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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大雨没有停止的迹象。
城市的某个角落，一栋烂尾楼被闪电劈中，墙体外侧松动的水泥块掉落下来，砸在未经修整的泥土地上的一个积水脚印里。
青年艰难万分的趴在一楼的窗口，向外眺望。
他身上白衬衫的胸口处被染成了暗红色，呼吸急促，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狼狈不堪的模样，只有眼神平静如旧。
林清琊知道，自己的杀手生涯基本已经到了绝路。
——轰隆！！！
闪电伴随着雷声从窗外闪过，电光照出了一张年轻、俊秀且苍白的脸。
林清琊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他脸上的表情不似常人，镇定的得过分。
“若是知道有第三个人在场，我下手慢些就好了。”
他心里想着，废了点力气拉开满是鲜血的衬衫领口，看了眼自己胸口的枪伤。
那里已经没什么血流出了。
不是伤口愈合，而是血液差不多流干……
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林清琊目光微闪，拿出一部很古旧的手机，拨出一个乱码号。
呼叫音响了两声，即被接通。
“联络中心，你的代号？”
“暮枭。”
“……权限通过，请问你需要联系的目标代号是？”
“鬣狗。”
“请稍等。”
对话结束大概十几秒后，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传出：“喂喂，小猫头鹰，你不睡觉不代表别人也不睡啊！我今天休假呢，找我干啥啊……”
“重要情报，狮鹫背叛了组织，他的上家是魔都玉家，和另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要杀我灭口……狮鹫被我失手杀了，第三者没找到……”
林清琊知道自己没什么时间了，单刀直入，打断了对方的废话。
可他高估了自己剩下的力气，仅仅说这一句话就已经让他有些气喘……
——子弹打穿了他的左肺，现在他呼气起来都十分困难。
电话对面的鬣狗听出林清琊声音的不对劲，声音清晰起来，明显慌乱了：“狮鹫背叛了？你是不是受伤了？喂，你怎么样了？喂！”
“……你把这件事汇报上去就可以了，狮鹫的尸体应该已经被警方带走。”
林清琊再次停下来喘了两口气，艰难的说出最后一句话，“最后，拜托你，帮我照顾好珊珊……另外，别告诉她我……”
林清琊显然有些高估自己——因为他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能说完，声音便已经发不出来。
鬣狗那边显然与他交情不错，声音充满慌乱：“喂？不是，暮枭！你别吓我！你小子那么机灵……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你妹我是不会照顾的！你听到没——”
嘟。
在力气彻底丧失前，林清琊主动挂掉了电话，拔出匕首将手机戳烂，就算是顶尖的技术人员来了后也无法复原后，这才作罢，将报废的手机远远扔在角落。
而他最后的力气，则是用来将自己的匕首擦干净，插回后腰的匕鞘内。
做完这一切，林清琊彻底瘫坐在地上，看着黑漆漆的墙面，视野却越来越白……
他全身大概只有脑子还在运转了：
“真没想到，我会死于缺血过多和窒息。”
“鬣狗这个言不由衷的家伙，应该会帮我照顾好珊珊……等等，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他任务的赏金都放哪了？”
“……算了，他又不傻，应该找得到才是。”
这么想着，他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自己死也就死了，唯一遗憾的就是自己的妹妹……
只是……
一秒过去了；
两秒过去了；
……半分钟过去了。
林清琊张开眼，带着疑惑：
他怎么还没死？
“因为你很幸运地被选中啦！嘻嘻嘻！”
一张红白相间的圆饼脸贴在他面前，回答了他心中的疑问。
林清琊下意识想抽出匕首，却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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