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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假想出来的鼠疫总算站稳了自己的跟脚,在路德维希康复的那几天里,他借着窗户的视野总算是看着街道萧条了下去。

带着乌鸦面具的人穿着厚厚的斗篷煞有其事的在街上搜寻着不可能出现的信号,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瘟疫横行的城市找不出一丝迹象。

弗格森少将也有相似的疑问,他总会在路德维希靠在沙发上的时候小声问他:“您说,路德维希博士,鼠疫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嘛?”

路德维希又怎么会知道鼠疫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他只好用专业的词汇把可能出现的情况描述给弗格森少将听,让这些可憎的假想在弗格森少将的脑袋里扎下了根。

“天呐,这么吓人吗?”新晋的财政委员总会露出害怕的表情,汗涔涔的额头折射出路德维希歉意的表情。他不想说谎。

但是我是为了你们好!

路德维希换上了尤皮特先生带给他的防护服,长长的鸟喙有些让路德维希抬不起头来。他在思绪的角落里从门缝里溜了出去,总算逃脱日渐热闹的三层小楼。他总觉得不太适应。

他今天总算是要出诊,阿德勒先生给他的信件里描述了不太乐观的现实——即便议会当机立断,下达了封城的命令,然而事实上的瘟疫却还在蔓延。带着痛苦最后沉湎进黑暗的人越来越多,开始只是躺倒在地上的醉汉、然后逐渐是一栋小楼、到最后整片整片的街区都陷入了静谧。

降临后的瘟疫烈度虽然并没有那么大,但是传染性仍然不减,在甚嚣尘上的口耳相传之中,在切切私语的阴谋论里,有超出常理的恐惧,也有逐渐被贴近的事实。阿德勒先生也在担心在大规模的人陷入了梦境之后,是否会重复几天前发生的事情。

调查局已经征辟了所有具有相关资格的人士对这场莫名的瘟疫开始了研究,然而在每一天增长的人数里——现在已经不大兴以周作为单位,毕竟太长了,跟不上思维的节奏——无论是死亡人数还是感染人数都在以稳定的速度上升着。阿德勒教授承认了他们现在还无能为力,但是他发誓会找出合理的方法。

本地的调查局已经向联邦请求了援助,议会也和联邦政府沟通过了,第一批的援助在昨天乘着八月花号来到了本地调查局的视线里,然而他们也没能找到合理的对策。议员们和他们的秘书,还有秘书的秘书包括各种各样的常务秘书都在琢磨词语该如何推敲。不劳费心的是他们没有必要直面这种危险的处境。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阿德勒教授最后在信里面嘱咐他,“你得来见我。”

没有马车,所以路德维希只能靠自己的双脚,他依旧能感受到绷紧的皮肤所带来的隐秘的疼痛感,在他注意到之前就熄灭了。他总算在转过第7个街角看见了阿德勒教授的身影。

教授几乎没有变,他也不屑于带着保护弱者的面具。阿德勒先生没有成为英雄的野望,他也不愿意成为什么榜样和楷模,他只是还有一点善良之心和充沛的理想主义。他对真理的看法就是强力和支配,确认那些通常的事务,并且要归还英雄的次要位置,毕竟他之所以成为阿德勒是因为他就是他。

报纸上所刊载的赞美的评论,还是同情,或者是忧虑会让路德维希不胜其烦,他总觉得他们太过激进,对自己不该置喙的问题妄加臧否。路德维希有种莫名的自傲,不过在阿德勒先生的面前,他不敢那么做。

阿德勒先生对着表,示意他来慢了,转头就打开了这栋低矮的房子。

带着灰尘和汗臭味的空气从门后慢慢的爬出来,攀在了路德维希的肩膀上。他看得见桌子上还没吃完的燕麦粥还有咬了一半的黑面包上啮齿动物的牙印。风激起的灰尘落在了阿德勒先生舍不得换的衣服上,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领着路德维希往楼上的卧室走。

然后他们看见了一具身体,游走在爬满了霉斑的楼梯上。路德维希脚步带来的嘎吱声叫不醒沉浸在梦境里的人。

他撞开了挡路的路德维希,慢慢地走到桌子前,抽出了带灰的椅子,坐在了上面,惯常着重复自己做过的事情。他的眼睛很亮,亮到只看得见光。

“病人名:弗兰肯斯坦。”阿德勒示意路德维希记下点什么,至少装作记下点什么。

“主诉...”阿德勒教授想了想,坐到了唯一没有破损的沙发上,“等下再说。”

他拿起了在茶几上的杯子,黄色的汗渍勾勒出了指印。阿德勒先生嗅了嗅带着馊味的茶水,用手指伸进去,放了一点在舌头上。

“真难吃,这一段不用记。”

路德维希盯着阿德勒先生看着还在机械运动的身体,他又被下达了指令:“病人症状如下:1、重复动作,目前并不清楚原因,推测是模仿某一个时间段的内容。2...”

