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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消息接连传来。专案组就设在莲花乡派出所,调查取证工作很快展开,通过调取唯一的录像带证据,对损坏票箱、撕毁选票的带头人员,进行了重点传唤,固定证据。随后又对秘密写票处里,对我和海莲进行人身伤害的青年进行调查,最终确定了目标。

湖北村里风声鹤唳,专案组传唤的目标纷纷潜逃,派出所警力白天抓捕了几次无功而返。过了个把月,专案组转换抓捕方式,在后半夜潜入湖北村里,突然实施抓捕,潜逃的目标相继落网。

专案组的抓捕工作持续开展了三个月,被带走的大多数涉案人员都没有回来,少数因为案情较轻,拘留几天放了回来。湖北村里已经被逮得人心惶惶,剩下的几个传唤目标纷纷投案自首。

到此,湖北村破坏选举案的涉案人员已经全部落网。专案组通过综合审讯,终于挖出了湖北村破坏选举案的幕后主使,原村委会主任夏传宝。

三年来,他借村委会主任职务,勾结社会闲散人员成立渔业养殖公司,打压异己,抢夺湖北村渔业资源、芦苇编织以及耦荷产业,变相侵吞村集体。专案组又顺着湖北村养殖资源争斗内幕这条线,顺藤摸瓜破获了几宗历史案件。

后来启阳区法院公开宣判,夏传宝麾下首要分子和其他涉案人员十几人,均不同程度地判了刑。在秘密写票处里,造谣引起混乱,攻击海莲、对我人身伤害的青年,就是夏主任的一名打手,也被判了刑。

于此,湖北村破坏选举案和莲花乡的涉案社会闲人员几乎被一网打尽,拯恶必将扬善,社会恢复了前所未有的清明,莲花乡社会治安状况逐渐好转,人民群众的安全感进一步提升,受到了全乡光大干部群众的广泛赞扬。

再后来,乡党委再次组织湖北村村民委员会换届选举,再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现场井然有序,没有任何人再生任何是非,最终成功实施了湖北村村民委员会换届,这是后话。

因公受伤,养伤恢复的这段时间里,乡领导没再给我安排重要任务,我都在党政办值守。饭前没事就去给伙房老赵打打下手,看的时间长了,老赵就捏着烟卷指挥着我下锅炒菜,真别说进步还挺快。

老赵当年在部队里是厨师长,曾给领导做过菜肴,饭菜基本功练得扎实,什么菜配什么料,炒制过程中需要掌握什么火候等等,我愿意学他就愿意教,不久之后,有些单独烹制的菜肴我也敢下锅,魏主席戏谑地说:“小厨师比大厨师炒得更香嘛。”

身体逐渐复原,因为缝合伤口剃掉的头发,也已经长齐了,只是在后脑勺上留有一道疤痕,像是一条白色的蜈蚣。学生时代留存至今的三七偏分头,在海莲的建议下,改成了简洁的短发,标志着脱离了学生时代的青涩,成为事业有成男孩的样子。

下班后的时间里,有时同海莲在宿舍门口聊聊天,不管是她刻意等我,还是我刻意等她。敞开心扉聊将来人生,谈兴趣爱好,畅想未来工作,逐渐加深了对彼此的认识。并且因为在湖北村选举现场事件里,甘愿为彼此罹难,又在病房里相处照顾,走出了人生的一波低谷,仿佛生命里产生了某种连结,感情上产生了某种依托。

当然,在彼此的交往交谈里,都是我说的多她说的少。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她对于我的一切好像都充满好奇,她问我说,说着说着,然后呢,以前呢,你怎么想的,最终怎么样了,等等,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

当然,也有她偶尔发脾气的时候,都是因为她家庭里的琐事或者她关于男朋友的争执,好像双方父母商量了工作调动的事,海莲表现了犹豫,或是不想工作外调的意愿。

关于她大学时期所谈的男朋友的事,她不愿多说,我也从来不问。总是在她情绪不好的时候,有时给她提水给她带饭,我也不说话;有时在宿舍里,“噔噔”敲两声墙壁,搁着好久的时间回或不回,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逐渐得出了经验,她生气的时候,只要别理她,时间不长,一两天就会过去,回归明眸善睐的活泼开朗。

经常下了班,一同到魏主席家里吃饭、打牌,魏主席热情热心,为人体贴,随时随地都会敞开歌喉,放飞甜美的歌声。甚至有时候像位大姐姐一样,关心起我的工作和生活,“付兄弟离家远,有什么不便的就给你姐说……”,让我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感激,当成了心里最敬重的人。

