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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以后,我通过自身努力工作,通过不断成熟进步,潜心经营仕途前程,几经辗转升任了莲花镇党委副书记,开展着莲花镇分管党群的各项工作。
莲花镇即为当年的莲花乡。随着国内改革开放不断深化,国民经济快速发展,琅琊市城乡建设日新月异,启阳区城郊向西逐步推进,千禧年世纪之交,莲花乡完成了撤乡换镇,加快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莲花镇里领导干部换了一批又一批,留存不变的都是原有的事业干部。
我已经成家立业,在市里分期贷款买了楼房,娶了同事介绍的心目中类型的女孩,生了一双可爱的儿女,沉浸在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有事业、有家庭的中年人的无声的拼搏奋进之中。
2012年,同样是一个秋天,在一天下班后回家的途中,我正驱车行驶在市里的高架桥上,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我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接听了电话,话筒传来了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声,声音清爽却似乎压抑着什么:“我想你了,这次出发回来,路过琅琊市,顺道回趟娘家,我的飞机刚在琅琊市机场降落,你能来接我吗?”
于海莲!我的心脏仿佛被迎面而来的汽车轰然撞击,下意识地踩了急刹车,汽车在高架路上轮胎突然停滞,“吱吱”滑行出一段距离,嘎然而至!
后面的车辆纷纷急刹车,或紧打方向转弯避让,好在都没有受到碰撞,在我思维慢慢回归的间隙里,收到了超过车辆上传来的谩骂声:“没开过车么!”“找死么!”“有病!”……
我已听不见这些谩骂,急忙对着手机话筒说:“好的,海莲!你稍等一下,我正在高架桥上,马上开车赶来,机场见!”随后挂断了电话。十几年来,仿佛一直在等待这一天,仿佛早晚会有重逢的这一刻。
一个随时可以打扰的人,一生中有一个就够了,只要是你,我都有空。我急忙发动汽车,奔着琅琊机场方向驶去。
我的心脏居然呯呯跳动起来,一如当年我对海莲那种恋爱的心动的感觉,那些被我无情埋藏的过往,一幕幕又在脑海浮现。
俩人在分别前那夜,在宿舍木床上的一夜无眠,留下了刹那芳华,开始只是伤痛的梦靥,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成了甜蜜的回忆,俩人因为急于求成,反而生涩笨拙的表现,常常成为我独处静坐时,嘴角扬起的那缕浅笑;那一刻新鲜陷入的温暖和温柔,刻骨铭心,今生只此一次,永生不会再有。
无数遍幻想的再见面的场景,经过了无数个日思夜盼,虽然变成了渺茫,但我心中却从未放弃过这份期待。心中存档的那年那月的那帧爱恋,历久弥醇,历久弥新!怀念犹如,一杯冬日下午的咖啡,温暖而美好,间或有着这些年离别的点滴苦涩,也因对她醇厚的爱恋和思念,消弭于时光的味蕾之间。
刚才的电话相约,突然而又自然。电话接通的瞬间,第一句“我想你了”,说尽了十几年来她对我的思恋,一如我对她的思恋。其实,因为彼此曾经相爱,无论今生见过不见,只要她一个人安好,我就安好。
汽车拐弯下了高架桥,驶入机场即停即走的快速通道,停在了候机楼门厅前,我下了车,向着不远处的她挥了手,并快步走向她。
一位三十八岁的丽人,年龄比我小两个月,站在机场大厅门廊外,拉着行李箱,外穿浅卡其色长款风衣,内着琥珀色翻领宽松毛线衣,冰肌瘦削的锁骨前,坠着一根铂金钻石项链,白色简洁筒裤,脚下一双深卡其色短靴,垂散着水波纹长发,白皙的脸庞上依旧眼神飞扬。
她拉着行李箱迎面走来,两人脸上都现出了热切,到了近前我张开双臂,她扔下行李箱扑上来,轻轻拥抱在了一起,十几年的离别等待,这一刻终于得偿所愿!
周围人来人往,我顾及着影响,不敢热烈拥抱,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好了,走吧,先上车吧。”她依依不舍地分开,两人深情地凝望着对方,寻找着彼此的改变。
海莲白皙的脸庞上,并未留下岁月的痕迹,以前是青春靓丽,现在是端庄秀丽;以前是一朵楚楚动人的洁白莲花,现在是一朵娇艳闲雅的玫瑰花。
随后我提起行李箱,打开车门,两人上了车,我拉上安全带,发动了汽车,海莲又从副驾驶座位上拥抱过来,在我耳边轻声地问:“你想过我么?”
“想!一直都在想!”我有些哽咽地说,“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天,我再送你回娘家。”
“恩,起初几年,我都不敢想你,唯恐自己不顾一切地回来找你,后来有了小孩,收住了心,才开始慢慢想你!”海莲回归座位,悲切地说起过往。
“我也是,你走以后,我一直压抑着自己,不敢想你,因为会很心疼,夜晚的孤独使人发疯。”海莲伸来左手攥住了我的右手,我一只手开着车,两人沉浸在过去,陶醉在眼前,不再说话。
汽车行驶到了滨河岸边的咖啡馆,我选了临窗的卡座,可以眺望滔滔沂河宽广的水面景致,我点了两杯咖啡和几样糕点,海莲放了方糖,慢慢地搅动着,静静过了一会,抬起眼眸戏谑问到:“看够了么?要不要找家宾馆让你尽情地看个够?”依然是那娇嗔的表情。
我讪讪地笑笑,才收回了直视的目光,说出心里话:“这么多年,一直想呀想呀,想得都忘记了原有的模样。”
静默了一会,“你现在……”俩人同时开口。
“我先说吧,年轻时都是我说你听的。你走后,我在莲花乡工作锻炼不长时间,由于我的文字材料写得好,通讯消息屡见报端,被借调到启阳区组织部从事文字工作,这里面可能有你母亲郝部长的意思……”
“我妈,她当年找过你没有?”海莲想起了过去,打断了我的话问到。
“找过啊,在你回家的那个星期天,就在张永康书记小会议室里见了面,她让我离开你,放过你,不给你的将来留下遗憾,我哭得泪流满面,却倔强地说我对你是真爱。”我揭开了多年之前的那次谈话。
“我就想不对啊,离别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平静,原来我妈给你洗脑了!”海莲懊恼地喊声说,“我那天早上要回去,我妈死活不让我去,后来我说去收拾东西,好歹下午放我到了单位。”
海莲直视着我问:“你知道去之前,我是怎么想的么?”
