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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村房屋密集道路狭窄，炼金机车显然是开不进去的，兄弟俩只能把车子停在路边靠两条腿往里走。人家一追一逃速度非常快，而他们两个为了避免引人注目只能以正常的速度步行，最终来到了小教堂前已经是两分钟后了，“信号应该就是在这里中断的吧。”
“是的，不过……”预想中的打斗声没有出现，耳畔只有一片死寂，亚德里安拍了拍手里的定位器，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不安，“怎么忽然就没有动静了？”
白天这里的青壮年都会到码头扛包干活，顺便整点薯条，只有小孩和老人留了下来，因为天冷的关系也都在家里缩着。整片区域里连野猫野狗都见不到，小教堂还是这里唯一一处没跟其他民房连接的建筑，安静的叫人心慌。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格里斯曼撩起风衣的衣襟，从武装带上抽出了一把古朴的短剑，按照尺寸应该说是长匕首更为合适一点，不过双面开刃且有剑挡，确实是剑的造型。
教堂的门是打开的，乌瑟尔兄弟还没踏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皱着眉头对视了一眼，还是选择闷头往里走。从明亮的室外进入昏暗的室内人会短暂地无法视物，等到瞳孔放大适应了黑暗，他们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教堂很小一眼就能看到头，六具尸体倒在布道台前，鲜血在石砖铺就的地面上蔓延，而墙上被钉住了手脚的圣子作为唯一的证人，正神色悲悯地低头俯视着这一切……
整个场景充满了宗教意味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剧之美，这时要是有几个鸽子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就更加应景了，可惜城中村里一无所有，连鸽子都不愿意来。
“是安雅人，看他们的装备应该是鲁特堡出来的。”亚德里安虽然性格浮躁鲁莽，但在自己的专业一点都不含糊，检查了一下几具尸体上的装备就立刻有了判断。鲁特堡在巴登森林深处人迹罕至的密境，是魏曼共和国训练情报人员的地方，间谍局和反谍局的人都会在那里进行培训。
“嗯，一个标准的六人作战小队……全员炼金士，领头的实力肯定不弱，竟然连一丁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被无声无息地杀死在了这间小小的教堂里。”格里斯曼也同意弟弟的观点，证件、长相、社会关系这都是很好伪造的，但人的习惯想要伪造难度却很大，经常使用的装备正是习惯的一部分。
“那老东西出手也太狠辣了吧？”亚德里安说话的时候牙关都在颤抖，要不是那天晚上出任务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币圣专门去找乔尼的一幕，今天躺在这里的人里说不定就是有他一个了，“他是怎么做到的，我们距离信号坐标最远的时候也不超过五十米，这六个人只要稍微反抗一下也不至于完全听不到动静。”
格里斯曼没有回答弟弟的话，伸手摸了一下旁边的椅子，这教堂里的木制长椅完全衰朽了，体重大一点的人怕是能直接将之坐塌，可这里不仅椅子都好好的，脆弱的玻璃也是完好无损，“双方的实力差距过大，这些人完全没能反抗就被杀了。”
“两个人被锐器刺穿，其余四个人身上的伤口像是气动手枪造成的，可再不堪的炼金士，只要身体有炼成力的加持，应该都不至于一枪被杀吧？”亚德里安办过很多案子，也动手杀过很多罪犯，过往的经验对他造成了困扰，完全不能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
