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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过了两天,部门主管陈冰突然请了长假,副主管临时主持工作。
公司即将开一个新楼盘,准备开展一系列营销活动,销售部的策划岗便开始加班加点地工作。赵一鸣趴在办公桌上为文案的内容感到头疼,苦思冥想良久也没有任何进展。
他抬起头四处看了看,大家都待在自己的工位上闷头做事,阿伟也面无表情地啪啪敲打着键盘。明明领导不在,气氛却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这种状态竟一直持续不变,一早上连一个起来倒水的人都没有,大家整齐地就像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零件一样。赵一鸣心里突然感到一丝恐惧,他觉得周围的人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仿佛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所控制。遇到这种情况最可怕的是,自己是唯一清醒的那个。
童楠不知道什么原因请了假,旁边的工位空荡荡的,仿佛她从未在这里出现过。他不禁再次怀疑起来,难不成因为自己没有上当,她把目标转移到陈冰身上了?看来陈冰真是个意志力薄弱的人,这才多久就中了圈套。
最终,他还是决定试试阿伟的状态是否正常。于是他走到阿伟身边拍了拍他说:“我电脑出了点问题,能不能帮我看看?”他随便找了个理由。
阿伟正盯着空白的电脑屏幕发呆,赵一鸣这一拍他竟没有任何反应。过了几秒,他突然猛地回头,把赵一鸣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冷冷地说。
“额,就是我电脑不知道怎么突然黑屏了,我修了半天没修好,要不你去看看?”赵一鸣说起谎话来支支吾吾的。
阿伟看了他一眼,眼神像刀子一样,赵一鸣见了心里一紧,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慌张起来。
但阿伟还是站起身,走到赵一鸣工位上,开始摆弄起他的电脑。摆弄了一会,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他一句话还没说,赵一鸣赶紧开脱道:“好像好了,刚刚确实没有任何反应,真奇怪。”说完,阿伟狠狠瞪了他一眼,又面无表情地走回自己的工位。
赵一鸣长舒一口气,紧张的心情缓和许多。虽然阿伟看起来像一副驱壳一般,但他的行动是可以被介入的,看来他们还是有自己的意识,可能只是在各忙各的事情罢了。然后他又开始担心阿伟起来,他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幅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跟小桃表白被拒绝了。阿伟在赵一鸣眼里一直是个极度乐观的人,没想到爱情对他的打击这么大。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熬到了下班时间,虽然任务还有很多,但既然没有领导通知他加班,他便不愿意在公司多留一刻。就在他离开公司的时候,他看到阿伟跟小桃走在一起,会心地笑了笑,看来还是自己多想了。
“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我也得赶紧回家,忙碌一天累得要死,得早点休息咯。”赵一鸣心里释然道。他并不知道,一扇崭新的,充满了未知的命运之门,正缓缓向他开启……
微风吹在赵一鸣脸上,让他感到十分惬意。他慢慢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处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他的脚下是肥沃的黑土地,也许这里没有动物出没,野草可以肆意生长,草地已经淹没到他的腰部。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他心想。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笛声,他双腿拨开草丛循声走去,想要找个人来问问路。
随着笛声越来越清晰,他看到草地中一个背影盘腿而坐,双手横执竹笛,长袖漫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打扰一下。”赵一鸣刚开口,那人便回过头来,少年明朗的脸庞映入他的眼中。
“你是,赵凌风!”他大惊。
少年轻轻一笑,说:“看来你没有忘记我。”
“这才几天没见,我记性还没差到那种地步。”赵一鸣说,“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我应该怎么回去吗?”随即他立刻醒悟,“上次见你是在梦里,难不成我现在也在做梦?”
少年笑着点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赵一鸣轻松地躺在地上,土地松软得就像躺在席梦思上一样。“这儿比我的床都舒服,我就在这安安心心地睡一觉吧。”他说。
“恐怕你不会放松太久了。”赵凌风说。
“能放松多久是多久。哪怕洪水滔天,我也要及时行乐。”赵一鸣枕着自己的双手,看着蓝的没有一丝污染的天空,觉得世间最惬意的事不过如此。
“如果说,接下来遇到的事会颠覆你的世界观呢?”
