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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乱石林中,墨迪将抄录完的骨板放入背篓里,然后转头看向旁边的石盔老人。
他曾听到魔渊之国奇虾骑士的话,而现在只有他和石盔老人两人在此。
他疑虑地问:“他们说的就是你吗?”
在石盔老人还未回答之际,墨迪肯定地接着说:“你是魔渊之国上一代的王吗?”
墨迪一直对石盔老人的身份有所猜测,此刻他回忆起之前对方所说的话,包括那句“终于回来了”,更证实了对方的身份。
他继续说道:“你之前还说过,你是萨拉领主的曾祖父。如果这样算的话,你不仅仅是他们的王,而且还是建立这个王国的初代王者。”
石盔老人没有直接回应,但也没有否认。
墨迪此刻心中充满震撼,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老人竟是一位建立王朝的初代王者。
然而,他最后却被自己的族人放逐,甚至被自己的孩子和曾经的臣民赶下王座,原因并非像外界传言的那样是因为食物短缺或无法养活足够多的人口,而是因为他已经老去却仍然占据着王位。
石盔老人语气平淡地说:“曾经开创一切的古森王,最终也不过落了个悲凉的晚景。不可一世的古班王,最终也只能惨死于魔渊之上。繁华落尽,一切只剩下灰烬。我这点荣耀和伤痛,和他们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墨迪听得出石盔老人言语中的沧桑感。
或许,他也曾有过一段传奇的故事,也曾在王座上君临天下。
然而,墨迪不知道的是,当石盔老人在古班城的高台上宣布魔渊之民不再是怪物,并建立起一个王国时,他是否预见到自己老去后的这个下场?
越来越多的魔渊之国士兵在海底的植被和碎石中追踪着他们的痕迹。此时,石盔老人带着墨迪巧妙地抓住时机,避开了这些人的搜寻,从另一个方向绕了过去。
墨迪问石盔老人:“既然你明知道这里有危险,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石盔老人看着墨迪回答:“你明明知道寻找神赐之地会有生命危险,为什么还要去寻找呢?”
老人转过身去,继续前行。“你在寻找神赐之地,而我在寻找一个答案。”
“我们都在为追求目标而付出代价。”墨迪愕然之后,脸上露出了微笑。他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同路人。
两个人从搜索人群的围堵中绕了出去。石盔老人显然对这一带非常熟悉,对于巡逻士兵的行动路线和如何避开他们了如指掌。
由于现场的混乱,这些巡逻士兵不断被调集到乱石地带,使得他们穿过古班城海域变得更加顺利。
墨迪开始思考,这是否是石盔老人的计划。毕竟,对方曾是一位强大的王者。
他们紧贴着古班城的脚下和海底绕过上面的士兵,刚好处于所有人视线的死角区域。然而,当他们即将离开魔渊之国掌控范围的时候,从海域的高处突然涌现出成百上千的魔渊之民,将盲眼吟游诗人和石盔老人团团围住。
对方似乎早已料到他们的到来,并特意守在了这里。
“父亲。”
“您回来了。”
一个头戴黑色王冠的高大魔渊之民走了出来,身形威武强壮,散发出强大的气息。石盔老人看着他,叹了口气说:“放我们过去,我不是回来取回王位的。”
“我也不想和你开战。”魔渊之国的王却摇了摇头:“父亲,你知道规矩的,这还是你定的。”
“是你告诉我,“世界是残酷的,为了国家和所有人的生存,王者可以牺牲任何人。“
“您曾经告诉我,魔渊的子民需要一个强大而积极进取的王来引领未来。“
“您也说过,王座之上只能坐一个人,王城内只能有一个王。“
“但现在,您已经踏入了王的领域。“
石盔老人沉默了很久,缓缓说道:“规矩是人定的,而人是可以改变的。“
“也许我当年订立的规矩是错的。“石盔老人笑道。
然而年轻的王者并不接受,他只相信自己在年幼时听到的真理。
他只相信由强大的王说出的话,而不是一个老迈而落魄的老人说的话。
“那么就让我们纠正错误,王者——“
“永远不会犯错。“所有的魔渊之国的士兵让开,将他们团团围住,但没有人敢上前。
这些士兵只是阻止旧王进入城中,但既然他已经踏入了王城界域之内,那就必须按照魔渊之国的规则来。
新王与旧王之间,必须展开王者之间的战斗。
胜者将成为王,败者将被驱逐。
一老一少开始厮杀,就像他们曾经争夺王位的时候一样。
他们的智慧和权能没有得到太阳之杯的花粉而蜕变,所以实战中作用并不大,最终还是要依靠魔渊之民强大的身体和战斗智慧。
在所有人的预想中,年轻的王一定能再次击败旧王。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年轻的王者很快就处于下风。
虽然年轻的王者更强壮、力量更大,但石盔老人的战斗技艺更精湛,对年轻王者的每一招都了如指掌,轻松地避开和迎击。
几个回合后,石盔老人便将年轻的王打倒在地,连王冠也震落了。
他挥动手臂,犹如利锥般锐利,直插年轻王者那细微的甲壳缝隙,却在瞬间静止了。
他只需稍稍用力,便能结束这个背叛者的生命,重返属于他的王座。
然而,他却选择了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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