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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两栋楼中间那看着就很不妙的黑色漩涡，安惟思严肃的问道：“秦空，那东西是怎么回事？”
秦空一边处理着屏幕上的弹窗一边说道：“造梦师以它自己为祭品，打通了整张梦境之网。你们可以把这张网想象成一张手，造梦师想要用这只手把整个春申市拽到真实去。虽然我们早有防备，但现在整件事依然相当棘手。”
“市区内原本就有坠落倾向的区域现在正飞快的向真实坠落，为了安全起见，我们除了用天眼锚定现实之外，还准备将平民转移到隔离空间。”秦空的眼睛一会上一会下，忙得不亦乐乎。
“那些地方是网的边缘，受到的牵引力并不是最大的。以我们现在的准备，还可以撑上相当一段时间。”秦空面前的红色弹窗越来越少，“但更麻烦的是，摆在我们眼前的这条通道。”
秦空机甲手臂处翻开一块装甲，里面装着一枚细长的信标。
秦空举起手臂对准漩涡，信标嗖的一声飞进了那无边黑暗之中。
看着信标传回的数据，秦空摘下面罩，“根据目前的数据来看——那里，已经联通了真实。”
安惟思感受着那漩涡传来的微弱牵引力，“我感觉它现在的引力比刚才强了。”
细碎的玻璃渣子顺着风飞快的飘进了漩涡中，空中那一条细细的痕迹宛如流动的星河。而较大较整齐的玻璃碎片还定在地上无动于衷。
秦空点了点头，“你感觉的没错，惟思。”
“这条与真实联通的通道会像黑洞一样把周围所有的物质都拉到真实中去。而随着吞噬的物质增多，它的引力会呈指数级增长。”秦空又扔了一枚信标进去，“如果不是它出现在隔离区域，我们还恰好开着天眼防备的话，它现在已经把这整个街区都拉到真实中去了。”
葵从地上站了起来，“那个……”
秦空和安惟思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这件事不怪你。”
葵摸了摸头发，“呃，你们这么说的话我更……。”
安惟思摆了摆手，“那些话都之后再说吧，成事不提，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解决眼前的这个东西。”
秦空拍了拍安惟思肩膀，“放心吧，惟思。有一句话叫‘帝都之下，并无新事’。屹立了百年的帝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前人留下的经验，是后人最宝贵的财富啊。”
安惟思中指与食指摩擦着，“即使这样，这个东西也不好办吧。”
秦空苦笑了一下，“确实啊。按照以往的经验，我们现在有两个处理办法。一是把这整个街区封锁，然后把它从春申市这个整体上切割下来，最后让这个街区自生自灭。”
“这是最安全最有效的办法。”秦空一脚把一块玻璃碎片踢飞了出去，“但我们要付出一整个街区。凭空消失这么一大片地，估计处分和降职是少不了的。”
安惟思也把一块玻璃碎片踹飞了出去，“你想用第二种方法吧。”
秦空点了点头，“切断一条通道除了从起始地切断以外，还可以从目的地切断。让一个觉醒者从通道进入真实，把特制的现实稳定锚点放到计算好的位置。剩下的就是在锚点激活前，让那个觉醒者想办法跑回来了。”
安惟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这个方法需要的代价也不小啊。通道对面有什么暂且不说，说不定激活锚点后就因各种原因回不来了。”
秦空接着安惟思的话说道：“而且，放置锚点的时间也很紧张。虽然我们抑制了通道扩张的速度，但它仍在飞快的扩张。一旦它吞噬了足够多的物质，那时就算想用第一种办法也来不及了。”
安惟思叹了口气，“而且我们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个现实稳定锚点要从哪里找呢？”
秦空看向身后，“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李维撞碎落地窗，抱着一个圆滚滚像是卫星的东西，从空中飞了过来。
秦空赶忙走了过去，从气喘吁吁的李维手里接过锚点。一边调试锚点的参数，秦空一边说道：“李维的机动性是我们之中最强的，而且他还有丰富的经验，让他去的话就算来不及完成放置也能全身而退。”
李维扶着膝盖，“为国献身……是我的荣幸。”
秦空瞥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
输入最后的密码后，秦空把冒着幽幽蓝光的锚点递给了李维。
但就在李维伸手接住锚点前，另一只手，抓住了锚点。
秦空诧异的看着安惟思，“惟思你这是……”
安惟思抬起头一笑，“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了吧。我有足够的随机应变能力，也有足够的保命能力，而且还比谁都熟悉造梦师，应该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了吧。”
秦空没有松开锚点，“但是你没必要……这不是你的工作……”
安惟思低头淡淡说道：“谁叫我是辉星事务所的队长呢。我从来不是什么正义之士，我只是觉得这很有趣罢了。人生啊，还是过的刺激些好。”安惟思从某种意义来说，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李维也没有松开手，“为了帝国民众不惜献出生命，这是我们时管局的职责所在。思哥你也只是普通人而已，真的没必要……”
安惟思从两人手中抢走了锚点，“你还小我四岁呢，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你这个最小的上啊。”
李维看着安惟思，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空知道安惟思的执着也知道再拖下去只会让风险变高，“好吧，我知道惟思你轻易不会改变决定。时间紧迫，容不得耽误了。你拿上这个，剩下的我只能祝你好运。”
接过秦空递来的手环，安惟思把它扣到左手上。手环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上面只有一小块正在倒计时的液晶屏幕。
秦空瞥了一眼那个手环，“在真实中，大部分机械都无法正常工作，而真实的时间流速也未必和现实一样。多的我就不说了，锚点会指引你前往正确的地点并为你开启归来的通道，而当倒计时结束的时候，就算你没有回来，我们也会把整个街区隔离出去。”
安惟思启动滑板，“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秦空解除机甲，“用源质覆盖住你的全身，这样可以让你身上的物品不那么容易被真实侵蚀。剩下的一言两语很难说清，只能靠你自己去探索了。祝你好运，惟思。”
葵没说什么，只是注视着安惟思。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安惟思没说什么“我一定会回来的”的豪言壮语。他只是笑了笑，而后自信从容的飞了出去。
靛蓝的发丝在漆黑的旋流中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呼啸的狂风。
李维抱着秦空和葵瞬移到了楼下，秦空向通话那头说道：“以消防演练的名义，紧急疏散第十五街区所有人员。如果在十五分钟内没能完成，后果你我担待不起！”
葵握着胸口父亲赠与她的十字架，“献身之人，自有神祐。”
李维敲了敲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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