阿德勒先生用他的手杖轻轻击打了坐在桌子上的人,隔着发黄的衣服敲出了沉闷的声音:“怀疑对外界刺激无反应。3、明显无自主意识...”

他站起身来,抢在路德维希之前出了门,等待路德维希带上了门,他才从好几个喷嚏中醒转过来。

“走吧,我们还要看好几家。”

你期待看见什么呢?现在的问题是路德维希期待看见什么,他宁愿自己看到的样本没有这么鲜活也没有这么多,毕竟没有这么多感染的人就没有这么多样本。可以预见的,病患们的住处各有各的不同,但是表现出来的症状却出奇的一致。同样的麻木,同样的机械和同样的冷漠,路德维希走了好几个房子,得到的结果却相差不大。

长久而单调的努力并没有激起路德维希的劳累,反倒是滋长了不明意义的自负和骄傲,毕竟他可以是看做为了别人免去病症的努力,不过这种努力在言辞上倒是说不通,假设不加以解释,就会变成人与人休戚与共那样的胡话。

“路德维希,你有什么想法吗?”阿德勒先生停在这家房子的门前,门派上阿不思的名字闪耀着金属的光泽,“什么都行。”

“老实说,”路德维希推了推门,发现推不太开,于是他打开了窗户,从正常人一般不会走的路跳了进去,再打开了门,现在终于能说出他想说的了,“我有点饿。”

“你倒是一点没变,”阿德勒先生用手杖敲了敲路德维希的肩膀,“学过解剖吗?”

“啊?”

“不会就算了。”

路德维希才闻到,那是近似于腐肉发酵的味道。他不想去看那具匍匐在地上的尸体,那莫名肥大的肢体末端,还有黑色的黄色的混杂在一体的液体留下的干涸的粘稠的在木地板上留下清晰水渍的痕迹。死亡终于被带到了他的面前,他以为自己会吐出来,但是路德维希现在还想着要吃饭。

“到这结束吧,”阿德勒先生带上了门,“我们明天再见,来学校找我。”

路德维希点了点头,然后他想起了今天中午好像是吃青豆和牛排。

他突然很想吃东西,急迫的饥饿感充斥了他的脑海,路德维希开始发抖,开始害怕,那具尸体最后的时日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但是他不确定那是什么东西——他面目表情的重复着自己习惯的生活, 从穿衣到睡觉,再到最后在习惯中走向了死亡,路德维希逃脱不了阿不思先生的凝视,来自他者的注视是如此的神奇和诡谲,他几乎喘不过气。

在恐惧中,他奋力挣脱了这段莫名的感觉,他的锚在前方指引着他的路,他从那片繁杂的回忆中找到了自己。不过他滚在地上,拖着麻绳的老鼠正用绿豆大小的眼睛打量路德维希。

他站起身,走进了不远处的寓所。

“站在那,”弗格森太太拿着盐对着他,“你先等下。”

汗水从路德维希沾满了灰尘的头发缝隙里顺着两鬓往下面流,他迷惑着看着弗格森太太把一碗盐从他的领口里往下面倒。

他抽了一口冷气,龟裂的背部发出了危险的信号。

“您还得再等等,”弗格森少将保持着冷静,“您说呢?毕竟是戒严时期,辛苦您再忍耐下。”

所以路德维希被迫等着盐粒带着他身上的汗水一粒一粒的掉在了地上,弗格森太太把它们扫在了一起,扔进了备好的火盆中。

“您也真是的,出去了也不打个招呼。”弗格森太太毕恭毕敬地完成了仪式,现在终于可以请路德维希进门了,“我给您留了午餐。”

克拉拉看着路德维希的头发不知道在笑着什么。他只好挂好了外套,放好了手杖,顺着弗格森太太的指引坐到了远离所有人的位置上。

“您没病吧?”弗格森少将面露警惕,“我不是针对您...”

“我明白,先生,”路德维希用刀叉把牛排分好,“我很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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