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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老哥思索了一下，又显得仿佛略有点不好意思的补充了一句。
“呃......“
很明显这老哥的推销台词非常拙劣，和那些能说会唱的“半地下职业选手”地摊摊主的画风完全不一样，但厉新年不知道被哪句关键词打动了。
破天荒地他决定奢侈一把，完成这次交易。
口袋里掏出钱包，付完钱，厉新年重新抬头正视了几眼老哥和他的小摊，仿佛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礼貌地说了声：“看上去确实不错。”
也不知道赞扬的是老哥的外貌还是小瓶子。
老哥听到厉新年的称赞好像有点哑然，轻笑出了声，他其实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推销交流不太到位，但此时交易顺利达成，他也不便再说什么。
之间此人默默伸出了藏在背后的手从冰柜里取出了古怪的小玻璃瓶，随后轻轻地放在柜子表面上，然后将手缩了回去，等厉新年自己取。
厉新年瞳孔微缩，他发现眼前这个小摊老板的手很特别，筋骨不显，却棱角分明，不同于粉饰雕琢的洁白，却也隐隐发光，仿佛是黑夜里的一个异类。
得，颜控、声控、手控，客户群体集齐了。
梦里的厉新年再一次拿起小玻璃瓶，转身踏上回往蜗居的征途，他触摸到了手中的玻璃瓶传来的阵阵冰沁，细细把玩。
这怪异的冰凉感觉似乎击穿了晚自习带来的疲惫，也驱散了七月之火流淌的热浪，这是一种宁静祥和的力量，是厉新年从未有过的新奇感受。
下意识，他不由得开始想象这瓶“价值不菲”的另类冰饮有多美味，虽然可能这个小小的瓶子里装的东西大概撑不到鲸吞牛饮地第二口，但他自信可以分成10次“举瓶”慢慢品味。
随着厉新年一边把玩着小玻璃瓶一边渐行渐远，身后的老哥仍然在他的冰饮小摊负手而立，像个雕塑一般，伫足不动，慢慢地双方也都消失在夜色中，不过至始至终，好像这条街也只有厉新年一个人光顾了老哥的小摊。
其实不是没有顾客，而是没有行人。
“呲溜”，一声清脆的声响，厉新年连拧带拔的打开了这花了17块买到的高端饮料，他顿时闻到一股奇异的清香，心旷神怡。
如果此时旁边有人，一定能看见一缕醉人的绿色气息仿佛有生命一般，从玻璃瓶中升起，像是电影特效的场景一样，在空中连转了几个小弯后异常灵活地主动摸索着探进了厉新年的鼻子。
这一次，在梦境中，厉新年又开始品尝这瓶奇特饮料，他微微仰头，慢慢的抬起瓶身，想控制着液体流入的速率与分量，以便感受到这瓶饮料到底有多少内容，而且希望能够多品鉴几口，来一次彻彻底底的享受。
看看这玩意到底是不是和老哥的长相一样，真就是“有点东西”。
随着瓶身与嘴唇轻触，冰凉的液体开始滚落而下，一股难以描述的奇特感受从厉新年体内升起。
这一刻他好似灵魂想要出窍，好像看见了天空上、云朵中，翻滚着金色的惊涛骇浪，又好像看见了四周高楼大厦，层层绿荫正在重叠与交汇，又好像听见了不知名传统乐器的典雅旋律与某人的引吭高歌......
四周的一切花草树木街道砖块都仿佛获得了一种异样的生命感，他们在奔跑，他们在大笑，他们在睡觉。
厉新年走神了。
冰凉的液体没有按照厉新年原本的“十口”计划老实乖巧地进行，而是仿佛又生命一般，一股脑的翻涌进了他的喉咙，滑落到了他的食道，冲进了他的胃，随后在体内每一根血管上蹿下跳。
厉新年仿佛听见有人在不远处低笑，这种高屋建瓴、遗世独立的感觉是他前所未有的，如果要一个形容词，他觉得一个在这个年代烂大街的说法很适合他现在的感觉：爽上天了......
终于，过了很久，或许也是转瞬即逝，厉新年回过劲了，他才想自己似乎没能细品到这瓶饮料的真实味道，刚才的走神仿佛把他的感知和时间剥离了，现在他回过神来，却发现瓶子好像已经空了。
他颇有些遗憾的放下瓶子，端详着这瓶买的时候只是单纯觉得很艺术氛围的的瓶身花纹，现在他仿佛能够理解一点了，好像从还在语义饱和的状态成功退了出去，现在缓过劲来却又发现上面的花纹似乎是自己认识一点的，这是某种和古代文字略有想通之处的东西。
大概过去什么时候在一个博物馆或者历史书上见过，意思可能是“长生？”，不确定，而且最后一个字他也确实理解不了。
想到这里，梦里的厉新年顿时又有些无语凝噎。
咋地，喝瓶饮料还能多喝出点文化来？长生，长生，一听这名字抽象内味就扑鼻而来，这玩意总不至于走的意识流的路线吧，
真的就这么夸张吗？现在卖冷饮的真就卷成这样了？做饮料你就做饮料，怎么还搞这方面的花样来了......
那姑且先就把最后一个字当成是露吧。
嗯，长生露，厉新年立刻按脑补给这个小东西取了个贴切一点的名字。
在他的理解里，液这个字多少沾点离谱，大可不必用在事物的取名上。
“卧槽！不对！”厉新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突然小声惊叫起来：“什么玩意，咋直接给精神上强度了呐？你别给我沾点什么违法乱纪的了吧哥！”
咳...咳，隐约间好像听见街道两侧的某个房间有人被什么东西呛着了，略带痛苦地咳嗽了几声。
不大的咳嗽声在宁静的街道宁静的夜突兀异常，仿佛经过了某种十倍二十倍的精神放大，非常违和地清晰入耳。
厉新年瞬间从梦中迷迷茫茫地醒了过来。
他仿佛发现了什么，实际整个意识却仍然还在睡梦中没有完全苏醒。
只是如同膝跳反应一般，胳膊肘无意识的自由活动起来。
倒也没太出格，只是从多个角度捧了几下自己的脸，厉新年还在喃喃自语道：“别吧......还好是梦。”
......
厉新年翻了个身，继续全身心回归到了自己的梦乡。
这一次的梦不再包含什么具体的内容与含义。
而整齐的桌面一马平川，小玻璃瓶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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