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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箫站在屋顶看着他,跟踪了一段距离。雾先生擦拭着带血的手,走到昏暗的路灯下并停下脚步,叹息着抬头望着那轮圆月,被面具遮住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变得更加的隐秘、不易察觉,他的情绪被遮掩的更加复杂。他还偷瞄了一眼竹箫,竹箫本能的感受到他的气息与之前不同,便迅速地躲进树林里去,让他察觉不到自己。
雾先生看透了他,便顺着他,继续走着,并数着他跟踪的时距,计算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以及猎物的警惕性。竹箫紧跟着他进入那幽深的树林,他虽察觉到了一丝危险,但也要跟上去,毕竟他可能杀了他的父母。家中只有一封遗书和一把带血的菜刀,只有雾先生一人进入他家,也只有他知道唯一的真相。雾先生停下脚步的同时,竹箫找最近一棵树躲一下,他回头确认竹箫是否跟上来,然后确认无误便继续走,只需将他引到自己所设“陷阱”的地方——雾茶山。
雾茶山原本是一处原始森林,那里树木各个都是数百米高的紫檀树等其他的树木,常年伴有大雾,树林深处幽暗潮湿,时不时还有猿的哀鸣。由于人们发现紫檀木的一些用处,大肆砍伐紫檀树,导致多片林区被破坏,山脚下的居民因山洪被迫搬迁。原有茂密的林貌也只剩下仅有的一处,之后为了发展当地经济,在被破坏的地方种植了茶树,因此那里就被命名为雾茶山。
雾先生选那里,只是因为晚上无人踏足那里,只有白天才会有几个人去。既没有人窃听,也不会有人发现他的住所。雾先生轻咳了一声,竹箫下意识地躲起来,想偷偷地观察他的动向,从树后面探出头,便发现他的消失,他楞了一下,走到他的位置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他心想:消失?怎么可能,难道他早就知道我跟踪他了?就算是凭空消失,也应该留下什么声响呀?在他思考的时候,雾先生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他的脖子感觉到了股寒冷的杀意,脑子在那瞬间变得空白,身子不自觉地起来,并抑制自己颤抖激动的内心,强装镇定地说,“雾先生,您好呀,咱俩第一次见面,没必要这样吧?”竹箫想回头一窥他的面容,之前只在梦中遇见他,但被那把冰冷的刀阻碍着,并且脖子感到些许火热感,可能脖子已被划破。
雾先生没有任何感情地说:“第一次见面?如果你真的是竹箫本人的话,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说这样的话。还有他本人见到只会愤恨,不会有你这种表现的。你不是竹箫,或者我应该称你为嗔吧?”东方仙雾一边说着,一边将刀缓缓深入脖子,那殷红般的血液逐渐将刀刃染满。
“不愧是您,只需判断人的语气、情绪便可判断他人的真事身份。其实我更喜欢竹箫对我的称呼——逆恚。”逆恚苦笑着说。东方仙雾观察着他的举动,缓缓放下刀,并说,“你就这样背对着我说,好歹给对方一点点神秘感,虽然我知道他,但未必知道你。再者说,你都说了,咱俩第一次见面没必要完全地了解对方。”说罢,东方仙雾的眼睛布满血丝,眼瞳也变为红瞳,洞察着逆恚的举动。看到他也与竹箫有个交易,交易的内容原来是这么简单粗暴,真的与他的名字契合。他便轻蔑地微笑着,他既然已看到他想看的一切,就放松了警惕。逆恚趁他放松的时候,转身袭击他,但他的拳头与东方仙雾只有短短几厘米的距离,就感觉身体被他人所控制并且无法行动。他看到了东方仙雾的面貌,玄色状的傩鬼面具,透露着些许神秘严肃感,伴有杀意的血红状的眼瞳。这一瞬间,逆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抑,与他之前玩笑逗趣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完全如同海雾中的帆船。在迷茫无尽的海面上,你所在的渔船已没了生存物资,然而又起了大雾,雾中还行驶着客船,客船在黑压的环境中,无法判断它是否早已老化,它行驶到你面前,你本能的求生欲警告着你,但你任然被那股神秘压抑所吸引,最后只剩白骨。逆恚就陷入如此险境,他不知自己究竟怎么样,可确定自己早已踏入死亡,只不过他只是想多玩一下猎物罢了。
