村官。”我又回答。

“恩~,还是个大学生啊!”老杨沉吟着,“年轻干部就要多学习多干事,要脚踏实地,不能……。”

我只能低头答应着,任由他教育。

后来听小宋说,老杨是部队复员的干部,负责乡里民政工作,接近退休年龄,享受了乡职副科级待遇,一副臭脾气,谁都不买账,家就在乡驻地东南龙河村。

后来老杨也没把我怎么样,只是每次见面都板着脸孔,白天他在宿舍里办公,下午一早就回家,晚上从来不在宿舍住,我们很少见面。

同雕塑那天的湖边漫步,好像只是做了一个梦;第二天梦醒了,一切都成为了过去。偶尔在伙房就餐碰面,也只是眼神触碰,算是打了招呼,相互之间没有说过一句话。雕塑习惯独来独往,不像大院里其他年轻人喜欢来党政办里汇聚。

听小宋说,雕塑名字叫于海莲,根正苗红,父亲是启阳区财政局副局长,母亲也在启阳区委部门当干部,家住市里财政局家属院。今年夏天大学刚毕业,直接就到我们莲花乡上班了,有大小姐脾气,任性着呢!听说大学时有谈的男朋友,也在外市政府机关工作,双方父母早就认识,最近正闹别扭呢,打电话时双方吵得声音很高,好像为谁到谁那里工作调动吵架。难怪呢,雕塑昨天是在闹情绪,我心中有些恍然。

小宋又说,她的舍友黄春娟,前几年参加工作,家就是本乡的,每天下班都回家,好像马上要结婚了。我不由忆起那个百灵鸟一般的姑娘,充满了阳光和活力。

乡机关大院里中老年干部居多,机关大院外边,卫生院北临,有一片机关干部家属院,成家的都在那里分有住房,没结婚的年轻人没有几个,都住机关大院宿舍,周末偶尔回家一次。路上还没有通公交车,人们的主要交通工具依然是自行车。

机关一二把手都有桑塔纳专车,配有专职司机;此外还有一辆仪征牌皮卡车,属于机关公用车辆,也配有司机,干部到启阳区委开会,或有重要工作任务时才外派。

党政办里人来人往,各种信息都在这里汇集,各项工作也在这里分发,经常流传一些个人、村庄、干部的材料或八卦。也正是在这些材料或八卦中,我逐渐掌握了莲花乡一些基本情况,逐渐适应了党政办的工作,接受着基层工作的锻炼。

腊月初九晚上,我在党政办里烤着火炉,写完了李书记交代的一篇工作汇报,像往常一样回了宿舍。夜已经很深了,大院里没有一丝灯光,天空繁星满天,低矮的银河扯南到北、广袤无垠,显得自我是多么的渺小。

我掏出钥匙进了门,开灯坐在床沿上,木板床发出了咯吱一声轻响,“咚咚!”“咚咚!”床头位置墙上突然传来了物品撞击的声响,接着又“咚咚”两声,我思考了三四秒钟,这是隔壁在叫我?有事情?

于是我推门出去,到了隔壁门口,敲了两下门,“新来的,我发高烧了,浑身无力,你去医院帮我拿些退烧药来。”房间里传出有气无力的声音。

“奥,好!”我答应着,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很快回来。”

回宿舍穿上羽绒服,摸摸衬里口袋的一叠零钱,一边拉上拉链,一边快步出了门,我顺着长街一路小跑向卫生院。

进了卫生院一楼门厅,只有药房门口亮着一盏灯,楼道里一片漆黑。“到哪里找人呢?”,我心中疑问着,在楼道里喊了一嗓子“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挨个房间敲门吧。”我心里想着,就挨个房间门上“咚咚咚”用力敲了过去,终于到了外科室门口,里面有了回应:“谁啊?”

“我拿退烧药的,有个同事发高烧。”我赶紧回答。

里面有个人打开灯,披上衣服起了床,打开房门,一位戴着眼睛的中年大夫看了看我问:“因为什么发的烧?”

“冻的,感冒发高烧了。”我想着大前天雕塑自己折腾自己的后果说。

大夫找出钥匙,打开了药房,在药架上找出药瓶,倒出了药片,装到两个小纸袋里,又拿笔在上面写了药名、用量,交给我说:“两块钱,发烧就吃一片安乃近,速效伤风片一日三次一次两片。”

我掏出零钱付了款,对大夫说了声谢谢,赶紧攥着药袋向回跑。

一口气跑回隔壁宿舍门口,顾不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急切地敲响了隔壁宿舍门,“我拿药回来了。”对着门里说。

只听见里面说:“等一下。”接着电灯亮了,一阵拖着鞋走到门口的声音传来,里面的人拉开插销,又转身往回走去。

我推门进入房内,迎面扑来一股少女的芬芳,雕塑躺在里面左侧床上,与我的床铺仅一墙之隔,盖着绿底红花的棉被,羽绒服压在脚上,衣裤放在床里墙边,一头秀发散乱地堆在被角,正侧身向我望来,昏黄的灯光映着绯红的脸颊。她的喉咙里喘的厉害,时不时有气无力地咳一声,像是病得很重。我连忙举起手中的药袋,对着她晃晃说:“吃药了。

床头横放的学生桌上,放着一只红梅高白瓷茶杯,旁边放着杯盖,杯里一滴水都没有;四下里一找,门边写字台上暖水瓶里也没了水。 我折身返回自己宿舍拿来暖水瓶,倒入茶杯里少量的热水,然后晃一晃快速降降温,水凉的差不多了,我按用量倒出药片,一手托着药片,一手端了茶杯送到床前,她撑着胳膊仰起身,我依次递到她手里,看她吞下药片,仰头一口气把水喝完,然后我接过茶杯,她又躺倒床上,瞪着一双大眼睛向我挤出一个苦涩的笑脸。

我把药袋举到她眼前,安乃近和速效伤风片的用法用量交代了一遍,又回身从暖水瓶里倒满一茶杯热水,放到她跟前学生桌上,想了想,又把暖水瓶敞开盖子,放到她伸手就能摸到的床前学生桌下,然后又嘱咐说:“大夫说了,感冒发烧要多喝开水,茶杯里热水等过会凉了,你要把它喝完。”

“嗯~。”听见她浓重的鼻音答应,这才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新来的,谢谢你!”雕塑在身后对我说。

我一手拉开房门,停顿了一下,背对着她说“我不叫新来的,我叫付新城!于海莲,有事就喊我吧。”

我带紧她的房门,回了自己的宿舍,脱衣关灯躺在了自己床上。回忆着今晚的发生的一切,嘴角慢慢扬起了一丝浅甜的微笑。

在仅20公分厚墙壁的对面,陆续传来她翻身时木床的咯吱声,端起茶杯急切喝水的敦敦声,提起暖水瓶向茶杯里续水的哗哗声,我竟然一夜辗转难眠……

到了第二天早上,一辆轿车驶进了机关大院,带走了于海莲。应该是回家养病了,临走前,她把昨晚的暖水瓶放在了我宿舍门口。再次遇见是春节之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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