“怎么想的?难道你想跟我在一起?”我反问到。
“是的,我当时就想,去了莲花乡,如果你死活抓住我不放,我就不去省城,不去管那个劳什子调令,我俩一起冲破重重阻碍,相守在一起!”
一句话勾起了我无限的遗憾,我在桌面上抓住她的双手,摩挲着说:“过去的不能后悔,那时的我很自卑,家境条件也不好,你妈一番谈话,暴露了我好多的缺点,加上调令让你离开莲花乡这个小地方,去往工作环境更好的省城机关发展,我不想成为你的阻碍。”
海莲受到了感动,剪水双眸直视着我,眼底涌出了晶莹的泪滴,她扭头看着窗外,眨着眼,拽了一张纸巾,点拭着眼角。
“借调到了区委组织部以后,我不断努力,又工作了几年,得到了组织部长的赏识,提拔重用为组织部副部长,后来我又主动申请下放到莲花镇,担任了镇党委副书记……。”我接着诉说自己的经历。
我从她离开那时说起,讲到如何一步步升了职,又如何找了对象结了婚,如何在市里贷款买了房,生了一双儿女,儿女如何的操心淘气等等,又讲到了以前熟悉的同事,现在人事调动到了哪里,谁谁出人意料干成了什么大事,成就了什么伟业等等。说了一个多小时,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话语。
“我同你差不多。”海莲末了一句话包含了所有,还是那个熟悉的她。
海莲又问:“莲花乡这几年有什么大事?”
“要说大事,确实有那么几件,最近山后村苏明涛书记出事了,被党员群众联名举报受贿、侵占挪用集体资产等多项罪名,启阳区和莲花乡纪委成立了联合调查组,听说查出了很多问题,下一步可能要免职,要判刑。”
“盘龙村文书记当选上了市人大代表,近几年,文书记带领盘龙村全体村民,不断推动荒山绿化和果木种植,逐渐形成了水果种植产业,蜜桃和苹果畅销全市、全省,带动了村集体经济发展和村民就业增收,助力了乡村振兴发展,文书记因为工作突出,被誉为卧虎山下铁娘子,琅琊振兴好支书等称号”
“我们在盘龙村文书记家睡了一晚上!为此,我俩被周围的同事们嘲笑了多久。”海莲突然说起了这个辛秘,两个人相视一眼,不由自主都笑了。
“魏主席呢,她什么样了?”海莲又问,接着解释到:“前几年要过电话,通过几次电话,这些年双方都没再联系。”
“魏主席还是那样,前几年聘了副高级职称,是莲花镇工资最高的人。你走后,魏主席就生了个女孩,现在孩子十几岁了,都上初中了,同魏主席一样多才多艺。那时我们经常到魏主席家吃饭喝酒,还要表演才艺,你的钢琴弹奏每次都让我崇拜着迷,或许从那时候起,我就义无反顾地决定喜欢你,爱慕你,吃完饭我们谈笑着打够级,白纸条贴了满脸,只剩下骨碌碌转的眼珠。”我继续叙说着往事。
海莲静止着双眼,陷入了过去的回忆里,我浅尝了一口咖啡,等着她回归现实。口腔里苦涩浓郁,慢慢化为了馥郁芳香。
见她眼睛眨了,我才继续说到“你走以后,我就很少去打牌了。这几年,魏主席不再干计划生育工作了,只担任莲花乡妇联主席职务,她家也在市里买了房,住在他老公的区属单位家属院里,她老公现已调到了启阳区卫生局工作。”
“黄春娟呢?她怎么样了?我想着当年黄春娟结婚,我还让我妈给她捎来了一千元钱。”海莲瞪着亮晶晶的眼睛问。
“春娟呀,你走之前她就定了亲,这你知道的,对象是她初中的同学,在市交通局上班,后来听说也提了干,前些年托了关系把春娟调到了启阳区粮食局上班,已经多年不见了。”我说着黄春娟的情况。
海莲说:“那时我俩同一个宿舍,春娟口直心快,心地纯洁善良,如果我不离开,我俩应该是最好的闺蜜。还有么?莲花乡里还有哪些事情?”
我接下来一件件数落着莲花乡的人和事:“在村两委换届中,我俩一起罹难、生死相依的湖北村,成了上访老村,村里几大家族争来斗去,最终各方都没有好的结果。”
“老顾退休了,住在西郊八路毛纺厂家属院里,现在看孙子、带孩子,每季度莲花镇老干部党支部聚会的时候,她都会来,这些老干部邀请我去陪酒,每次都是忆苦思甜,我还不敢让这些老同志多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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