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歌德福纳(1 / 1)

伯伦卡亚，一个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帝国。占据着整片大陆的东方和南方，有着辽阔的疆土和曲长的海岸线。通过列代君王的不懈努力，这个国家的国力已经是空前的强盛。即使是最边境的城市人民也是过着衣食富足的生活。在这个国家的首都——被称之的帝都的歌德福纳。这里拥有整个国家最高的经济、文化水平。人口总计已经超过了一千万。

城市街道间典雅的建筑一栋挨着一栋，街道上的马车川流不息。一些男女身着华丽的衣裳，可能是为了去赴某位身份高贵的人的宴会。待在家中的妇女们在窗边晾衣服，街边喝着下午茶的一些闲人，津津乐道着自己在什么时候所见的趣事。每个人的生活都十分融洽，每个人都体验着和平所带来的幸福感。

城市的最中心，坐落着帝都的皇城。护城河围绕着整座城，皇城大约占据了近几十万平米的面积。皇城中每条街巷清扫得干干净净，除了侍卫和女仆少有人在这里行走，每一幢建筑物都显得富丽堂皇。而在最主要的皇宫里，一个老人漫步在大殿里，一位随从跟在身后。这位老人叫盖瑞克顿·查理斯·伯伦卡亚。这个国家的皇帝。伯伦卡亚的现状他也有不可磨灭的功劳。

在盖瑞克顿还是皇子时，伯伦卡亚可不像如今一样太平，战火与硝烟几乎一直笼罩着这个国家。少年的他随着先皇与帝国军长时间生活在腥风血雨里。而在成为新皇之后，数十年如一日的治理着国家，无论是对国家的管理或是与外族的斗争都倾尽全力。战争平息快三十年了，往事如云烟般，而现今回想又恍如昨日。盖瑞克顿也是一个快至六旬的老人，曾经的岁月都写成了脸上的沧桑。如今的和平也是对他年轻时的努力最好的回报。

“好不容易没有政务在身，在这硕大的宫殿逛逛也算悠闲，你说对吧，马鲁科姆？”国王和随从聊起了天。

“是的，陛下，那些普通的琐事都由各阶层的官员解决好了，还没有什么大事可以真正劳烦到您。”随从的回答不敢含糊。他身材修长，长着高挑的鹰钩鼻，华丽的外衣略微紧裹着身体，显得十分干练。相比之下，盖瑞克顿的衣着太过繁华，看上去便臃肿了一些。

“那两位皇子和公主呢？”

“他们都有自己的事务要去做，要学习很多事，毕竟以后会是这个国家的继承人嘛。”

盖瑞克顿虽然年过半百，但子女都还很年轻，作为长兄的大皇子都还差几岁才到而立之年。这是因为一条在战争年代不成文的规定。但凡在军中的皇家子弟和高级军官，在三十五岁之前不得娶妻。盖瑞克顿还算走运，在他三十三岁那年，战争平息。那条不成文的规定也就作废了。他迎娶了一位美丽的女子作为自己的妻子，此后他们便有了第一个儿子。随着盖瑞克顿继承皇帝位，那位女子也自然而然成为了皇后，那之后他们又有了一儿一女。

“马鲁科姆，你是在说我快不行了吗？”盖瑞克顿稍微带了一点玩笑味道的语气询问马鲁科姆。

马鲁科姆听虽说听出了皇帝在开玩笑，但毕竟尊卑有别，还是立马严谨地认错。“不不不，小人不敢。”这个行为逗得盖瑞克顿不禁发笑，厚重的笑声在宫殿内荡起回音。这声笑也让马鲁科姆稍感松了口气，也恭维地跟着笑了笑。盖瑞克顿迈开步子，马鲁科姆紧随其后，他们继续在皇宫里溜达着。

盖瑞克顿没走个几米，便抬起头望着宫殿的穹顶，将目光一一扫过穹顶上的每一幅壁画，画中都是这个国家重要的历史时刻。有一些壁画描绘的内容发生在盖瑞克顿出生之前，还是皇子时的他就从历史的书籍或先辈的口子获得那些历史的信息。而现在盖瑞克顿的目光集中在一副战争的画面，上面是数名帝国的战士骑着白马身体白衣挥舞长剑，而在他们四周画着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影，红色颜料勾勒出人影的眼睛，狭长且凶狠，他们正张牙舞爪的与战士搏斗。