逆恚想极力的抽身,但好似陷入沙漠中的流沙一般,你越用力,就越陷的深。东方仙雾用极巨空幻的声音说,“怎么样,我的力量如何。我们的这种能力只不过是通过数据而实现,但在你们理解中这种能力与神没有两样的。”他从逆恚身旁走过,缓缓地说,“你要知道,比你厉害的人比比皆是。你现在只不过是竹箫潜意识中保护机制所幻化的力量罢了,说到底,你还是竹箫的傀儡,你难道不渴望真正的自由吗?你不会真的认为你与他有了交易,他就一定能满足你吗?”东方仙雾蛊惑性地诱导他。
逆恚苦笑着,用力摆脱控制,边回他说:“我相信他,毕竟我也是看他长大的,他什么性格,什么品行,我也知道他肯定能实现那个交易。我这次本想着看看他父母,没想到碰见您了,真是倒霉!”
“倒霉?对你来说,那确实倒霉。对我而言,我终于见识到了竹箫内心真正的东西,既然我已见到了我想见到的事物,我也不想再继续往下争夺了。毕竟你们终究是我的。还有到时候,可记得找我呀,我会随时随地的‘帮助’你。”东方仙雾无趣地离开,离开时,还贴心警醒逆恚,“好好地对待那具身体。”
随着东方仙雾的离开,逆恚也可以自由的使用身体了。东方仙雾不会让他这样轻易离开的,只会让逆恚和竹箫的痛感愈发折磨。逆恚在那里稍微歇息会,觉得身体没什么大碍便离开,但他怎么能够简单的放过逆恚呢。逆恚刚出雾茶山,起初身体有点痛,不太在意,只觉的与雾先生挣扎太久而产生的短暂痛感,之后这种痛感愈发清晰,并且眼睛愈发模糊,眼前好似血帘垂挂下来,不知是血还是汗液,但能感觉到眼睛有些痛感。随后,他强撑着意识走到山脚下,路过一条溪流,他便趴在岸边,擦洗着自己的脸庞,通过溪流才知道自己早已满头是血,只是自己将这部分的感觉早已麻木,所以才分不清。他也看到自己的胸腔有血在流出,他只能用自己的将造血功能强化,以避免流血过多而逝去。
逆恚虽有心嗔,但已有情义,答应竹箫一定要做到,但他父母的真相只能由竹箫自己一个人查了,毕竟雾先生实在是太难缠了。逆恚用着他最后的意识,走进医院并挂上急诊号,且进入到急救室,并自己进入休眠状态。急救室的灯暗了,主刀医生悬的心也放下了,竹箫的人格也恢复了,只是他的父母下落不明。
清晨,竹箫从病床上醒来,惊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举着自己的双手,双手上悬挂着输液瓶,看向床头的心电监护仪,无奈的叹息。巡查的护士姐姐检查着他的健康情况。竹箫对着护士姐姐说,“我没事,我心电图一律正常,并且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现在可不可以出院呀?”护士严肃地说,“你现在是病人,你要做的就是听医生的话,我一个护士只是做一些常规查看,这种我做不了主。还有你刚来的时候,身体浑身上下都是重度刀伤,有些刀伤差不多距离心脏只有一公分。你现在觉得没事了,以后呢?还是等医生怎么说吧。”竹箫心里知道自己伤势,也清楚自己治愈能力,所以想快点出去,毕竟被医生当做特殊案例给实习医生讲课,也是很尴尬的事。但听到护士的话,那也只能躺下去吧。好歹也给自己放松一点的时间,毕竟一些事情也差不多知道了,歇息歇息再查吧。
竹箫走到宿舍门前,他知道他们几个生活习惯,毕竟同窗十二年。他敲了敲门,装作外卖员说,“你们的外卖到了。”宿舍五个人合计着到底谁买了外卖,他在门外隐约听着里面用石头剪刀布的形式决定着,最后林贝鑫不情愿地开门,看到竹箫瞬间清醒了,兴奋地说,“你出院了,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好歹我或兰玉芥可以开车接你进校呀”
“我出院而已,用不着麻烦你们。你们也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做,不必特意为了我。”竹箫说。竹箫进到宿舍,将行李整理一下并放置好,问,“这几天,咱学校有没有我错过的一些节目、活动之类的?”
