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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啦?”周璇子说。

“这有什么好奇怪,小沫长相好、身材好、成绩好、脾气好,我有不喜欢的理由吗?”我一本正经。

“可是,现在才高中啊,我们这个年纪是不可以谈恋爱的,况且小沫成绩那么好,她绝不可能答应你的。”

“喂!你刚刚还问要怎么补偿我呢。”我在找死穴,将她的军。

“但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帮你追她?我劝你还是好好学习,想些实际的吧!”周璇子一脸鄙夷。

“也不用你做什么啦,就是每天晚上我把情书给你,第二天你帮我转交给她,30封!就30封!拜托拜托!”我心里开始盘算起如何实施这场爱情追逐战。

“你简直是疯了。你追小沫,我不敢相信,你们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周璇子说。

“那你觉得我和你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吗?”我反问。

“当然不是!”周璇子毫不犹豫。

“那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为什么会坐在一起讲话?”

“这不一样啦,你不要偷换概念!”周璇子低头说。

“我倒要看看,另一个世界的人有什么不一样呢。这样吧,情书我自己去送,你只需要帮我修改情书,当我告白行动的军师就好了!”我看着低头沉思的周璇子。

“讲好!除了帮你看看情书,别的什么都不做。”周璇子终于松口,看来计划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不光是看哦,还要帮我改的!这就是第一封咯,你帮我看看,有没有错别字?需要修改吗?”我从包里掏出一张对折好的卡纸,跟她强调:“你要当好军师哦!她喜欢什么、想听些什么,你都要如实告诉我。万一我因为写得不好最终追不到小沫,努力就都白费了!”

“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小沫我在帮你,她一定会被我气死。”周璇子担心到揪自己头发。

“放心吧,不会的啦!小沫面前,你不提我,我也不会提你。你就在我这当好军师,在小沫那里的当好卧底!一切按我的计划进行!”我站起来,像个愚蠢的指挥官。

“什么卧底啦!搞得我跟坏蛋一样诶。”周璇子抱怨。

“那我念给你听咯!”我翻开我准备好的情书,准备朗诵。

“别别别!还是我自己看吧……”周璇子的小小脸颊,涨的通红。

卡纸第一段抒写着情书的开场白:

我多么希望,有一个门口,早晨,阳光照在草上。我们站着,扶着自己的门窗,门很低,但太阳是明亮的。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这是你写的?”满脸通红的周璇子震惊。

“当然不是!这是诗人顾城的《门前》。”我得意地说。

“哦……我说呢……”周璇子恍然大悟,边看诗,边将嘴张成“O”型。

“喂……”我大跌眼镜。

“哦,对不起,我随口说的。”周璇子赶紧将嘴合上。

“喏,这个是给你的奖励,我都准备好了。”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用紫色纸条叠好的立体小五角星,又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透明玻璃瓶,“你每天帮我看一封情书,我就每天给你叠一个五角星,你把五角星放进玻璃瓶里,集到30个这个小玻璃瓶应该就差不多满啦!”

“哈?”周璇子犹豫。

“这就是给你的,务必要收下!”我直接帮她把第一颗紫色的五角星塞进瓶子,将瓶子塞进了周璇子的书包里。

“哦……”周璇子说。

她的脸还是红扑扑的,比那天的晚霞还有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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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岁的我好喝酒,但再也不好读诗。

十几岁的我不愿读“高考必背”,不愿读名著,我宁愿朗读一首顾城,或是背诵一首舒婷。想想当年的那些情书也真是不走心,为了省事省脑,每天抄袭现代诗,显得我特别热爱文学。

其实这些爱情诗文,我只是凭借对爱情的渴望而喜爱着,实际上,对于这些字里行间的内涵,我一点都弄不明白,正如我面对我的爱情一样,我一点也弄不明白,简直是一塌糊涂。这诗,读得再大声也只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我的处世态度就是“随便”二字。就如李白的“天地一逆旅”,我们只不过是这个天地间的匆匆过客,没必要为了所有事情煞费苦心,读诗也罢、篮球也罢,成为我的负担,我宁可不要。曾经让我丢脸的羽毛球,现在反倒成了我最热爱的体育运动。世事难料。

我不在乎很多事,比如曾经输了比赛、选不上校队,比如现在做不了权贵,发不了大财。但天地间旅行一趟,总有些事情是需要在乎的,例如亲情,例如爱情。

28岁硕士毕业的我可以算是一事无成。曾经的我,总是想的很多,做的很少;如今的我,疲于应付各种工作上的琐事,总是做的很多,想的很少。在邺城这所繁华都市,和很多迷茫的年轻人一样,来来往往,浮浮沉沉。

有时候忙到微信和QQ里的很多人,都成了通讯录里的一条记录,偶尔打开朋友圈或说说,除了老同学们以我爱工作为主题的“忙碌攀比大赛”以外,仅能看到个别老同学的生活写照,是否真实就不得而知了。

“忙碌攀比大赛”没什么可细看的,在我对工作繁忙的认知中,真正达到身心疲惫的状态时是不愿在朋友圈过多透露的,因为没那个精力。有精力发朋友圈,说明还不够累。这种类型的文案通常是给老板、领导看的。

偶尔夹杂着的生活写照中,最让我不断清醒的,是越来越多的晒娃照片,很难想象,但很真实。曾经那些幼稚好斗的男生们,那些青春靓丽、为脸上长了一颗痘而焦虑的女生们,如今成了扛着孩子的父亲、呵护着孩子的母亲。在我看来,照片中的他们,稚气已脱,满脸都透露着坚定和成熟,这是为人父母的伟大和神圣。

原来我们都已长大。 www.uukanshu.com

而像我这样混吃等死的,有,但不多。

要不是28岁生日那天我喝的天昏地暗,我也不会点开那个8年未点开过的头像,打开那8年前就已屏蔽的朋友圈。

朋友圈显示“仅三天可见”。空空如也,跟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样。都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加上的微信,我记得高中那段时间我们只用QQ,毕业那段时间,微信突然流行了起来,许是当时借着毕业班建群的热闹,偷偷加上了好友。

总之,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最后一条消息定格在2013年,那是一段很长很长、足足有近三个小时的通话。我看着这个界面发呆,一发就是一个小时,这通对话里无数的语言在我脑海中重现,虽然模糊,但依旧存在。有些记忆是抹不去的,嘴上一直说的忘记可能仅仅只是借口,仅仅只是将心扉封锁起来、不愿回忆的——借口。

我在家中书房柜子的最深处,拿出一个和当年不一样的玻璃瓶,里面装着的,却是当年那30只五角星,五颜六色。我拿出仅有的一枚紫色五角星,拆开,上面写着两行字。

第一行是我写的:璇子,如果你能猜到里面有字,证明你是个聪明的扫把星!但是我希望你猜不到,因为这回,我想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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