接着这副壁画的下一面顶墙不再又有壁画，直到穿过殿中央的王座到宫殿尽头都是光秃秃的。盖瑞克顿所望的壁画就是最后一幅。这画是战争平息那年，自己的父亲集合了整个国家的绘画师和艺术家共同设计的。看到这画，仿佛就看到曾经父亲的英姿。而盖瑞克顿继位之后，这个国家就不再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他也向往在有生之年能有一幅壁画是记录自己的历史，可光秃秃的顶墙则是这个国家平稳发展的最好证明。

盖瑞克顿久久凝望着那副壁画，他的注意力不再在白色的骑士上，他更多的是在看那些黑影。渐渐的，皇帝脸上的悠闲没有了，他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那群怪物现在在干什么？”马鲁科姆却凑了上去多余的问着。“抱歉，国王陛下，我没有听清您的话，请您再说一遍。”

盖瑞克顿转头看着马鲁科姆。“当年那些魔人，我们没有能力将他们赶尽杀绝，直到今天他们都还躲在北方。”

马鲁科姆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他脑子一转，立即回答。“是的，陛下，他们畏惧伯伦卡亚的实力，只好在北边苟延残喘。”

盖瑞克顿却显得格外认真。“他们并不是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了，他们肯定缓过神来了，而现在在养精蓄锐。我们在享受和平的日子，说不定他们已经在做穿过森林的准备了。”

“陛下，即便他们要是真的来了，我们的帝国军也势必让他们尝到苦头。”

这话倒是提醒了盖瑞克顿，他立马询问马鲁科姆。“帝国军的训练是不是每天都在进行，从不懈怠？”马鲁科姆好像知道皇帝会这么问，胸有成竹地回答。“是的，陛下，军队每天都在城郊的校场内训练，不曾懈怠。”盖瑞克顿仿佛松了一口气，他又抬头看着壁画。近三十年的光阴转瞬即逝，和平太久了，时间一长就让人失去了警惕性。盖瑞克顿双手已经紧握成拳，那是他在经历战争时养成的习惯，是敌军来时，自己内心警觉的写照。

过了好一会儿，盖瑞克顿才松开了手，马鲁科姆看着皇帝的手背因捏成拳而出现的胀红一言不发。

盖瑞克顿长呼一口气。“我们走吧，马鲁科姆。”

“是，陛下。”

“对了，以后帝国军的消息都直接禀报我，尤其是杜欧雷奥将军和他手下那群骑士团的人。”

“明白，陛下，骑士团进来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新加入了一位骑士，据说这个骑士很是出类拔萃，短时间内学会了所有的格斗术和兵器运用，又能够很好的指挥手底下的士兵，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盖瑞克顿好像对这句话产生了些兴趣。“哦，是吗，这倒是个好消息，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卡尔斯·奥比，陛下。”

歌德福纳郊外，矩形的围墙围绕着一处宽广的平原，一群士兵脱掉了上衣，相互摔跤切磋。还有一些手握战锤或者铁剑用力劈砸着木人桩。还有一些士兵，举着火枪，瞄准远方木板上的红点射击。所有的士兵训练有素。

在校场边的一幢建筑里，楼内大厅里有一张长桌，几位身穿白色骑士服装的年轻人围坐在一起，他们是从千军万马中选拔出来的骑士团新鲜血液，其中一位骑士，直挺挺地站在窗台边看着外面。一旁墙壁上悬挂着长剑，盾牌和火枪等琳琅满目的武器。而坐在长桌尽头的椅子上便是帝国军的将军——杜欧雷奥·瓦伦特。而此刻的他看上去少了些将军的威严，多了几分闲情。一只手撑着脑袋，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我说头儿，咱们这样天天的训练有意思吗，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战争就平息了，我一直以为穿上这身威风的骑士装就可以为国征战，而不是天天待在歌德福纳的郊外。”这牢骚来自一个光头，他有一张方脸，魁梧的身材却没有什么仗可以打，让他很是烦恼。

