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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白鸽在公园漫步,它们享受着午后悠闲的自由时光,不惧人类,有甚的还可与人类友好的互动。种群之所以是种群,那是因为它们有独特的归属感与共同感,还有群体性的领地意识。但白鸽群中有一只独特的乌鸦,它的羽毛呈黑白交替状的颜色,与平常大众所认为的乌鸦差异甚大。它在白鸽群中是异类,虽它的羽毛相同但物种不同而被它们歧视。它身上的点点红斑正是被其他乌鸦所叼啄的,它因羽毛不同而被种群抛弃。它在这片陌生的地方孤独地寻觅食物,以维持自我生命。

公园日常会有饲鸟者定时投喂白鸽,那只特殊的乌鸦也会跟着它们去享受他的短暂的喂养,或许对于乌鸦来说是短暂的温饱吧。饲鸟者在投喂时,给白鸽投喂较给乌鸦投喂的多些,他们会附赠一句,“这乌鸦真晦气!”。他们便走了,它好像察觉到了那种人类对乌鸦的特殊的歧视,便渐渐地与人类有一定的隔阂,并对人具有一定的攻击性。但它只对一个青年完全没有戒备,甚至还有些喜爱他。

那位青年经常来此感受午后微风吹拂,缓解疲倦的身体。该公园里石子路纵横交错排列在林丛与花坛间,公园中的树林与鲜花勾画出油彩画般的景色,微风吹拂使此画卷灵动起来。他最常做的事,便是躺在草坪上,望着蔚蓝湛清的天空,放空自己的大脑,这时那只乌鸦小心翼翼地过来,陪着他消磨午后时光。

临近黄昏,他温柔地对它说,“你要和我去咖啡馆里喝咖啡吗?”在他人眼中,这种行为多半会被怀疑成精神病患者。他也知道这种行为只是孤独者寻找安慰的媒介,但正是自我需要,才会问它,其实也是问自己要做什么。令他惊讶的是它竟然懂了他的意思,并同意似的点头。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便示意它,让它站在自己的肩上,他俩便走向公园路对面的咖啡店“宠物之家”。

咖啡店内,一楼装饰简朴淡雅,绿植生机盎然,整体给人一种清新放松的感觉。店的二楼摆放着许多玩具,供学生陪宠物们玩耍,也会提供相应的免费领养服务。

他走进店内,并走到柜台前,向女服务员说:“服务员,来一杯咖啡。”女服务员边打理着柜台边说,“要什么样式的咖啡?”

他说:“你们店销量最好的咖啡吧。”服务员应了他的话,且制作着那名为“芥兰“的咖啡。服务员将咖啡递给他,并对他说,“竹箫,你以前在我这咖啡店经常点茶喝的,为什么今天想喝咖啡了?“他品尝了一口,平和地说,“咖啡和茶都可以帮助人们提神,今天就是想知道咖啡为什么有许多人去喝,才会点来喝的。”

“那你喝出这两者的区别了?”

“区别就是茶的提神是一种缓慢且享受的提神,咖啡则是一种刺激性的提神,毕竟现如今人的精神只能由充满强烈刺激性的提神饮品来去刺激,所以才会选择咖啡,这仅仅是我的个人观点了。”他把咖啡差不多喝完了,且微笑着叹息地说,“我来你这也很多次,还不知道你的姓名。”服务员说,“月氏琦,以后就叫我琦姐吧。”

短暂地闲聊后,她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竹箫便喝着咖啡,抚摸着乌鸦。黄昏渐近,店内的顾客慢慢减少,竹箫失神地看着早已空空如也的咖啡杯,浑然不觉周围的事物,好似感官与所在的空间割裂一般。月氏琦在收拾着其他顾客桌上的杯子,清扫着地面。这时,三位男子推门而进,其中穿着休闲淡雅,身高将近六尺,慈眉善目,笑颜如刃,耳垂似佛,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的男子便是这家的店长——“厌”,他还是那位服务员的丈夫。其余两位在光线以及黑色衣服的掩饰下,样貌无法辨认,但他们称自己为“雾”和“无”。

月氏琦无奈地说:“厌,你那两位朋友又来找你商量事情吗?”

“对呀,他们也想品尝一下咖啡呀。”厌先生说。

“好吧,你们到那边等着吧。”月氏琦指向西边角落房间说。

雾先生和无先生顺着她指的方向走过去,房间从外面看向里面,有两三个沙发,沙发旁摆了几盆绿植,沙发前放置一个茶几,这种朴实无华的装饰相比其他,更加的偏古朴。无先生直率地走进去,雾先生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瞥了竹箫一眼,才进去。

厌先生与月氏琦说了几句话,便看向早已失神地竹箫,走到他旁边的椅子坐下,轻轻拍一下他的肩膀,说,“竹箫,你还好吗?”竹箫惊醒过来,轻微眨了一下眼睛说,“没事,只是想到了童年那颗梧桐树,那个树下年幼时的自己。“

“奥,没想到你也是怀旧的人呀!“厌先生惊奇、惋惜地说,“怀旧也好呀,毕竟过去的事物是每个人所重视的,只有重视的事物才会被人所记住、所怀念!”

