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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呼啸。

“那么,女士,我有一个简单的问题代替刚刚那条。”白鹿略微停顿。其实,他也不确定这条问题在对方眼里算不算是常识。“你刚刚说我是一个秘史学士,可我听说还有一种是叫杯......而我可以预计这样的准则还有更多?你介意为我投下些光芒为我解惑吗?”

女士看上去有些意外。“这是个最基本的问题,我惊讶于你对此几乎毫无了解。”她叹了叹气,“希望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把这些搞清楚。”

“该是有的,味道几乎没有变过。”白鹿用细微的声音说,掩盖自己全身细胞因为即将到来的知识而发抖。

“首先,要知道,这个世界有九大性相,它们是运作的准则,而万物都被赋予一个或更多的性相。我们这些无形之术的学士,就是以这些准则为我们前进的道路。九大准则体现了无形之术的思想,影响,特征,是所有无形之术的基础。通过对某个准则的崇敬(例如能力的提升)或通过仪式上多个准则间的相互影响,可以获取超越凡人的力量。”女士用简单的语气说明这些新的知识,仿佛这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常识似的。

这个世界没有常识,白鹿坚信这点。有的只是教育涵盖的深厚程度而已。不管如何,世界观有了新突破。

“所以,这些所谓的性相就像是大学里选的科目一样,我可以这么理解,对吧?”

女士愣了愣,似乎没有预想到这个比喻。在这方面,这位女士似乎时灵时不灵,在重要事情上她仿佛早已看到了所有,在小事上却又不像如此。

“你可以这么说。用你这个比喻的话,甚至可以有主修和副修。主修是你第一个无形之术的知识碎片,而知识从阅读中领悟而获得。辅修是你接下来阅读其他性相的书籍而成功产生感悟之类的。”

自己就是个秘史的学士,原因便是他阅读的第一本书河川女皇是蕴含着秘史知识的书籍,白鹿恍然大悟。而自己已经副修了杯术,在舞者小姐的帮助下。这或者证明自己与杯的相性不高。“我已经可以预想到这种主修副修的方法会产生什么样的争执了。你该不会恰好可以告诉我,有那种纯血派和杂食派吧?”白鹿开玩笑似的挑了挑眉。

“……”女士一时的沉默不语让白鹿明白了什么。这看上去是个沉重的话题。

“好吧,你猜对了,睿智的白鹿先生,可是现在我不想谈这个。如果你对人的多样性造成的纷争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个非常巨大的辩论。我知道秘史学者通常都是这样,这没什么的。所以,你知道冥王星吧?”

“噢,可怜的,被开除的星球?我当然知道。”白鹿体贴地让对方转移话题。

“你听上去对此事不太满意?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女士把话题拐向了奇怪的角度,而白鹿乐意跟上,或许是因为这位女士的智慧非常有趣,或者基于无形之术的刺激,白鹿的耐心有所增长。

“我可能完全错了……但我认为因为有实际的太阳系,然后是我们对太阳系的概念。冥王星有时间捕捉我们的想象力,我们把它浪漫化了一点:一个遥远的地方,永远寒冷,有一个古怪的轨道。它以罗马冥界之神的名字命名——遥远的、远离温暖的、生活在太阳系内部的部分。从行星到矮行星的官方名称变化是一个非常明确的标签变化。这可以被视为有机体他们思考行星的能力下降,因为他们的标签不再适用。对许多有机体来说,他们认为思维能力的下降也是他们作为一个存在的感知能力的下降。所以,你懂的。”

“天哪,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历史学家,我的朋友。你好像说了所有浅白的东西,却又像是没有任何立场。但我明白你的意思,而我们几乎是一致了,只不过我比你明确得多。”女士咪起眼笑了起来,仿佛经历了某场白鹿不知道的胜利。“回到正题,我所说的纷争就像这个可怜的冥王星一样。我一直觉得我们的星球跟九大准则是相配的,而在这个纷争中,你。”女士突然指了指白鹿整个个体,又比划他背后的空气。“你,你们,秘史学士,就是那个可怜的冥王星。”

“嗯?”我就是那个可悲的边缘者……?“拜托,伊万杰琳女士,请继续你的阐述。”

“我很高兴你终于记得我的名字。”女士调皮地眨眼。殊不知这该是接下来的唯一一次,她还没有发现白鹿对于名字这东西的消极态度。名字或许是某种可利用的工具,产生被信赖的感觉……我还是停在这里比较好。

“要讲述这个纷争,首先要回答你最初的问题。哪九大准则?”

白鹿做出侧耳倾听的姿势。“是的,女士,我在听。”

“准则有你听过的杯和秘史,也有灯、鋳、刃、蛾、启、心和冬。至于它们各自的含义,你从它们的名字上都可以窥视一二。”女士流利地介绍起来。“其实身为一个没有势力的学士,你该自己摸索它们的含义,可是我想了想,多说一点也无妨。”

“天哪。我该感激涕零吗?”白鹿平板的声音如此说。

“或许你该。可是这样就会没有乐趣。”女士也不介意白鹿的无礼,继续说下去。“接下来,白鹿先生,请确保你的头脑清醒,你或许需要一本笔记本。”

“灯是不仁、理性、求知、辉光、启明。”

“蛾是变化、奇想、非理性、直觉、寻觅、混沌、渴慕、激情、自然和林地的法则。它与理发师和抛却不必要之物有关。”

“杯是包含感官欲望、生育、诱惑、苦痛、血与渴求。”

