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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格森少将在半夜听到了一阵敲门的响动,刚从火车上下来不到3天,他躺在床上还能感到一阵又一阵有节律的抽动。

他对了对自己的表,现在是1021年七月一号周日标准时23:57,这个时候贸然拜访的客人会是谁呢?

弗格森太太从他背后的房门里探出了头,深邃的眼眶里闪动着隐秘的期待,但是她隐藏得很好,就像已经愈合好了的旧伤口。

弗格森少将不算厚实的身体挡住了弗格森太太想要挪动的身体,他揣了随身的手枪在口袋里。他不由得问自己,谁会在这个时间醒着,谁会在这个时候上门。

问题本身就是问题,绝不由没有答案这个结果得到解决,毋宁说没有答案是作为问题的普遍状态,在少将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念头,那些念头都是作为在深夜里醒来的人所时常怀有的深切恐惧和阴森想法,对人性和自己的不信任之感,犹如攫住弗格森少将心脏的手,控制着他的行为和思想。

在三长四短的间隔下,弗格森少将以缓慢之势徐徐揭开了真相的帘幕。一个从没有见过的年轻男人站在昏黄的光下,模糊的黑暗遮盖住了他的脸,只看得见黄色的头发在黄色的光下散发出疲惫的气味。

这种混杂着汗水灰尘还有火车上特有的闷热所发酵出来的气味正是弗格森少将所熟悉的异味,前不久,他的身上也有这股味道。莫名的安心感让他让开了路,漏出了身后攀升到客厅的楼梯。

他看着这个年轻人熟练地走进了玄关,熟练地摆放好鞋子,熟练的走上了楼梯,熟练地走进了那间据说已经被租出去的房间——他是通过脚步听出来的。

弗格森少将松了口气,随手关上了门。

在走廊的尽头,他点上了一根烟,弗格森太太从门里发出了让他停下的声音,他却告诉了一位年轻的租客回来的消息。

老人推开了门,看了看在黑暗中闪烁着的火星,又关上了门,让那股烦人的烟味永远进不了她的门。

弗格森少将抽着那只明灭闪烁的烟,倚在窗子上看着一只在对面房檐上蹲着的猫。那是他回来之后看到的第一只猫,它停在屋檐上,舔舐着自己的爪子,又蹭了蹭自己的右耳朵,随后跑了起来,消失在了风能触及到的极限。

他觉得老人看到这只猫一定很开心,会非常的开心。她偏爱这扇窗户,因为她能看到小时候的弗格森在这条大街上一举一动,这扇窗子朝向一条不失热闹的街道,不过绝大时候都很安静。在那些个傍晚,她总会坐在窗前,身子微微挺直,双手安闲的放在膝盖上,一直看到小弗格森敲门。她成为了黄昏的形影,而周围那些被染色的光线慢慢的淡染,吸附在了她的身影上。

弗格森少将在站了很久,直到红月也快消失在天边,他才想起来要睡觉。

这一觉他睡得很长,他又梦见了那群微笑的老头,他们把自己团团环绕着,哪里都是他们,包括他自己的身体里也有那群微笑的老人。

他穿着常服从床上摔了下来,地板沉闷的抽噎让他清醒了过来,他又对了对表,现在是上午11:03,也就是他只睡了不到6个小时。疼痛让他再一次感到自己还活着,只不过从股骨传来的疼痛愈发明显,就快要淹没他的意识。

他强撑着站了起来,耷拉着一双拖鞋,从房间这头挪到了另外一头。他塞了一些叶片进了自己的陶土烟斗,这才让跗骨之疼得到了些许安慰。他带着这个散发着宁神香味的烟斗出了门,转身向客厅走去。他听到了楼上的脚步声,回头对着楼梯,他看着昨晚那个年轻人背着光走来,弗格森少将给他让开了路,换来了柔声的早上好。

弗格森太太已经忙碌了一个上午了,在睡梦中的弗格森少将也能听见她在厨房里忙碌的声音。这些念头在他的睡梦里组成了一道网,一道长长的网。

弗格森少将今天下午受邀,应修堡大学校长的邀请,出席两位议员今天下午的讲课,他又不是过去听课的,只是学着稻草人一样立在那里。他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他也没有什么好教的,在外游荡这么久的唯一知识,就是少说话,多去做。

但是他向来是做不到的,弗格森少将喜欢笑,从来不吝于言语,不惮于臧否,只有说话,喋喋不休的说话才能遏制住恐惧的蔓延,才能在各种各样的处境下找到出路。他宁愿自言自语都不愿放弃说话的自由,他要说呀说呀,说到口干舌燥。

他坐在桌子上,喝了一口汤,听着弗格森太太一直劝路德维希多吃一点。

路德维希,这是他的名字?