“这几天,没有特别重要的活动,就只组织了一场辩论赛,主题好像是你很感兴趣的类型‘科技与人性的关系’”羌篌坐在他的位置制作着设计图并给竹箫说。
“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我走了这几天,学校就只组织这一场?我不信。要不兰哥你说一下学校最近发生的事呗?”
“最近就是只组织这一场,但过几天还有几场。然后,重要的事嘛.....”兰玉芥坏笑着看着竹箫说,“你回家没有看手机嘛,你那梅学妹可是非常关心你的。并且我听说她每天都在等你给他回消息,还有她对我们说,如果竹箫回来,你们让他来亲自来找我。”竹箫意识到回到家就把手机关机,因为在家里想获得一份清静的生活。他打开手机,看到几十条梅兰绮发来的消息,意思到不对经。尴尬地笑着走出宿舍,寝室里三个人打赌“梅兰绮是否喜欢或爱竹箫”,赌注就是一星期的饭钱。羌篌和兰玉芥赌梅兰绮爱竹箫,而林贝鑫赌梅兰绮不喜欢竹箫,其实林贝鑫暗恋着梅兰绮。
竹箫给梅兰绮发消息道歉,并且与她约在图书馆的凉亭那见面,并当面道歉。竹箫身为道歉者和约定者第一时间到了那凉亭,而梅兰绮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上完主修的科目,并和她宿舍的大姐大书丹墨一起去逛街,最后去美食街吃了晚饭,她虽快乐,但也有点不愉快。书丹墨看出她的心思,说,“你不要去担心有的没的,既然他已经给你发道歉消息,并且还主动约你去,他肯定知道自己的错误,要不然他不可能在约定的信息后面,还补充了一句‘你如果不来,那我一直在凉亭等你’你也不要一直和他怄气了,毕竟你也不能让他一直在等着吧。”梅兰绮绮看着他最后发的消息:你多会能来呀,这凉亭晚上蚊子很多,你过来记得抹一些防蚊虫叮咬的东西。梅兰绮应了书姐,并走到图书馆前的凉亭,看到早已疲惫的竹箫,睡姿显憨态,被蚊子咬的包子好似包子上的褶子,可爱至极,又可爱又憨愚。他在凉亭等了她很久,对于她来说,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所承诺的事一定会做到。
她轻声地走到他身边,轻轻地叫醒他,说,“吃饭啦!”竹箫在等她的这段时间午饭没吃,肚子的叫声早已响彻云霄,听到这句话,就如同条件反射,身体立即做出反应,缓慢睁开朦胧的眼睛,见到梅兰绮,突然清醒,话不投机地说,“你要瞌睡嘛,这睡觉比较舒服!”梅兰绮看着竹箫好似没变有好像变,没变的是,他可以用幽默的方式对别人话做出该有的反应,变得是,他们之间的情感可能只是朋友吧。竹箫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并重新整理一下,说,“对不起,我回家把手机关机了,没看到你发的消息,这个约定就算弥补了。”梅兰绮微笑着对他说,“那你的约定就是在这凉亭看夜景嘛?”竹箫看了一下周围,尴尬地说,“本来约你出来,在这聊会并真诚的道歉,然后陪你去看我最喜欢的地方,没想到......”梅兰绮被他手足无措的样子逗笑说,“可以呀。”
竹箫内心惊讶到,便和她离开凉亭,带她去他经常性放空的地方。在离开学校时,碰到了书丹墨,竹箫说,“书姐,您刚吃完晚饭吗?”梅兰绮震惊地看着他,也看着书丹墨,书丹墨注意到梅兰绮的惊讶,说,“竹箫,我虽然是仝雷的女朋友,但你没必要这样称呼我。还有你是我学长,直接称呼我名字就行了。我确实是刚吃完晚饭,你们现在准备去哪?”