“刃包含蛮力、背叛、狡诈和痛苦。”

“铸是关于转变、技巧、火、毁灭、塑形与力量的准则。它被与科技,工业,锻造联系起来。”

“心是生命、存续、保护的准则,是永不停息的鼓点和舞蹈的准则,被与音乐所联系。”

“冬包含消逝、铭记、死寂、破败、雪、终末、结尾。”

“启与伤口、锁匠、门与钥匙有关。”

“至于秘史,它则是代表了所有形式的传说,包括其他8个准则的传说。它描绘了几大历史中不为人知的过往,并作为“世界的伤疤”而存在。它是被压制、遗忘或是抹除的替代现实的准则。你学会了吗?”女士一口气地说完,微微喘气,似乎没有预想到所有人都记不下来。

“……感谢你的讲解。我觉得知识有所增长。”白鹿违心地说。事实上,他早已过了高中记忆能力的巅峰,他只是个刚刚辞职的无业游民。他只能大概记在一本笔记本上,灯是知识的追求,鋳是改变,刃是暴力和痛苦,蛾是欺骗和混沌,杯是欲望,启是开启(?),心是保护,冬是终结。秘史就是……历史和传说。

这很容易……大概?

“而且,冬天居然真的存在吗?”白鹿疑惑地提问,冬季是一个谜团,一个传说,一个没有被经历过的东西。

“冬是一个准则,可是冬天这个季节我还没有经历过,我想,虽然传说里会告诉你冬季会在世界面临极大灾难时降临,伴随灾厄,但是没有人会有机会经历,你也最好祈祷如此。”女士说完,满意地点了点头,“至于在无形之术的学士中,我们的季节不只划分为三个,而是七个。每月一个。你慢慢就会体会到的,这个一会儿再说。”

“这些都是所有学士都该知道的知识。你该快点掌握它们,继续学习下去,这一切都不难背诵,它们会成为你的本能。就像你的学生时代,你真的需要准备很多本笔记本,你有需要的话,我恰好有些推荐。要是我们安全度过这一次的大事件,或许我会把我的珍藏推荐给你。但是现在,该说说我们刚刚提到的最大争议了。”

这听上去不太妙,女士。而且在听到秘史准则的详细后,白鹿已经大概预想到争议是什么了。

“秘史是一个独特的准则。尽管它可能代表了所有形式的知识,包括其他八项原则的知识,但这种包罗万象的品质使其作为原则的地位有待商榷。有些学者致力于把秘史这种笼统的概念——他们称为杂质,或是附属品——因为秘史基于其他所有准则的知识——撇除。“

“我打赌这跟秘史学士的能力也有关系吧。”白鹿撇了撇嘴,一脸不以为然。“每次我们的出现都伴随危险,懦夫会把这种必然性的危险归类为秘史学士的问题。而正是这种看似高危的——实际也挺高危高压的生活,把秘史学士的数量压到最低层......”白鹿已经数不清楚自己成为秘史学士之后遇到了多次“打翻红酒事件”。天,他甚至经历过两次爆炸!

女士点点头。“学会了举一反三讷。”她打了个响指,“所以你们都是稀有物种,而且是前路迷茫的稀有物种,自然很多人贴上标签,觉得秘史不是一个准则————哈!说的就像凡人可以定义任何准则似的——事实上,连司辰(神)也不能!”

“等等。女士,前路迷茫是什么回事?”白鹿捕捉到什么,赶紧喊停。

“哈啊,你果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啊?”女士的兴致像是破了的气球似的,在白鹿看来,报纸女士也有几分秘史学士的潜质————在八卦参与议论这方面。或者这是某种无形之术学士的共同特征?他暂时不清楚。

“每个准则的知识,我们判断,都有十四节。而且皆有曾经的凡人————现在更高的物种,试验并证实过。道路很难,但起码我们知道我们面前有十四节知识需要领悟。你们?秘史学士没听过有谁留下什么记录成功飞升的了,夭折的占大多数,你自己知道,秘史学士有多弱。至于你们究竟有多少知识,就更没有人能说出明确的东西来。”

她笑了笑,满是恶意。“前路迷茫啊。白鹿先生。”

“谢谢你的安慰,美丽的女士。”白鹿夸张地弯腰,看上去没什么失望之情。“依我看来,以我为例子,秘史学士的确是弱的,没什么反抗的能力。但是,我们不是谈过辅修这件事吗?难道秘史学士就不能辅修其他准则去补偿这一点?”他在暗指自己的杯知识,这是他搞不懂的地方,因为他可以使用杯的能力去与梦中的窥视者搏斗,也有奇效。

“嗯嗯嗯!”女士指着他,双眼睁大。“你果然是个思维敏捷的人!这是一个方法,非常有效的方法。既然如此,我可以告诉你,秘史学士夭折那么快的原因。有很多的秘史学士,出于某种我不知道的原因,坚持纯血论。就基本是互相鄙视的状态,他们声称只修秘史才能直达最终的飞升,我自然不敢苟同,他们也没有证据,反而是更多的在路上满地流血。”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十四节飞升,二节入门。所以我是个初学者,看来我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在一段时间的沉默中,白鹿率先打破沉默,既然他还在列车上,他觉得自己不该把时间停留在沉思中。思考可以以后再做,先压榨出来更多的常识才是最佳的做法。“女士,恕我必须询问这条问题,毕竟这事关我的前路。知识碎片,无论是哪个性相,容易取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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