“厌先生,这种事还是你能过理解我呀!还有你多会过来的呀?“

“在你发呆失神的时候,就已经过来。怀旧过往固然重要,面对现在、面向未来更重要,不要深陷过去的痛苦,而放弃现在的快乐。我妻子做的咖啡如何?”

“还行吧。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回学校呢。”竹箫低头沉思会说,“谢谢你,厌先生。”他起身便走,刚走到门口,厌先生叫住他,“你肩上的乌鸦需要检查一下吗?野外的动物体内可能会有核辐射。”月氏琦应和道,“对呀,我这里二楼也有该有的仪器,稍微检查一下,对你们都好。并且现在雨水中都含有核辐射,万一它体内有呢?!”

“琦姐、厌先生,没事的,我也观察这只乌鸦许多天,它基本上都是在低辐射区活动呢,并且一到雨天它会在人类的房檐下避雨,所以它基本上是没有太多的辐射。另外它的白色羽毛是天生异化,与辐射基本没有关系,你们放心了。我还要赶紧回学校呢,过几天就要迎接大一新生。“

“那你慢走啊。”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他推开门,沿着道路向右走去,路上的灯光照亮前进的道路,他们在温柔的灯光下诉说着各自的心事,动物虽不懂人的语言,但能懂人的情感。他们的影子随着灯光前进,前进方向虽不同,但依旧两者依偎前进。竹箫在自己书桌上,取下一本蓝色笔记本,并在上面写下一段诗句:

日月轮换,花雨凋零。皆为虚无,皆为虚幻。何为自我?何为本心?皆为利往,皆为利来。

竹箫走后,月氏琦严肃起来,转身对厌先生说:“他们俩来这找你,又是为了你们那个计划吗?”

厌先生坐在椅子上沉思片刻,说:“对呀,他们为了那个计划丧心病狂地毁灭了好几个时空、世界,只为获取那个最适配的‘试验品’。”

“所以你们就盯上那温良和善的孩子嘛!”月氏琦愤懑地说,“你也是知道那孩子的,为什么要这样折磨那孩子呀?难道你的良心不痛吗?”

“痛?我也知道痛呀!可是......”他忧愁地说,转身看向她,她在月光的映衬下如此圣洁,宛如一缕微光拼尽全力去唤醒“厌”的内心,她眼眸的泪珠如同沉重有力的玉石,击碎他内心那个屏障,并坚定地说,“好吧,我尽全力去说服他们。”

她听到他这样肯定的正面的回答,感到一丝欣慰,他终于像以前那个敢于面对任何困难、坚定自己想法的玉仙人,她心里也明白不管他如何去说服,最终还是由“雾”决定,但也要抓住这唯一的希望。她温柔微笑地说:“嗯,他俩喜欢喝茶,我去做。还有不要以刀剑相向。”

“奥,知道了。麻烦你了。”

“咱俩都是老夫老妻了,说什么麻烦,你还是快点过去吧,别让他们等太久。”厌先生应了一句便进去,月氏琦收拾完桌椅,便在门上挂上“暂停营业”的标识。她上到二楼,收留宠物的房间在楼梯的右手边,他们的住所在左手边。房间的布局基本是三室一厅的样式,装修风格偏古朴简约。她打开“智能茶吧”饮水机,等待着水烧开。

夏夜的蝉鸣如同自然的乐曲,农村演奏着独属于自然的欢悦之声、生机之声,城市则成为嘈杂机械声、汽笛声、抱怨声的伴奏,奏出嘲讽之声、烦闷之声、凋零之声,唯一在城市中与蝉鸣相适应的乐声,唯有学者的思考声、学生的知识声以及那黑暗角落中的争讨声。

“抱歉啊,我刚刚与竹箫聊几句,过来晚。”厌先生说。

“没事,不晚。我刚刚在想是你执黑棋还是我执黑棋呢?”雾先生笑里藏刀地说。雾先生做在沙发中间,把玩着手中的棋子,无先生则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如同执行指令的机器。

“雾,这围棋我只是放在茶几上的装饰,你也没必要过于纠结。如果你硬要求我去执棋,我听你的。你要我执黑棋,我便执黑棋,你要我执白棋,那我便执白棋。“厌先生打趣地说,坐到雾先生的左手边。

“奥,算了,我也不懂,那就不讨论围棋。那就说说你帮助‘试验品’的这件事吧。”雾先生压抑心中怒火,带有笑容地说。转头看向厌,眼神里充满着杀意。

“雾,那孩子不是‘试验品’,他是一个人,一个独立的人,不是咱们手中的物品,想用就用,想扔就扔。还有我帮助过他吗?”