“我们去曼陀罗花圃那边。”竹箫说。书丹墨看到梅兰绮还未缓过神,对竹箫嘱咐道,“注意点安全。还有尽量早点回来。”竹箫应了声,便带着她走出学校,书丹墨看着他们远去,目送他们一段距离,甚感欣慰,回学校了。
“竹箫,书姐和仝雷是情侣嘛?”
“嗯,你现在才知道。他们是青梅竹马,并且仝家和书家一直都有家族联姻的习惯,甚至可以说,他们的姻缘本就从出生开始已经注定了的。她没跟你说吗?”
“没有,原来如此。这种事我们并不会多聊的,只会聊一些在学校里的八卦,不会多问隐私的东西。他们不会反对家长的行为吗?”梅兰绮说
“不会的,因为据我了解,他们两家的祖辈都是文人雅士,并且交情也非常深,文化底蕴也非常深厚,家训家教都是注重以理服人、以礼尊人的,故此两家也就持续几百年的联姻,其实也是个别特例,但基本不影响大体的联姻。”竹箫看着梅兰绮那既好奇又惊讶的表情,说,“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他们这么多事”梅兰绮好奇地点头,急切想知道问题的答案。竹箫说:“这些都是仝雷告诉我的,毕竟我们男生不仅关注社会上的东西,还关注并分享自己家族的事情,毕竟这也可以让他人能够更加地了解自己。”
梅兰绮的震惊,因为在他眼中憨态的竹箫,所了解的事情是如此重要,与他平时的状态完全不同;也震惊的是,她身边所接触的人都是如此优秀,学校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更为震惊的是,她自己竟是井底之蛙,一时跳出井口那瞬间,便被广阔的世界所震撼,所以她比过去的自己更加的渴望知识、渴望追寻在天上的“白天鹅”。竹箫看着梅兰绮,看着沉思的她,愈发觉得小时候见过她,并且好像还与她做了某种约定,但那段记忆就好似抹去一般空白但又不舍。他们在溪流边漫步,竹箫用诙谐幽默的话语让她暂时摆脱无休止的自卑中,有说有笑地走到曼珠沙华花圃。
曼珠沙华花圃,花圃内有大片的似殷红般血液的花朵,如同烈阳照射下的晚昏的天空,渲染着大地。它们被风吹拂着,形似婀娜多姿的舞者。红色海洋中有些许白色的装饰物,在其中使那片花圃多了些许活泼姿态,多了些许纯洁之美。而那些便是既严肃又圣洁的白菊花,白菊花不常种植在花圃,并不是因它的面貌,而是他对于大众而言,它是用于缅怀死者、敬畏先烈的花朵,将它种植在自己家中或者被用于观赏,使人觉得既埋汰又不舒服。菊花无论白色还是黄色,它们归根到底终究还是花朵,既然是花朵,那它也应该有花朵最本质的作用——让人去观赏,欣赏着自然给人的美景,而不是仅仅局限于人们赋予它的东西,而是也要尊重它作为花朵本应该所具有的东西。红白交融的花海,在漆黑的夜晚仍旧展现着它的风采,红与白两种世人厌恶的颜色,在黑色的背景中,显得如此魅惑,吸引人所注目。红、白与黄,也构成另一幅美景,男女情侣站在红白相间的花海中,微风吹起花瓣,在落日的映照下,形成了充满生机的美景。
曼珠沙华的花圃,在竹箫的眼中是别样意景,而梅兰绮第一次看到它,和其他人一样,会感觉到不舒服,且伴随着对那两种花的未知的恐惧。竹箫拉着她的手,沿着小道,观赏着花景。在夜晚繁星极多的照耀下,这花圃的神秘感被隐去,剩下的便是自然的风姿。美景已是如此短暂,他们也差不多该回自己的寝室。
白色皎洁的月光,照亮着鲜血浸满白色衬衫的骸骨,那骸骨裹着蜡黄色的皮肉,静静等待着他人过来欣赏,欣赏着真相,观赏着美景。