海莲在魏主席家里,也经常展示钢琴弹奏,清妙的音乐舒缓流淌,映现宜人的景色,诉说无尽的思念,每次都让我陶醉,而且她的歌声清丽动听,有些流行歌曲她唱我和,充满了欢声笑语,每次相聚都时光总是短暂,期待着下次再聚。

一天下午,我给卫生院陈院长挂了电话,要去他家里做客。我到机关财政所支取了一个月的工资,下班后推了自行车,到对门小卖部买了牛奶、火腿和一箱兰陵沉香酒,到了卫生院里陈院长家里。

陈院长家住在卫生院家属院,就在卫生院里二层诊治楼的后面,三排红砖瓦房,同乡党委家属院建筑别无二致,根据电话里陈院长告知的方位,我推车进了第二排的一个敞开的门楼,里面也是两间的正房和西侧一间厨房。

陈院长爱人从厨房里走出来来,围着围裙,眉眼弯成了上翘的月牙,笑着对我说:“你陈哥正等你来呢,怎么还买东西干什么?咱都是老家人不能见外。方良!新城来了!”陈院长爱人又冲屋里喊到。

陈院长、赵会计从屋里迎了出来,我们在门口握了手。陈院长又向我介绍他爱人说:“你嫂子,周琦。”我又冲着她喊了声“嫂子”,她爱人连忙说:“快进屋吧,饭菜一会就好了。”

陈院长、赵会计一起接过了礼品,一同进到屋里,沙发上又站起来两个人,一位介绍说是金院长,年龄较大,有五十多岁,也是卫生院的副院长,另一位是卫生院的年轻工作人员,是陈院长的小支使,相互打了招呼,我们一同坐到沙发上。

聊起了上次湖北村换届选举发生的事情,以及后来的专案组打击结果,聊起了乡党委的一些工作、一些人情世故,一些人员脉络关系,我都谨慎应付和细心倾听着,这是进一步了解莲花乡周围环境的好机会。

陈院长爱人又端进来两个菜,就说菜齐了,你们快喝酒吧。我们一起走到后面餐桌边,金院长说你是乡委领导,今天你必须做上首主宾位,我再三推辞才坐了副首副宾,赵会计挨着我执壶倒酒,陈院长爱人也倒了一盅酒作陪。

被卫生院一圈人热情轰炸,我不一会就连喝了几盅酒,酒精上头,与金院长、赵会计感情升温,又聊起了国家大事、中美关系、金融危机、世界局势,陈院长爱人还说:“新城啊,咱出门在外,都是老乡,我们家就是你的家, 你可要经常来,千万不能见外。”……

回去路上,我一边推着自行车,一边摇摇摆摆走着大S线路,一边弯腰张嘴哇哇呕吐,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只好扶着自行车,弯下腰支撑着身体,踉踉跄跄向回走。终于进了乡大院,坚持到了宿舍门口,想要扎下自行车车,却“幌啷”一声,连人带车摔倒在地,四脚八叉躺在地上。

随后我听见海莲推门出来,一边搀着我的胳膊扶起我,一边埋怨着“你这得喝了多少酒啊?”我嘴里说着:“我在陈院长家里喝了几盅,不多,就是有些头晕。”

在门口扶着墙,海莲帮我开了宿舍门,扶着我走到床前,我一下仰躺在床上,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嘴里涌出了呕吐物,连忙起身伸头鼓着嘴,海莲急忙拿了洗脸盆端到我面前,我哗啦啦吐了起来。海莲捏着鼻子,嚷着说“难闻死了”。

我感到舒服了一些,又回身躺下,海莲找了毛巾湿了水,擦去我嘴上粘的东西,又帮我擦了一把脸,好像又去倒了盆里的呕吐物。

我已经陷入天旋地转里,闭上了幸福的眼睛,感觉自己的额头在转圈,海莲又给我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学生桌上,对我说:“水放下这里,你感觉好些了再喝,我走了。”

在眩晕迷糊之中,海莲的关心让我心中涌起无限柔情蜜意,我酒壮怂人胆,挺起头喊到:“海莲,我好喜……!”前几个字喊出口后,后面又有些犹豫。

她回过头来,温柔地打断我说:“别说了,你喝醉了,晚上要多喝水。”然后关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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