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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圣工医院那寂静的氛围,这独占一栋三十二层大楼的超级医院从氛围上就显得急促而冷漠了。
其实安惟思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医院都要以白色调为主,全白的世界有时看上去格外瘆人。想了想其他诸如黑色调红色调的医院会是什么感觉之后,安惟思就觉得白色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安惟思把警方发的调查令交给前台的护士,然后和葵以及方国忠一起坐在了大厅还算舒适的长椅上。
一边等着护士去向她的上级汇报然后她的上级再向上级的上级汇报,安惟思一边托着下巴看着四周的人流。
纷纷扰扰红红绿绿的人们像是蚂蚁一样在这大厅中来来往往,这还没到五分钟,坐在大厅中的患者就已经换了四五批了。
葵从手机上抬起头来,“医院的生意这么好的吗?”
安惟思摊了摊手,“毕竟人们总是用健康换取金钱,再用金钱治疗健康。”
安惟思看向沉默的方国忠,“您怎么了?”
方国忠收回眼神,笑了笑,“老夫刚才有点出神了,一不留神就进入一言不发的状态,老职业病了。”
“欸,我还是头回听说有这种职业病呢。”葵按下手机的锁屏。
方国忠摸了摸胡子,“那是小姑娘你没当过看大门的,尤其是那种几年几十年都不会有人经过的大门。这时候你就要学着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不然真的会很无聊的。”
方国忠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安惟思指了指右前方,“厕所在那里。”
方国忠拍了拍安惟思的肩膀,“老夫就先不陪着你们了,让老夫一个普通人跟在你们身边,只会拖你们后腿吧。有事给老夫打电话吧,老夫先走一步。”
方国忠挥了挥那宛如熊掌的大手,带着摇曳的披风走进了风中。
穿着护士服的中年护士礼貌而疏远的对两人一笑,“两位请跟我走。”
与走廊中穿梭的磁悬浮机器人擦身而过,安惟思和葵走进电梯。
病房门滑动打开,宽敞的病房中央躺着一个略有秃头的中年男子。
护士微微弯腰告辞,安惟思左右打量着走进病房。
葵四处张望,什么都没有发现后失望的说道:“怎么没有电影中演的那种守在证人旁的警察还有其他什么呢?”
安惟思摆了摆手,“那种东西只可能在电影中有。而且,我们要对付的可是恶魔,普通人多了反而会降低效率吧。”
葵往沙发上一躺,“真是无趣的高效啊。”
病房很整洁,床头柜上也没有果篮礼品,证明最近没人来看望过病人,安惟思中指与食指摩擦着,绕着病床走了一圈。
阿尔赫里·李,男,47岁,春申市第一高级中学教师。
安惟思打开手机,又看了一遍自己记录下来的资料。
在本地无亲人,独居于12街区天馨苑小区。任中学教师23年,未获得过任何奖项与职称,教学班级成绩中规中矩……
从履历上来看,李老师普普通通,是个在他的领域极普通的人。这也是此次事件的棘手之处,被恶魔盯上的病人没什么共同的特点,难以推断恶魔行动的逻辑。
但说不定,普通就是最大的特点……
安惟思掀开被子,仔细看着那有些老茧的左手。
虽然不认识上面的图案,但对于这东西,安惟思可相当熟悉。想到上次自己最后还是把恶魔印记给了时管局,安惟思就觉得如果自己也能用上时管局的黑科技就好了。
转移恶魔印记的像头盔一样的仪器、制造恶魔契约的打印机、能让普通人看见恶魔(但看不见源质)的特殊眼镜……要不是这些都是只有副时区长及以上级别才能使用的非卖品,安惟思怎么说也得每个都买上一份。
啊,但是后来听说那个印记在时管局采取行动前就因不明原因消失了……安惟思的思绪依旧和往常一样肆意飘荡。
葵趴在沙发上,手机的光芒照亮了她的眼眸。
安惟思踱步走向窗前,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五颜六色的微粒,让自己脑海中如一大片纷扬柳絮般散乱的思绪渐渐凝成线。
一边踱步沉思,安惟思一边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苹果。
水蓝色的光芒一闪,苹果皮像花瓣一样展开。
安惟思下意识的把苹果递给葵,葵看着手机,下意识的接过苹果咬了一口。
转过身再次走向窗户,两人都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虽然安惟思并不热衷于训练,也不像他认识的某个家伙(指李维)一样从早晨五点训练到晚上十点,但安惟思也是有在努力的。(虽然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打游戏。)
和以前相比,虽然安惟思源质总量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增长,但安惟思对源质的精细操控已经有所提升了。
安惟思可忘不了他刚开始训练的场景,削第一个苹果时安惟思用了整整一个上午,但最终还是因为一个走神把坑坑洼洼的苹果变成了苹果泥。
源质可以轻松切开混凝土,用它削苹果,就像是用两百斤的大铁锤玩胸口碎大石。
安惟思并不是什么勤勉的人,他每天只削一个苹果,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反正每天只削一个。而葵也习惯在安惟思身旁一天一苹果了,但不管是一天削一个苹果还是一天吃一个苹果,这两人都没能做到医生远离我。
夕阳如烛火般散落,夜幕伴随着呼啸的风声笼罩整个城市。
和事务所那近乎郊区的地方不同,这里是名副其实的市中心。市中心金碧辉煌的夜晚,在巨大的温度稳定器的调节下,比事务所清幽的凉夜暖上不少。
吸溜着手里的方便面,两人无奈的盯着床上宛如死尸的病人。
安惟思尝试了不少办法,甚至试着把自己的源质注入了病人的身体。但不管什么办法,都没有什么效果。
葵枕着胳膊说道:“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七个小时了啊。”
安惟思笑了笑,“现在忽然感觉有点对不起哈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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