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捷(1 / 2)

秋雨连绵。

渭水河畔，有些寒意，诸葛亮临河驻足，营寨的汉军饮马造灶。

北伐自祁山而出，先后平定阴平、武都，然后一路北上平雍凉，自姜维天水归汉，局势瞬间拨云见日，仿佛一个澎湃的心脏注入到行将就木的身体之中，蜀汉枯木逢春。

此后数月，蜀汉军势如破竹，依次拿下天水、安定、南安、广魏、陇西，然后分兵两路，魏延单领西路挺进凉州，诸葛亮中军以及吴懿麾下众将，断陇阻截长安兵马。

再到陈仓攻克，一举拔除威胁雍州的牙齿，从汉中北伐可以从足足有五路可以进发，蜀汉彻底掌握战争主动权。

短短几个月，蜀汉复克了雍州，凉州也半壁江山在手。

如此迅捷的进军步伐，如梦似幻，堪称神速。

一方面，在于魏国多年来的放养政策，雍凉地区的矛盾锐化，当地民众不满于魏国统治，不仅是百姓不满，就连雍凉本地的大族，以及出仕的当地官员，绝大多数也不满，这让蜀汉有了团结可团结力量的机会。

另一方面，蜀汉的攻势果决而猛烈，魏国根本无法及时反应。而且，蜀汉军几乎都是速战，很少出现久攻不下或者被消耗拼杀的情况出现。街亭、陇西等关键战役，战术安排几乎没有瑕疵，打得非常漂亮，果断。比如，姜维街亭大摆伏盾阵，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正确的开战时机，使用了最恰当的战术。

如果说兵力决定了战争的下限，那么战术就决定了战争的上限。一个有着远见和精细部署的将领，对于战局的影响是无比巨大的。

古来不乏勇士，或刺客伏杀，如专诸、聂政、荆轲，或冲锋陷阵如的猛将，如樊哙、曹参、英布。亦不缺善于统兵练兵之人，如灌婴、周亚夫。

唯独决胜千里，于方寸之地用兵，辗转腾挪，刀锋起舞，此等将才，古来罕见。

姜维没有狂妄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与韩信张良并肩，但他至少有向兵仙靠近的决心。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倘若一人之力有穷尽，那么两人呢？

姜维主外，诸葛亮主内。

这一回，姜维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

更让人欣喜的地方在于，无论街亭会战，还是斜谷牵制，亦或者陈仓攻防，蜀汉军都没有出现大面积的士兵阵亡情况。

蜀汉军仍然保持着战斗力，绝大多数部曲依然维持着近乎满编或接近满员的建制。

这对于人口只有益州之地的蜀汉来说，这无疑是极好的消息。

倘若战事惨烈，将士伤亡惨重，使蜀中家家稿素，户户哭丧，那么就算凯旋而归，又能算得上什么呢？

而魏军的伤亡，在可以预见的范围内，是蜀军伤亡的四到五倍。

建兴六年秋，北伐克陈仓，蜀汉军堪称堂堂大胜。

蜀军六路兵马，赵云、邓芝、王平、张翼等诸将，犹如风卷残云般，扫荡岐山以西的广袤平原地带。

“此役，大捷！”

诸葛亮站在渭水之畔，眼神深沉，意味深长。

陈仓被收复，雍州安全无虞，岐山凤鸣山以西的平原再无魏军之威胁。

“陛下，关将军，你们看到了吗……”

陈仓攻防战的胜利，也宣告着北伐的阶段性结束。

出征前的计划全部实现，北伐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诸葛亮很清楚，姜维就是那颗引发质变的火种。

“丞相，我们当真要撤军？”吴懿还有些不舍。

“末将认为正可以趁机一鼓作气，拿下三辅，然后全力攻克长安！”吴懿踌躇满志道。

“时机，尚不成熟。”诸葛亮缓缓摇头。

“一来，如今已到初秋季节，我军并没有准备御寒之物，仓促之间，无法筹备出来，严寒时节无法作战。”

“二来，凉州方面尚未彻底稳固，需要等待魏延的消息，只有雍凉发展一段时间后，我们才能培育出马种，继而大规模组建我们的骑军部队。”

“三来，趁此机会，正要全军回汉中修整，练兵，这些士卒经过了北伐磨砺，与寻常兵士截然不同，正当好好训练，以形成精兵。”

诸葛亮缓缓说道，这三点都关系到大军的战斗力，只要解决，蜀汉的战力将会再次飙升。

“谢丞相解惑，是末将冒昧了。”吴懿躬身作揖。

“无妨，上行下效，我正准备与军中将士讲解清楚。”诸葛亮在渭水畔挥舞羽扇，心情前所未有的从容。

“其实还有一点，那就是如今是秋收时节，丞相不想因为两军交战，而使得两地的百姓耽误了收成。”姜维补充道。

“丞相大仁！”

……

长安城内，曹睿端坐在殿上。

“陛下，诸葛亮准备撤军了，其人望风丧胆，这都仰赖陛下龙威。”新任黄门侍郎谄媚道。

“哼，诸葛村夫，欺人太甚！”

此时曹睿御驾亲征，其人亲自坐镇长安，却听闻蜀军即将撤退的消息，不禁感觉补了个空，拳头打在棉花上。

“陛下，既然蜀汉现在势头正盛，我们不妨修好与孙权的关系，联吴抗蜀。”这时，从宛城受命赶来的司马懿开口提议。

“孙权，既给父皇俯首称臣，我又怎么能与他交好？”曹睿的声音充满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