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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大坝坑坑洼洼,加上天晴后的车辙,大坝上的路都是点线结合,如果从高空俯瞰,可能会是一副灵动的山水画。
面对雨后泥泞,靠近大坝的人家,往往会把一些炉灰洒在上面,但炉灰杯水车薪,更多是人们自然的践踏,变成啥样就啥样,只要路硬了,能走人就行。
我们在大坝上,除了蹬脚滑子、放魃挂,还推铁环、掏裆骑自行车。
太平桥这一带孩子的铁环有的是用自行车圈,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车圈,闫春龙就有一个,我眼馋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对着我爸的自行车也没勇气下手。后来,还是对我爸表决心,一定好好学习不给他丢脸,他才在单位用铁条焊了了一个圈儿拿给我,同时还配了一个推铁环的铁钩子。
我也还算争气,那学期考试提高了两个名次,进步幅度不大,但也是进步,我妈说:“儿子,也别要求太高,咱们可以积小胜为大胜。”
在胡同里玩是小时候的常态,我们的老三样是弹溜溜、扇啪叽和砸瓶盖。
我们最初玩的溜溜主要是无色的,有几个彩色花瓣溜溜都抠搜的藏着,偶尔才拿出来显摆一下,我有一次弹溜溜输了,拿一个花瓣的竟然换了三个无色的。我们弹溜溜有两种基本玩法,一种是用粉笔在地上画一个方格,远处再画一条白线,谁把方格里的溜溜用手中的溜溜撞出去,就算谁赢了;另一种是在地上抠一个小坑洞,大家比准头,谁把手中的溜溜弹进去谁就赢了,赢得的当然是溜溜。
而玩扇啪叽分三个阶段。最早是用书纸叠的那种方形啪叽,两个人玩这种啪叽,是一个人的啪叽放在地上,另一个人拿自己手中的啪叽,对着对方的啪叽用力扇,把对方啪叽掀翻个儿,就算赢了,战利品当然是对方的啪叽。
第二阶段是玩纸壳做的啪叽,其一也是把对方的啪叽扇翻算赢,但其二是把啪叽钻到对方的啪叽下才算赢,这就要求啪叽滑溜才更有优势。所以,很多人就往啪叽上打蜡,不仅变滑溜了,而且还易保存。
第三阶段就显现了时代的变化,在街上出现了带人儿的纸壳啪叽,这些啪叽上都是《三国演义》《隋唐演义》《水浒传》和《岳飞传》里的人物,玩法差不多,最大的区别是成把玩,而不是一张一张的在地上扇。这种玩法是双方各拿出多张啪叽,少则几张,多则一二十张都有,多出的人先来。
我们把双方集起的啪叽平放在手心,然后把啪叽抛起再反手用手背接住,然后再用手背把啪叽抛起用手抓住,抓住多少就赢多少,而剩下的啪叽由对方再抓。这种玩法不仅需要熟练的技术,关键还得手掌大,有时虽然占了先机,但啪叽多并不好抄,容易一下把啪叽抄的满地都是。
我喜欢酒瓶子,但不喜欢酒,我喜欢酒瓶上的铁瓶盖,无论是锃亮的还是生锈的,都当成宝贝。
那时,我玩砸瓶盖很有一套,为了不输,我用钳子把瓶盖边角整修了一番,使之不好被砸翻。刚开始成效不错,让我赢了挺多瓶盖,但还是被同学们发现了这种玩懒嫌疑,于是,我只好拿正常的瓶盖同他们玩,而这种特制的瓶盖我便去糊弄我们胡同里的一些小傻子。
永宁街的几个小孩,小时候估计恨透了我,虽然我赢了许多瓶盖,但我很小就明白了一个江湖道理,出来玩总是要还的!
太平桥的胡同很长,长到一条胡同的邻居叫不出名字,太平桥的胡同又很窄,窄到一走一过,你不认识都难。
端午节的时候,按当地习俗要踏青采艾蒿、吃粽子,可对小孩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撞鸡蛋。端午节早上,妈妈煮好了粽子和鸡蛋,我吃了两个红枣粽子,挑了一个红皮大鸡蛋出门了。我先去闫春龙家,他挑了两个鸡蛋都被我撞破了,于是,他也挑了一个红皮的,但他认输不和我撞了,说是找别人报仇,我觉得他的思想很有哲理性。
“小皮球架脚踢,马莲开花二十一......”我们在胡同里碰到了正在跳皮筋的小菊、小娥和小燕。我们拿出鸡蛋向她们挑战,结果,他们撞鸡蛋互有胜败,而我的大红保持全胜,我当时心里美极了。
正当我美的鼻涕冒泡时,小菊她二哥金涛来了,听说我打败胡同无敌手后,说他家有个白皮大鸡蛋很厉害,问我敢不敢和他比。我一想他家鸡蛋都是一锅的,难道想让我一锅端吗,于是我对小菊咧咧嘴道:“手下败将还敢刺啦毛。”
金涛让我等着,他回家去拿大白,我信心满满的等他回来,只见他的大手伸了过来,我们的鸡蛋撞到一起。噗的一声,大红瘪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裂开的花纹像我的心。
过了几天,闫春龙告诉我,说他花了一根冰棍的代价从小菊嘴里套出一个秘密,小菊说:“任何那个小傻子,我二哥同他撞鸡蛋是把鸡蛋皮包在石头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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