“好了，帕希斯，如果某天的战争真的来了，你肯定会怀念现在训练的日子的，因为你的敌人可能比你强得多。”杜欧雷奥不紧不慢地回应光头。他知道，现有的骑士团成员都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战役，却有一颗好战的心。虽然都他们都是通过选拔出来的精锐战斗力，但在战场上的变数谁也料想不到，所以他们必须保持日复一日的训练，随时为可能发生的战争准备好。

“你就不能少发两句牢骚吗？”另一位骑士发言，他一边擦拭着一杆火枪，一边抬头，用一双如猎鹰一般的眼睛看着帕希斯，虽无敌意，却难掩一些锐利。

“你也别老擦你那把枪了艾尼克，从来就没有开过火，枪杆倒是比帕希斯的光头还亮。”另外一位骑士开口了，他坐的那把椅子上靠着一把长矛。骑士身材高挑，脸上挂着笑容，好似嘲讽一般看着擦枪的骑士。

艾尼克看着自己的枪，又看了看帕希斯的头，发笑着说：“布洛特赞，相比之下，我感觉帕希斯的头还是更亮一些，但我的枪威力却比你的矛要可怕得多。”说完，他提着枪做出了一个射击的姿势，枪口对准布罗特赞。布罗特赞并不惊慌，他知道艾尼克并不会开枪。

“适可而止，艾尼克，布罗特赞。”杜欧雷奥喝止住了两位骑士。帕希斯在一旁插嘴说：“现在你们知道光头的玩笑开不得了吧。”杜欧雷奥看着帕希斯，用眼神告诉他闭嘴。杜欧雷奥转头看向窗边的骑士，骑士沉默不语看着窗外，并没有加入骑士团的闲谈。

杜欧雷奥叫了一声骑士。“卡尔斯·奥比。”卡尔斯立即回神。“在，将军，什么事？”看见他有这样的反应，杜欧雷奥心里很是满意。“没事，只不过你也不必每天都只关注军队的训练，有时也可以放松一下。”

“好的，将军。”在没有任何的话语，屋内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其他的骑士也不再闲谈。杜欧雷奥抚摸着自己的络腮胡，看着眼前的卡尔斯，思绪悄然回到了刚见到他的那天，一个不可思议的晚上。

那时的杜欧雷奥骑马穿行在前往哥德福纳的树林里，他骑得不快，因为天已经暗了，而且林间的路很不好走。这个时候，一声巨响，从树林深处传来。杜欧雷奥的马顿时受惊，他强行勒住缰绳才稍微控制住了马。杜欧雷奥向巨响的方向看去，他吃惊地发现一片火海在林间燃烧，却感受不到火焰那般炽热的温度，甚至火势不会向外蔓延。

眼前的奇景让杜欧雷奥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词——巫术。 这个世界是存在，但伯伦卡亚一直以来都是以智慧和力量管理整个国家，最主要的一点，巫术在这个国家禁止使用。

杜欧雷奥认为这件事应该立即禀报陛下，当他准备撤离时，他听见一阵来自火海那边的脚步声，那是踩碎脚下枯枝和碎叶的声音。他瞬间警惕了起来，手握住了腰间的剑，集中精神，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这阵脚步声慢而沉重，仿佛一个人拖着身体吃力的行走着。

最终脚步声停在了距离杜欧雷奥不远处，卡尔斯出现了。他衣衫褴褛，他的体力好像已经耗尽，气喘吁吁地扶着树干。杜欧雷奥看见了，大喊：“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那片火海又是怎么回事？”看得出来杜欧雷奥很急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卡尔斯没有力气回答他了，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眼睛也看不清眼前的骑马人，双腿失去了支撑的力气跪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杜欧雷奥拔出了剑，小心翼翼的驱使马走到卡尔斯跟前，几秒之后，确定他真的是昏了过去。但他发现卡尔斯既然是从火海里走出来的，居然身上没有一点烧伤的痕迹，衣物虽然破旧，但也不是被灼烧成这样的。眼前的情况让杜欧雷奥觉得费解。之前他想禀报陛下的决定开始迟疑。如果让陛下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会怎么样？杜欧雷奥思索着，这时杜欧雷奥的注意力被一个一闪而过的东西吸引了，那是什么？这个东西再次出现，杜欧雷奥清楚的看见了，在卡尔斯的手上，一枚戒指，正一闪一闪泛着光，几十米外，明亮火海依旧熊熊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