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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恩,那个英俊的年轻人,显然已经等待了好久。和昨天相比,他换了一身衣服,但同样崭新、色彩鲜艳。
看到雅比盖尔还带了一个男人来时,他宝石一样的蓝色眼睛闪过一丝不解,但这份迟疑,也在他看到雅比盖尔的装扮时,立即消散了。
“雅比盖尔女士。”约恩磕磕巴巴地问好,还行了个有些笨拙的礼,说:“非常荣幸你可以来。”
雅比盖尔挤出一个笑容,看起来很友好地说:“感谢你的邀请。对了,我的姨妈,坚持要我带一个朋友来,不会太麻烦吧?”
约恩都没有看旁边的猎魔人一眼,满心欢喜地答应了。
安东有些奇怪,在这个年轻人眼中,雅比盖尔到底具有多大的魅力,以至于让他这样六神无主。
当然,安东瞥了一眼女巫,她今天穿了一件更符合常规审美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纯真又矜持,再加上她年轻姣好的容颜,确实会让约恩这样一个年轻人无法抵抗。
安东不知道,雅比盖尔有没有告诉这个年轻人,自己女巫甚至于邪教徒的身份。
和村子里的其他房子比起来,约恩家都要大一号。一座砖胚的、木质屋顶的主屋,加上左右两侧另外两间更新一些的偏房,加上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大院子,展示着这一家比起其他人家丰裕的财力。
在主屋门口迎接的,就是约恩的父母了。他们是一对常见的、有点资产、但对自己还不太自信的富裕农民。
这一对夫妇看待雅比盖尔的眼神中,虽然也有必然的谨慎与陌生感,但更多的是热情与友好。
猎魔人同样不知道,那个年轻人到底跟自己的父母,是怎么讲自己和雅比盖尔的关系、以及今天这次聚会的目的的。
嗯,不是我的问题。安东想。反正,以后也是你雅比盖尔要和这些村民打交道。
他抱定主意,这次午餐上,不会多说话,最多吃两口饭,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监控好吃饭的地方与厨房,抓到那个不知名的凶手。
在走进主屋的时候,雅比盖尔凑到安东耳边,小声说:“差点忘了正事。我早已经用魔力监控好了。等会,我一给你信号,你就找个借口离开饭桌,去厨房藏好自己,等待凶手出现。”
“好的。”安东答应。他注意到,约恩已经不解地看着他们了。
但雅比盖尔还没有说完。她继续在安东的耳边说:“记住,一定要等到凶手出手之后,再现身,当场抓住。”
然后,女巫松开安东的袖子,换上一副笑容,和约恩的父母谈起了话,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不自然。
约恩家原来为今天的午餐,准备了一张方桌。但因为多了一个人,只好再换到另一张长桌上。这时,安东才注意到,约恩家还雇了一个厨娘,一个胖乎乎的女人,据她说,自己来自庞塔尔河上游的艾格蒙。
因为人数坐不满长桌,所以所有人的座位都在长桌的一端。约恩的父亲坐在主位,左手边是自己的妻子,再过去是约恩。雅比盖尔被安排,坐在了约恩的对面,而猎魔人,则坐在女巫和房子的男主人之间。
虽然,安东自己对聚会、宴会之类的东西一窍不通,但他大概明白,这样的座位安排,是为了方便约恩和雅比盖尔这两个年轻人谈话,而另外三个人则可以找一些方便的共同话题。
猎魔人觉得松了一口气,有别人去烦着雅比盖尔,不让她再问自己那些自己不愿意回答、甚至自己都不知道的问题了。
对于北方人而言,一日三餐制还是一个不太常见、正在普及的东西。
更多的普通人,尤其是穷人,更习惯按传统一日两餐。通常中午一餐会吃得更多,是一天中的主餐,而晚餐则相对清淡。
约恩家的这一顿午餐也受到了这一传统的影响,非常丰盛,食量很大。
主餐是用蜂蜜烤的鸡肉,用柠檬调味。虽然其他人都各有心思,或者像约恩一样忙着和雅比盖尔搭话,但对于跟着维瑟米尔风餐露宿了大半个月的安东而言,这一顿饭让他停不下嘴。
所以,午餐的前半个小时之内,虽然约恩的父母努力找一些话题,来和这个猎魔人交流,但安东的心思一直都在这顿饭上。
天哪,早知道有这么好的鸡肉吃,雅比盖尔根本不需要说服自己来参加聚会。UU看书 www.uukanshu.com
面对约恩父母的问题,他也就搪塞着糊弄过去,说些什么“对对对,他和老女巫是老朋友了”,或者“年轻人的想法不对,还是得结婚”之类的话。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本能地知道,这是这对夫妇想听到的。
直到雅比盖尔一边继续和约恩假笑着,一边手肘推了推他,安东才放下手里的食物,用餐布擦了擦,问:“怎么了?”
雅比盖尔给他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手肘更用劲地砸了他一下,安东这才意识到,雅比盖尔是在发信号,告诉他时机来了。
她怎么知道的?
安东虽然吃得欢,但他之前留意过厨房,只能从他们吃饭的客厅这边进去。而他也一直用余光留意着厨房那边的动静,明明没有任何人来。
安东用餐布,擦干净胡子的缝隙,疑惑地起身。他编了个理由,暂时离开了饭桌。
他假装自己向外走去,实则转了个身,趁着雅比盖尔分散约恩一家的注意力,偷摸着拐进了厨房。
约恩家的厨房也挺大的,弥漫着食材和果蔬的香气。那一个胖乎乎的厨娘,正背朝着他搅拌着什么东西。
安东把眼神从吊着的大根香肠上挪开,在橱柜后面找到了一个很好的隐藏地点,一闪身躲了进去,从缝隙中看着外面的动静。
厨娘继续搅拌着面前的汤,然后在围裙上擦擦手,哼着口音很重的小调,走了出去,把木门重重地关上。
安东提起了精神。他知道,从现在开始,就是凶手下手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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