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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白月看着自己挥出的一剑，沉吟片刻，突然蹦出一句：
“我想。我师傅说的对。”
李诺挠挠头，半天摸不着自己头脑在哪，于是小心翼翼的问到。
“你师尊说了什么？”
“我师傅说我天赋异禀，已经没什么可以教我的了。”
又是一阵沉默，但是李诺看着那已经断成两节的邪剑，忽然觉得她师尊说的对。
“你来是因为？”
李诺又问到，他总觉得眼前的女人更加高冷，让人琢磨不透，不会是想清楚了，要来杀了自己吧。
但是隐约想想又不对。以她的实力，杀死自己就像踩死蚂蚁一样简单。
楚白月转过头，一双美眸凝视着李诺。
……
她又想起不久之前，自己纵剑飞行，飞到雪山之巅，独自打坐，一人一剑，寒冷孤独，这种感觉很好，她也早已经习惯孑然一身。
直到一个道骨仙风的老人，她的师傅清丹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漫天的寒气被驱散了些，她起身行礼。
“徒儿，为何在此久坐，不运周天驱寒？”
“师傅，弟子刚刚沉思良久，恐有心魔，有一问，有一人，不知能否请教师傅？”
清丹子长叹一口气，自己这个徒弟的进展实在太快了，可惜实力到了，境界却还停留在单纯的地步，去红尘历练，迟早是会有这么一天的。
“问吧，徒儿，看你已经困惑良久。”
“我见有一人，对他感觉强烈，总觉得他的命运与众生关系重大。但不知他对于苍生命运而言是好是坏。”
师父清丹子沉吟片刻，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太冷清。看似什么都不管，却胸藏苍生大事。实在是修仙之人中，心性最合适的。
“所以，你不能决断？”
“嗯，我害怕杀他以后，却是自己错了。他有帝王命格，却给我感觉掌权后可能会残忍暴虐。”
楚白月迷茫着，她真的从见到李诺那一刻，就有种强烈的感觉，像是宿命一般，她知道他对格局一定有所改变，拥有影响百姓苍生命运的权利，他有天命帝王之相。
在这灵气即将复苏的时候，竟然有帝王之相，实属罕见。万一是暴君昏君，那这种君王对百姓的荼毒才是最为致命的。
师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的看着这满天的飞雪。
“可曾听闻，景王问政于管氏？”
师傅突然发文，楚白月摇摇头。她虽然聪慧，但好歹也是现代人，对于这种古代故事，并没有多少涉猎。
“那么，杀一人以利天下，可否？”
师傅又问，轮到楚白月沉默，她没有说话，只是收起了手中的剑。
师徒二人盘腿而坐，清丹子捋了捋胡须，静静等待楚白月的答案。
“杀？”
楚白月轻轻吐出一个字，虽然眼神带着杀气，但语气充满了不确定性。
师傅摇摇头，说到：
昔日景王问政于管氏：“杀一人以利天下，可以吗？”
管氏说：“不可以。”
景王问：“为什么呢？”
管氏说：“杀人的应当是法律，不应肆意剥夺任何无辜之人的生命。”
景王问：“杀了他可以挽救一万个人的性命，也不应该做吗？他无辜，一万个人也无辜。一个人的无辜，和一万个人的无辜，谁重呢？”
管氏说：“一样重。”
景王笑。
管氏继续说：“杀戮无辜，有害国法。害国法而不知，却以为行的是理所当然的事，臣私下里为国君担忧。”
景王正色道：“那寡人又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呢？”
管氏说：“是谁要害这一万人，就惩治谁。如果是另外一个人，就招募勇士除掉他；如果是一个团体，就令执法机关敲掉它；如果是天灾，便去抗灾；如果是人祸，便去问责；如果是制度，便去改革。不能因一亿人的贫寒，便杀了许氏和三马，将他们的资财分给众人。这无异于杀鸡取卵，涸泽而渔，会令更多人贫寒，而不会致富。”
师傅说完了故事，楚白月眼神微微变得柔和了一些。
“那小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没有，他只是个普通学生。”
“人间之事，自有定数。你怎能凭借自己感觉，去定一个人的罪，让自己做法律都做不到的事情呢？这不是我等修仙之人该追求的事情，也不是我等应有的心态。”
“可是，我对他真的有种强烈的预感。”
“那就留在他身边，观察他，监督他。以己之身，影响他，如何？此不为良策呼？这也顺应天道，非逆天之举。杀他，不过徒增业障。”
“徒儿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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