“你总不会跟我说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我只是一个被人操控的虚拟角色,你是来告诉我真相的NPC?这一套我都不知道听多少遍了。”赵一鸣露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不,我会告诉你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但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赵凌风双手交叉,显得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当我从中学生变成大学生,从大学生变成打工人,每次转变身份我都能感觉到世界的复杂。”赵一鸣也做出深沉状,心想自己还轮不到被一个小孩子教训。
“还是眼见为实,你随我来吧。”赵凌风站起身,领着赵一鸣往草丛深处走,走到尽头后,出现一片绿得像翡翠的湖泊。
“世界本是由元素构成,元素中可以滋生出其他事物。比如大地可以长出植物,火焰可以炼制金属,水源可以滋养万物。世间万物从元素中诞生,生来便拥有感知元素的能力,因为感官的不同,生物对元素的感知也有强弱之分。人类对元素的感知只是停留在认识层面,比如面前的这片湖泊,普通人看见了,仅仅只能认出这是水而已。你可以试试看,你在这湖水中能看到什么?”
赵一鸣听得一头雾水。刚才他还开玩笑说这个世界是虚拟的,虽然赵凌风非常确定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但是他口中的世界却虚幻得不能再虚幻了。他木然地看着泛着波光的湖水,除了蓝天的倒影,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摇了摇头说:“我什么也看不到。”
“我来帮你一下。”说完,赵凌风握住他的手,他觉得像湖水一样冰冷,不禁打了个冷颤。忽然,他的眼睛能看到湖水深处的东西。漂浮的水草,水里成群穿梭的鱼虾,甚至是从湖底缓缓上升的气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仿佛他成为了湖水中的生物,仿佛他成为了湖水中的一滴水,仿佛他成为了湖水本身。在这湖水之中,他突然发现了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生物。它浑身像湖水一般晶莹,长相类似哺乳动物中的狐狸,有着尖耳朵和长尾巴,此时正蜷缩着身体酣睡。
“这是什么?水猴子?”他大惊失色。
“这是元素生命。”赵凌风松开手,他眼前的景象瞬间消失。“从纯粹的元素中孕育而生,元素生命对相应元素的感知力可以说非常强烈,甚至拥有操纵元素的能力。”
“那它们对人类有害吗?”赵一鸣问。
“低级的元素生命力量有限,且人类无法感知,一般没有任何危险性。但如果过度成长,元素能力过于强大,不加以控制势必会影响到人类的生存空间。可怕的是它们能变幻形态,有些自我意识较强的元素生命甚至会化作人形,融入人类社会,一旦沾染到人类的欲望,必然会变成魔鬼一样的存在。”
“最终还是人类的问题吗?”赵一鸣怅然道。
赵凌风点点头。“但每个生物都是站在自己物种的角度去选择生存方式的。”他说,“如果你有决定物种命运的能力,你会站在哪一方?”
站在物种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赵一鸣第一次接触这么高深的问题,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第一次见到元素生命,便对他们的神秘所着迷,但身为人类,即使自己混得并不算好,他还是相信世界是善良的,是存在正义的。UU看书 www.uukanshu.com想了很久,他还是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还好我没有这种能力,不用关心这么有哲理的问题。”
“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给你这种能力。你可以随便灭掉人类或者元素生命任何一方,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把他们全都灭掉。这样世界上只剩下你和我,一起孤独地活下去。”
“我才不需要。”赵一鸣这次是毫不犹豫地拒绝,“虽然我活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甚至可以说是个废柴,但我还是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你想啊,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有那么多的喜怒哀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梦想,每个人都活得那么努力,我为什么要去破坏别人的生活?”
赵凌风叹了口气,说:“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会尊重你。但你终究还是会被卷入到命运的漩涡,总有一天你会需要我的力量。有个叫童楠的正因为张伟的事找你,不过不是什么好消息。到时候如果需要我,就喊我名字。”说完便打了个响指,在他面前消失,就像化成了一阵风吹走一样。
赵一鸣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着急地大喊:“喂!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没有任何回应,在这空旷的草原中连回声都没有。突然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推入到冰冷的湖水之中,他拼命想游回岸边,但从漆黑的湖底冒出无数透明的元素生命,幻化成狰狞的笑脸,伸出手把他拉向无底的深渊……
他大叫一声猛得坐起,原来他下班回家刚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床头上手机正在轰鸣,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上标注着来电人--童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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