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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顿海的暴雨和风浪,即便是大型的航船也像行驶在翻腾巨兽的背部,雨点大颗大颗打得甲板滴答作响,风浪掀动船只,使得整个船身颠簸不止。尤其是在夜里,人在摇晃的船舱内根本睡不好觉,而且容易出现晕船。贵为大皇子的伊尼亚克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了两天,还好这些恶劣的情况他都扛过来了。可能是丹弗德多花了钱的缘故,这船上的伙食安排得还不错,这也是这条船上唯一较好的条件了。
上船以来,伊尼亚克除了和丹弗德有必要的交流外,面对其他人都是一言不发,很多时候都是丹弗德替他代言,丹弗德向船长普德尼和掌舵的船员交代了所要去的地方的方位和大致的航行线路,船长和舵手们凭借多年的航海经验,一听就都能明白。刚上船的时候,丹弗德就在伊尼亚克居住的船舱中施展了一个巫术。只见地板上出现一个圆盘状的阵,但这个阵看起来模模糊糊,像未成形一样。
当时的伊尼亚克讥笑道:“怎么,还有你完成不了的巫术?”
丹弗德好像料到了伊尼亚克会这么说。“师哥别误会,这个阵一开始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这个阵有什么用?”
“因为我也不知道祖拉蒂老师所在的海岛具体位置在哪儿,所以这个阵只要越靠近有巫术的地方,它才会越明显。据我所知,祖拉蒂老师在海岛的周围设了结界,大概作用就是让整个海岛都隐身起来,这样就不会有航船发现这座岛的存在了,这个阵到了最明显的时候,也就说明海岛已经就在我们附近了。”丹弗德耐心地向伊尼亚克解释道。
“他考虑得还真周到啊,但如果船只误打误撞接触了这个结界呢?”
“这个结界如同围住海岛的四面高墙,结界插入海水中,一般来说海洋类生物会更加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结界的存在,自然会避而远之,但人没有这种敏锐的感知,如果误打误撞接触到了这个结界的话,只能算他倒霉了,可能会被结界所伤,小命不保也不是不可能。”
伊尼亚克一声感叹。“真是够狠的!”
“当这个阵最明显的时候,我会再催动一个巫术联系上祖拉蒂老师,他应该就会撤掉结界,让海岛现形了。”丹弗德最后说道。
第一天过去后,伊尼亚克注意到地板上的阵真的在清晰化,第二天,这个阵中得纹路愈发得显眼,就像有人用颜料刻意在为这个阵添砖加瓦一样。两天之后,这个阵已经完全成形,如同一个花在地板上的图腾,伊尼亚克和丹弗德同时目睹了这一刻。
“我们是不是已经离海岛很近了,接下来怎么办,用巫术联系祖拉蒂?”伊尼亚克问道。
“师哥先别着急,现在是上午,说不定祖拉蒂老师还在上课呢,我们不能耽误他,再耐心等等吧。”
“若是和海岛错过了怎么办?”
丹弗德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吧师哥,我们这么大费周章地来,不可能那么容易就错过的,这个阵的成形说明它感受到的巫术已经达到了它所能展示的顶峰,我们的确是接近了,还没到一不留神就会错过的地步。”
“但愿如你所说。”
丹弗德不想气氛那么凝重。“好了师哥,出去看看吧,没有风浪和暴雨了,现在的海上是一片祥和,别老待在这个密不透风的房间内了。”
伊尼亚克穿起灰袍跟着丹弗德来到甲板上,那些凶狠的自然气候确实都过去了,不过海风依旧凌冽。海风将伊尼亚克头上的兜帽吹落,露出真容,伊尼亚克顿感头脑清醒,看来丹弗德让自己出来看看是个不错的主意。
两人的周围有为数不多的船员在走动,有些人嘴里哼着小曲,有些人并肩而行闲聊着什么。伊尼亚克本想再将兜帽戴回头上,却被丹弗德叫住。“师哥,没关系的,这儿的人根本没见过你,也不知道大皇子长什么样,他们之后还会见很多人,就算看见你的面容,不久也就会忘记的。”
这时普德尼一蹦一跳地来到二人身边,他的靴子在甲板上肆意地踩踏出响动。“哟,二位,出来透透气呢?”