竹箫在宿舍准备着毕业的论文初稿,无意间看到一则新闻,新闻上大致就是他的父母已被宣告死亡。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内心的自己一遍遍提醒自己,这个消息是假的,但现实是父母已不再。他在现实与想象中挣扎,无法面对父母已死的消息。他在法律上与父母已断绝关系,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有人要对他们下毒手。他的视线早已模糊,看不清电脑中的字,但能看清父母的面庞,他们用温柔的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在父母心中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永远不能割舍的痛,即使早已断绝关系,深入骨髓的痛和爱不可能是简简单单的书面文字所能断绝的。身体已疲软无力,在这仅存温暖的梦乡,安稳地睡去,再也没有人唠叨他,再也没有人吵醒他,他终将面对真正的孤独。
白乌在鸟笼中看向天空的皎月,月中浮现了它过往的种种事情,它的父母养育了它,但它与这家族是异类,与社会的其他人也是异类,找寻到自己的家,自己稳定生活的地方,最后又放心不下父母,它不知父母现在的情况,但也可以感受都了点点凄凉。天空璀璨的繁星,逐渐被乌云遮掩住,闪电在云层中交杂的闪现,雷鸣如怒龙般低吼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拍打着窗户,好似发泄自己早已压抑已久的怒火。
白乌被推门而进的他们惊吓到,他们出门只带了一把伞,一个被暴雨淋湿,另两个虽打着伞,但也有点淋湿的迹象,相比羌篌稍微干。他们进到宿舍,相互开玩笑地指责对方没有带伞,其实这暴雨是突如起来的,即使做了十足的准备,也会淋湿的。他们指责后,注意到早已熟睡的竹箫,便不再发出太大的声音,以免吵到他。他们四个都没有起床气,且在熟睡时被人打扰也谅解他人,但这种行为已是他们刻入骨头的记忆了。兰玉芥注意到他电脑上显示的信息和他写了一半的论文,已然知道他早睡的原因,并且他也准备给他说有关于他家的事,但看到他现在的状态,若让他知道了,恐怕会立即崩溃的。便无奈的隐瞒下去。兰玉芥轻轻拍一下他的肩膀,让他去床上休息,以免他旧伤复发。竹箫睁开眼睛,应了一下,便犹豫了会关上电脑,躺在床上立即进入睡梦。
兰玉芥在这之前参加了一个家族会议,会议中主要的人物有林家集团的林老爷子——林炎、仝氏家族的仝恚恶、羌篌他父亲羌无一以及兰玉芥。其他人物均都是依附于林氏、兰氏的其他家族,他们只不过只是走个流程罢了。兰玉芥和他们坐在二楼的会议室里,围着圆桌,依据资历安排座位,主座位是林炎,末座位是兰玉芥,其他座位则是仝恚恶、羌无一,副座位原本是给竹箫的父亲竹俯峰,但空出来。
“你们应该知道这次会议的内容吧,毕竟还有一个人没来呢,这件事与他有关呢,要不你们几位猜一下吧?”林炎试探着说。因为竹俯峰的离世,与他们都脱不了干系,毕竟林炎和仝恚恶早知道这个消息。其他人都默不作声,他们知道如果谁应了的话,那么这件事的结果就必须让他来承担。兰玉芥看到他们此刻的行为,觉察到有一丝寒意,空气中早已弥漫了血的气味,那么就看谁先按奈不住,兰玉芥知道那是竹箫的父亲,想为兄弟多了解些事情,但被他的二位叔极力压下去,让他理性,让他多点耐性,毕竟他是兰氏集团的掌权者,总要在商战中保持绝对的理智。
“你们都不知道是吧?”林炎虚情假意地说,“行,我说吧。今天我刚得知竹俯峰离世的消息,我感到惋惜、悲痛,所以在此只是想让大家为他悼念,并且各个家族也要拿出情意为他举办一场追悼会吧?你们说可以吗?”