弗格森少将把烟斗放在了桌子上,低头分食着菜点的同时,也不忘观察对面这个顶着路德维希之名的人。

在那些歪歪扭扭的字里行间,他听过自己的母亲提到过这个名字,这不过这每一封信他都读过,但是都被奇怪的记忆给替代掉了,那些被模糊的字迹慢慢变得清晰起来,拼凑出眼前这位年轻人。

“路德维希博士,听说你在修堡大学供职?”弗格森少将用手巾擦了擦嘴巴,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不要误会,受今天下午贵院校长之请,所以有点问题想向您请教。”

弗格森少将装作好奇的样子和路德维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弗格森少将从他身上读到了庸碌和超俗的影像,他庸碌在他庸碌的教学和日常的科研之中,但是路德维希的超凡之处就是他明白自己的庸碌。

能找到自己在湍急的命运之流当中的位置的,又有几个人呢?玄奇的命运从来不吝啬于揭示藏在日常之后的可能,再伟大的人,背后都是由庸碌堆积起来的时间,只有踩在这团庸碌之上,人才能摆脱庸碌。认识你自己,从来不是聪明人的特权,而是只有这样才能变得明智。

在吃完这顿饭之后,弗格森少将明白了自己母亲的赞许是源自于自己的不在场和缺失,某名的嫉妒感也转换成了欣赏和好感,他们都喜欢闲言,都喜欢逗乐,都对平常的生活报以期待。

在吃过午饭之后,他们相约着去修堡大学,路德维希自称有些要交接的事情,弗格森少将也要去那赴约。

这位博士确实不愧于这个名号,弗格森少将很少能见到涉猎如此广泛的人,这让这位模范少将很少能如此快乐的交谈。但是他很没有眼力,竟然试图问自己这位少将关于军队的事情,如果他搞得懂那些麻烦的东西,他还能退役吗?不过他不是退役了,只是没有人要而已。

想到这里他突然笑了起来。这个时候,楼下马车的铃声也刚刚响起,议会给他安排的马车已经停在了楼下,他邀请路德维希上了车,对方也没有推辞。

不过马车上坐着另外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人,在太阳上亮的发光的头闪着令人安心的光,他自来熟的和弗格森少将问号。弗格森少将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手,湿润的手掌和黏腻的冷让他有点不适应。

甘斯先生的产业很大,从他和路德维希的交谈之间不难看出他们私下有交情,少将先生很好奇他生活这么久的城市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只不过放眼看过去一大半都是甘斯先生的财产,不是他的产业,就是他为市民建造的设施。

甘斯先生还邀请了他去参加今晚的酒会, 弗格森少将很乐意去,但是路德维希却婉拒了甘斯的邀请,这不碍事。

在马车汩汩流出的声音之中,他们终于到了,弗格森少将先行一步跳下了车,带上了手套,用手套扶助了两个人。

在他的面前是两位宪兵,弗格森少将总感觉他们在哪见过,只不过肯定不是在这里。他亮出了自己的勋章,换来了他们的敬意。

身后的路德维希却被拦住了,年轻的博士不由的争辩起来,哪有大学不让老师进门的。

两位宪兵也很为难,因为他也不能确认路德维希话语的真实性,对于困境中的人,弗格森少将从来不吝于出手,毕竟也是举手之劳。

等到他们走进大礼堂的时候,玻璃窗的斑驳光线已经照亮了海格教授的脸,他全身黑装,但是躯体却有些横着长,白色和黑色的头发交织在一起,在阳光的抚摸下慢慢的随着身体的颤抖而节律着。弗格森少将看出了在他脸上推敲词句的痕迹,那是像整理卡片一样,画出曲线,表示出事态变化的行为。

想必他为这场庆典已经准备了很多,假如他还有一丝善良之心,他就会试图为真理张目,确认2+2=4这种意识,归还理性在我们生活中的地位。

弗格森少将坐在前排,这是一个他不喜欢但是不得不坐的位置,他不能睡觉,但是也不能认真的听下去,他把自己舒适的蜷在了狭小的座位里面。那群老头似乎又出现了,他们一边分化出无数个,一边又变回了一个,就像拉长了的毛毛虫,在时间上显现出了自己的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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