伊尼亚克依旧保持沉默。
普德尼也不等他们回话,他看见伊尼亚克脱去了兜帽,不禁凑上前想把伊尼亚克看个清楚。“哟,丹弗德先生,你们家大人长得可真俊呐,哈哈哈,莫不是伯伦卡亚哪个地方的达官贵人吧?”
丹弗德说:“长得俊的人多了去了。”
“也对也对,”普德尼摸了摸胡渣,“那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是哪儿,您只告诉我了航船的大致方位,却没说具体在哪个地方落脚啊,这附近也没岛屿之类的。”
丹弗德走到普德尼身前,瞪着普德尼说:“你是不是嫌之前给你的钱太少了,我跟你说过我们要去的地方不要问,你管好你自己和你的船员就行,现在我要你去收起船帆,降低航船的速度。”
“行行,我不问了,我这就去。”普德尼灰溜溜地跑走了。
伊尼亚克双眼注视着海上,确实如普德尼所说,这附近一个岛都没有,他心中猜想若是祖拉蒂所在的岛就在这附近的话,应该就是祖拉蒂还未撤除掉结界的巫术。二人从吃过午饭之后,一直等到了太阳偏西。
“还没到吗?”伊尼亚克有些不耐烦了。
丹弗德通过太阳的西沉来判断时间。“差不多是时候了,师哥,我们进船舱吧,可以联系祖拉蒂老师了。”
二人回到了船舱内,地板上的阵依旧清晰地存在。
“你要用‘映界领域’吗?”伊尼亚克问。
“那就有点大材小用了,我们离祖拉蒂老师已经很近了,只要能听见他的声音即可。我要用的是‘耳蝉音’。”丹弗德举起魔杖,咏唱咒文,在空中比划着,魔杖的头部就像沾了墨水,而空中就像有一张无形的纸,丹弗德画出一个方形的阵,再举起魔杖隔绝房间的声音。他垂下手那一刻,伊尼亚克看出来这两个巫术都已经成了,他知道所谓的“耳蝉音”原本是一个人施术,只让另一个人单独听见,那个人再使用同样的术,就可以形成联系,但丹弗德将这个术扩大,是为了方便自己也能听见。
丹弗德试探性地开口。“祖拉蒂老师?”
隔了一会儿,阵中传出回音。“丹弗德吗,你们已经到了吗?”
“是的老师。”
“那大皇子殿下呢?”
“我在这儿。”伊尼亚克走近“耳蝉音”的阵。
“殿下,好久不见了,遗憾祖拉蒂不能当即行礼了。”祖拉蒂听闻伊尼亚克的语气后变得肃然起敬。
“不必了,毕竟你是我的导师。”
“祖拉蒂只是一节老朽了,不配为殿下您的导师。”
“少说这些虚的了,我们这里的巫术显示你所在的海岛就在附近,丹弗德说你施了一个结界,让外界看不见海岛所在的位置,现在你可以撤掉这个结界,让我们的船进来了。”
“好的,殿下,我这就去办。”
“耳蝉音”的阵里再没传出话语。丹弗德化消了这个阵,同时也消去地板的阵。“要再麻烦师哥到甲板上稍等片刻了。”
与此同时,海岛之上,狄欧莎咏唱完毕,一只手拂过双眼,“越空之眼”开启,她的眼睛登时如两个闪烁的明亮星星。“越空之眼”轻松跨过了同为巫术的结界,之后,狄欧莎就看见了那艘距离海岛不远的大型客船。
“看见了,结界外面确实有条船,而且规模不小。”狄欧莎兴奋地对布兰德和约克里说道。
“真的吗?”约克里还有些难以置信。
布拉德的喜悦洋溢在脸上。“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大哥,你说咱们是都能上船吗?”最后关头,约克里有些悲观地问道。
布兰德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信心,他当即回答约克里。“会的,我相信我们都会的。”约克里好像的悲观被布兰德这股乐观感染,他暗中给自己不断暗示,一定会上船离开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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