兰玉芥忍气吞声地说,“可以。但这个主办方为什么是您们呢,不应该是他儿子亲自举办,再邀请他的亲戚。为什么要让您们去呢?”林炎面带微笑,眼神透露着杀意说,“你是兰老头的孙子,你的爷爷没有教过你如何对待长辈嘛?”兰玉芥的不服气、怨恨早已在他脸上了,林炎继续说,“算了,不与小辈争辩。你如果真的想知道真相,你去问兰彦兰老头子,他可能会亲口说出的。还有这件事竹箫他肯定会知道,到时候,就由你去告诉他吧。”
兰玉芥在林老爷子似答非答的回答,惹得就差把桌子掀了,要不是他的二位叔及时阻止,恐怕林炎不会让他们走了。兰玉芥被架着走了,二位把他送到家。兰玉芥气愤地说,“二位叔,您们为什么要把我送回来,他们那种意思您们还看不出嘛,他们就是想用软手段把那件事压下来,您们为什么要拦着我呀?!”兰玉芥将气发泄到他们身上,他们知道便任由他们打,等他冷静一会,便说,“少爷,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他们的目的嘛,他们的目的本就不是竹箫的离世,这件事仅仅是他们的饵,他们从头到尾关注点都在你身上,你背后的兰氏集团?”
“少爷,他们已经了解到你和竹箫的关系,并且也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和亲兄弟一样。刚好他父亲离世,他便这作为激怒你的手段,让你因此陷入林老爷子的陷阱中,最终他们伪造些假证据既毁了你们的友情又毁了兰氏集团的名誉, 到那时,兰氏集团估计差不多被林氏集团整合、扩大,此后,再也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地。“
“少爷,虽然我们说的这些猜测有些极端,但林老狐狸不也是那么没有人性、不顾情感、做事极端的人嘛。再者说,老爷子他也对你说了,与极其狡猾的人打交道不能让他抓住你情感的纰漏,不能暴露出一点柔情的一面,你现在呢?少爷,若你还觉得我们说的没有道理,那便以你家中规训继续惩罚我们“
兰玉芥坐到沙发,情绪渐渐缓和,仔细地斟酌着,回想着林老狐狸的话,若他真的知道竹箫离世,他不会那么大动干戈地邀请如此多的人以会议形式见面,毕竟他的离世顶多引起他家人的关注,除非他知道一些事情要么与我有关,要么就是爷爷所经常对我说的那个五个家族的秘密,但就目前来说,就如二位叔所言,他最大概率就是冲着兰氏集团而才办的鸿门宴。他冷静下来,与二位叔商议着接下来的计策,顺水推舟之策。
枯叶已败落,新根已发芽。旧人盼新事,却激新人恚。幻想事已成,不知魄已散。
兰玉芥躺在寝室床上回忆着那件事,看向泪水布满脸颊的竹箫,心中的计策已然决定。竹箫在梦境深处与逆恚相见,短暂聊会,便决定面对现实,既然父母隆重送别我,我也以同样的方式送别。这件事背后的隐情,竹箫必定会查的水落石出,给自己的交代,给自己的安慰,给自己稍微不孤独的现实,也给自己那未尽的孝划上完美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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