“我承认你说的,他终归是人。但他年幼时为了活下去,给我一个承诺,我便给他崭新的身份,代价就是成为我的‘试验品’。而你多次阻拦我,抑制他心中的‘魔鬼’,你说你没帮助他?怎么你觉得他和你一样,你就应该帮他吗?“雾先生说。

“我那叫帮助吗?我只不过只是疏解他内心的心结罢了,他作为我店的老顾客,疏解他人心情也是我作为店长的责任呀。还有你让一个孩子作为你的‘试验品’,并且刻意诱导他做恶,这就是你想要的试验目的吗?咱们的试验目的只不过是为了让当前的时空走向正轨,而非因科技的滥用摧垮时空,这不是咱们最初的想法吗?你为什么渐渐的要利用人心不断挑起人祸,并且自己在以正当的理由停滞或毁灭时空的进展呢?“

“这么说,我是那个为恶的人嘛。可笑,我诱导他是为了让他逐渐理解人性中的恶带来的巨大灾难,以此使他为这个社会带来仅存纯真的善意罢了。那么我还是为恶的人吗?你当初无意间递给他那页纸,那张带着潘多拉魔盒的纸,你难道不是也在作恶吗?”雾先生恼羞成怒地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指向厌的脖子说,“你难道忘记那件事了吗?忘记那种惨绝人寰的惨状了吗?“

厌先生见到雾先生如此举动,听到他说的事实,回想起自己之前所做的行为,明白了他的意图,但厌先生依然坚定自己的第一认知说:”我对你的说法依然不同意,不同意把竹箫以及他的身边亲密的人牵扯进来,我不认为就凭他们能够把那个技术研究出来。“

雾先生手中的刀尖渐渐逼近他的咽喉,甚至鲜红的血液若隐若现的沾满刀尖。月氏琦在外面矗立了许久,听到他们激烈地争吵愈发激烈,便推门而说:“你要对你大哥干嘛,有什么事慢慢说,何必动刀呢。”她把装有茶水的茶杯,端放在茶几上,给他俩茶水,给厌先生咖啡。“雾,你要喝的龙井。无,你的铁观音。”月氏琦温柔且愤怒地递给他们,说,“你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何必动刀呢!”

“嫂子......”雾先生放下手中的刀说。他端起茶杯并喝下去。“还知道我是你嫂子。茶的味道怎么样?还行吧?”月氏琦说,“你们好不容易相聚一起,有必要为了一个人、一个计划大动干戈嘛?”

“不是你所见到,嫂子,是......”雾先生极力掩饰地说。

“是因为她,是吧。”月氏琦接着他的话说,“我在门外都已经听到了,她已经逝去了,没必要因为她而伤了兄弟情吧。如果她还在,她肯定不想见到你们这样呀。还有我要上楼睡觉了,你们喝完把杯子收拾一下。”她转身走到门前,抓住门把手时,回头想再次提醒他们,雾先生看向她心领神会地说,”嗯,知道了,嫂子。我不会的。“月氏琦无奈且欣慰地回到二楼睡觉。

他们喝完饮品,相继道别。雾先生回到他心中净土,碧溪青山,花林锦簇,山林有一木屋,便是他的住所,木屋前有棵参天大树,它繁茂的枝叶遮蔽多半的天空,树前古筝静等它的主人。他轻抚着古筝,撩拨着琴弦,为静谧的森林增添一抹忧悲之声。无先生坐在辽阔无垠的草坪上,在洁白的月光下,吹奏着清幽的笛声。玉仙人家中的钟声,跟随着筝声、笛声规律的摆动,演奏这一场终末的舞曲。乐声结束,三人展现各自不愿展示的面容,雾轻抚梧桐,手握残损阴阳龙凤玉, 思索片刻,便于此绝别,随后血雾覆盖整片花林,无放下笛子,无情亦有情,面无表情的他也隐现柔情的笑容,黯伤地看着月,便消失,而白月则为血月。

鲜红的月雾,缠绕着世界。悲哀筝笛声,回响于夜晚。竹箫也渐渐入梦乡,梦中见到血色的雾中的黑衣长袍的鬼面者,坐在棋盘前。他面具左边露出的血红的眼,宛如盯着猎物般,并阴笑地说:“你觉得你自己是黑子,还是白子呀?”

竹箫被这重复的梦境反复折磨,虽是多次梦见,但还是一如既往的畏惧,他缓慢地睁开眼睛,翻身看向放在枕边的手表,模糊地看到手表显示的是早上十点多,并失魂地扶额坐起来,缓和自己恐惧的心理。羌篌推开宿舍门着急地对他说,“你还不去迎接大一新生?十点之后的新生行李可是很多的呀。”竹箫穿好衣服,疲乏地扶着梯子下了床,朦胧着眼睛不难烦地答,“嗯,我洗漱完就去了,你先去吧。“

“好。你出门记得带上宿舍钥匙,别又忘了。”羌篌说。

“嗯。”竹箫漫不经心地说。他走进舆洗室,慵懒地洗漱完。坐到自己的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看着依据每晚所做的梦境制作的动画,心里想:这个梦到底是真是假?那个带着露出血眼的人又是谁啊?算了,不想了。他便合上笔记,走到鸟笼,投喂着白羽乌鸦,便出宿舍迎接新生,也迎接自己新的大三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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