“这些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情，有这些证据应该可以让教会的人来接管了，你我实力有限，靠近火堆很容易把自己灼伤。”格里斯曼不是懦弱，他只是基于自身的判断做最合理的选择，让他们继续跟在乔尼身后调查，他怕自家老头子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而且还是一次性送俩。
“啊，对对，我们本来就是为了让教会出手。”亚德里亚这两天追查有些上头，沉溺于挖掘秘密的快感之中，都快忘记自己调查乔尼的初衷了，“不过阿尔伯德一家子和安雅人搞到一起，应该归我们大警察厅管吧？”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立功呢，没死过吗？”乔尼不好惹，魏曼共和国的间谍也不是吃素的，间谍又不是警察，为了达成目的什么下作的手段都能用得出来，没必要去招惹他们显然是不明智的，何况这些都是军情七处的活儿。
“我这不是被逼急了么，马上就快一个月了。”飞艇劫案上头给了他们安保指挥组一个月的时间，这还是看在他姓乌瑟尔的面子上特别宽限的，到时候要是拿不出东西来，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亚德里安实在查不到那个案子的头绪，这好争取在别的案子上立功，到时候多少有话说。
兄弟俩一个在军部上班，一个在大警察厅上班，面对死人都习以为常了，就在小教堂里聊了起来，“教会一向不喜欢世俗的干预，你不要跟绍克街的人说，直接去升腾教会找庞加莱大主教，他跟爷爷是至交好友，肯定会帮这个忙。”
“这么大一桩功劳，全都不要了么？”这是一起间谍案，虽然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但他们有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阿尔伯德家族和安雅人有勾结。阿尔伯德家族的家主只有男爵头衔，但这家人非常有钱，如果能去“调查”的话，可以捞到很多油水。
“你的眼皮子就这么浅，只知道盯着一个间谍案吗？要是能把乔尼·乔斯托克抓住了，挖掘出他身上的秘密，你知道那是多大的功劳和财富么，想想看吧蠢货，他可是币圣的人！”谁不知道币圣最爱财了，他手底下的人也是一个比一个贪，就没有身家差的。
“我去教会了，那你呢？”越是亲兄弟，这个时候就越是不信任彼此，对莱恩的贡献其实无所谓，给家族立功才是最重要的，严格来说他们将来是要竞争家主之位的，如果活得过老头子的话……
“当然是守护这个现场了，既然咱们能跟过来，阿尔伯德家族的人待会儿就不会找过来了吗，蠢货！”格里斯曼真觉得这弟弟不可救药，分不清轻重缓急。
“那为什么不是我守在这里，你去升腾教会找人，他们显然跟你更熟悉一些吧？”亚德里安还是有些不服气，从小到大都是自己听哥哥的，难道就因为他比自己早出生两年？
“那行啊，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教会的圣堂见庞加莱大主教，万一那老鬼在附近没走，你记得喊救命的时候叫大点声。”格里斯曼收起短剑抖了一下风衣，作势就要往外面走。
“那还是我去吧。”亚德里安是亲眼看过乔尼出手的，银色的钢铁丝线宛如活物一般上下舞动，看一眼就让人理智值狂掉，能被驻派来纳契敦的间谍小队肯定实力不俗，接过如此轻而易举地被杀死了，他感觉自己的命不会比地上这些家伙更硬。
乔尼这时候已经收起了自己的作战服，一身轻松地坐上了出租车，直接往杜垩登侯爵的府上去了。尽管现在他谁都不愿信，但能找的人实在有限，只能冒一点风险了。
盒子里的一大块金一九八，是机械牛暴走那天晚上乔尼在泰瑞尔·金那里带走的，币圣喜欢钱是天性使然，一刀捅穿了机械牛的炼金炉后发现防护壳是纯金的，就顺手拿走了一大块，但他后来感觉到这东西不对劲就扔给乔尼了。
金一九八正是金一九七也就是惰性金被伽马射线照射后得到的同位素，辐射能力极为强大，乔尼是当做大杀器带在身上的。也就是现在技术实力还没到那一步，不然他真想学一学会长。
会长最强的一招是什么，百式观音·零式？不，蔷薇炸弹才是会长压箱底的底牌。
管家这一次见到乔尼就客气得多了，恭恭敬敬地鞠躬问好，主动把人带到偏厅去等待。上次他以为侯爵肯定会对跟小姐眉来眼去的男人没好脸色，谁知道最后告别的时候两人相谈甚欢，甚至是勾肩搭背离开庄园的，所以说做仆人的还是不要随便揣测主人的意思，很容易把自己带进沟里。
“哈哈，小子你今天来得巧啊，要是早一点或者晚一点我都不在家。”杜垩登侯爵大笑着走了进来，看他脸上灿烂的笑容就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有多好了。
前天跟格雷女生见面之后，他连卖老脸带撒泼最终借出了一百金元，折合一千万铜币的无息贷款，全部在市场上买成了纯铅。双方约定了一个月之内还钱，虽然最后真的还不上，以两人的交情也未必会把他怎么样，但现在眼见着铅价一路飙涨，他心里的那块石头直接落在了地上。
消息还没有扩散开铅的价格就开始飞涨，是因为杜垩登侯爵大量吃进的同时，炼金院和奥尼司大学也在大量收购纯铅，双方的资金更加充足，而且几乎是有就收。价格这东西有滞后性，但如此大的手笔根本瞒不住别人，一天的时间足以让各方调整价格了。
“今天是来看你那批铅的吗，放心好了，我已经都存进库房并且派了大量护卫力量看守，出不了问题的。”因为这批纯铅非常重要，杜垩登侯爵没有在外面租仓库存放，而是直接让卖家送到了他府上，现在全都堆放在画面后面的仓库里，“诶，怎么不说话？”
“我今天过来是因为惹上了一些麻烦，想要请侯爵大人帮我一点小忙。”中午的时候那么多人看着自己上了阿尔伯德家族的马车，现在布鲁诺·阿尔伯德被他一拳打死，六个安雅间谍也悉数被他斩杀，不可能没人来查。
“哦，谁敢找你的麻烦，那不是跟我过不去吗？”杜垩登侯爵不是个短视之人，虽然在铅的交易上乔尼似乎没作用了，可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类似的机会等着，他觉得有必要跟乔尼打好关系。
“是阿尔伯德家族的人，他们因为死了儿子、孙子要报复奥尼司大学，就想到了跟岛外的势力合作，今天下午通过欺骗的方法要将我掳走，结果被我识破后逃了出来，UU看书 ｗｗw.uuｋanshu.com现在我不敢回学校，那些间谍密探无孔不入，无所不至，无所不用其极。”乔尼只多承认布鲁诺是他杀的，因为目击者太多他也不太好抵赖，而那六个间谍他就不能承认了，因为没法解释。
“机械牛暴走的消息我也听说了，这两天传得沸沸扬扬的，死了五个学生和好几个军士，不过他们要报复奥尼司大学我能理解，把你掳走是什么意思？”杜垩登侯爵不解道。
“学校里有人传些风言风语，说我也是项目的参与者之一，对恒久型炼金热石有很深的了解，所以那些间谍觉得抓住我能逼问出相关的信息。”乔尼耸了耸肩。
“哦……”杜垩登侯爵心说人家没猜错，要是你对恒久型炼金热石不了解，能提前知道要囤积纯铅？什么币圣的说法在他这里是讲不通的，因为乔尼上门找他的时候，暴走事件还没发生呢，币圣也没有来纳契敦。
“我准备向大警察厅报警，主动说明阿尔伯德家族与境外势力勾结的情况，不过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希望能在侯爵大人府上躲一两天。”主动跑到绍克街一号去，乔尼可没那个打算。
“这个当然没问题，现在你是我的合作伙伴了，再叫侯爵大人太过身份，跟约瑟芬一样叫我爸……不是，叫我特拉福塔叔叔吧。”杜垩登侯爵刚才走神了，嘴一瓢差点说了不该说的东西。
“那就多谢特拉福塔叔叔了，这次给您添麻烦了。”乔尼装作没听到。
“哈哈哈，帮你的忙，多少次我都不会嫌麻烦的。”帮点小忙赚几十个金元，这种忙他当然不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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