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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几天,章蕾都是在练字看书、做家务中度过。
目前,章蕾只是把一些投稿联系方式记在本子上。她打算先把基础打牢,过段时间再试着投稿。章蕾之前从未想过写故事,平时记日记也不多,检讨书、表白信什么的,她都没写过。真正写给别人看的机会也就是语文课作业和考试了。
程磊虽然读过许多小说,看过很多电影电视,但也不曾自己写过。所以,没有相关记忆供章蕾利用。而且,拥有的记忆也非一字不差刻在脑海,目前能想起来的只有故事情节、人物关系、重要场景和经典对白等。章蕾需要自己写出来,而不是背出来。或许将来这些记忆会变得更深一些,但自己把基础打好,是有益无害的。
所以,章蕾要学习的地方很多,尤其是对于人和景的描绘,而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现阶段,她需要多看多记多学,再练练手。
此外,章蕾的目标也不是成为作家,而是写点故事小说,赚点稿费,补贴家用而已。家里虽然生活清苦,但没有急用钱的地方。但几年后,自己上大学、姐姐出嫁和哥哥娶妻,就需要用钱了。章蕾的第一个目标,三年后考上大学前,把第一年学费赚到。
周六傍晚,姐姐程欣回来了。那时候,中国还是上六休一的。程欣跟章蕾不一样,身材比章蕾丰满一些,头发也长,跟着潮流,烫了个卷发。这时候,农村里的姑娘还不兴化妆,最时髦的,也就涂个口红而已。话说,连电视机都以黑白为主呢。
程欣不怎么关注章蕾的学习,得知章蕾去上四湖中学,也只是嗯了一声。然后,提议明天带着章蕾去配近视眼镜。她最关心的,还是章蕾的身体,仔细问了章蕾最近月事的情况。
而对于程欣,章蕾最想知道的是她的感情状态。按照程磊的记忆,程欣此刻应该谈了一个男朋友,但还没让家里人知道。之后被父亲知道了,还闹过别扭。不过最终,两人还是走到一起,恋爱几年后结婚并生下一子。
她很想知道,情况是不是和程磊记忆中一样。因为程磊记忆中的这个姐夫,非常疼爱姐姐,但家境不好。结婚几年之后,家里才盖了楼房。章蕾既希望就是他,因为人真的好,姐姐嫁过去之后,婆婆和一姑一嫂都特别疼爱她,几乎没有发生过矛盾。章蕾也有点希望不是他,因为开头几年夫妻俩赚钱异常辛苦。关键的是,他遗传了家族肝病,加上平时工作劳累,也不注意身体,发现时已经很晚了。在外地的程磊,甚至没来得及赶上见最后一面,是程磊人生中的一大遗憾。
星期天的上午,章蕾跟着程欣一起去镇上配眼镜。去的是四湖镇,就是四湖中学所在的镇,那边集市比永乐镇大,店多商品也丰富。逢年过节的时候,复兴村的人也喜欢到四湖镇这边采购。
四湖镇应该算是南北两部的中间地带,这里有不少人同时会讲南沙话北沙话。进入眼镜店里,大致测了度数,量了瞳距,挑好了镜架款式。其实应该去医院测度数,但一方面乡下人在这点上不太懂,另一方面章蕾根据程磊的经验判断,自己应该只是浅度近视,没有散光斜视色盲色弱等问题。测下来,左眼三百来度,右眼一百来度。
过程中,章蕾也证实了一点,自己果然听得懂北沙话了。婶婶柴芳娘家那边就是以北沙话为主的,婶婶是两种话都会,但程冰的舅舅来走亲戚时会跟婶婶讲北沙话。章蕾记得,那如同鸟语一样,一句也听不明白。而现在,她基本都懂,当然,讲是不会讲的。
磨镜片装配好,要等一段时间的。所以,章蕾两人先去逛逛。她们先去一趟四湖中学,但只走到大门口,没进去,认个门,免得开学来时不认得路。其实章蕾已知道,而且对学校里的布局也很清楚,但只能假装不知道了。老姐怎么安排,她听从吩咐。
四湖中学大门就挨着主路,对面就是部队的一个驻地。军民共建关系不错,四湖中学有些活动都是到这个部队的礼堂办的。所以,四湖中学大门口是没有混子流连的。
在学校门口驻足看了一下,就准备折返,回镇上逛商店。不想遇到两个陌生又熟悉的人。一男一女,伍老师和邹老师夫妻,分别是程磊当初的班主任兼英语老师和体育老师。
章蕾当然假装不认识,与他们错身而过。心里澎湃得很,「千万不要分到他班上呀,不然,高中生活从头苦到尾!」
伍老师最常说的话就是“笨鸟先飞!你们比东洲中学的人笨,所以要比他们多花时间在学习上!”于是乎,高中第一个月过后,就开始了周日补课计划,每月只休假一天。高中绝大部分都是寄宿的,极少家离四湖中学很近的,才允许走读,但也要上晚自习,而且高三就全员寄宿了。
不过,中午还是能溜出学校的,条件是,你要赶在下午第一节课之前回来。
回到街上,姐妹俩去逛了商店,主要是服装柜台。程欣给章蕾买了身衣服,一套长衣和长裤,依旧是素雅的颜色。接着,又买内裤、袜子和当胸衣穿的紧身小背心。然后,又去买女士用品的柜台,UU看书 www.uukanshu.com备了点货。
购物完毕,姐妹俩去街上小吃店吃了碗馄饨。汤很鲜,味精的鲜,馄饨馅很少,瘪瘪的,没有自家包的那么饱满。
吃完后,姐妹俩回到眼镜店里。眼镜已经弄好了,章蕾试戴了下,又给眼镜脚和鼻托微调了下,选了个眼镜盒。离开眼镜店后,又去买了点猪肉、一条鲢鱼、几块豆腐、一点生姜。
这趟配眼镜之旅就要到尾声了。整个过程下来,程欣一个月工资基本全花掉了。
两人骑车往家走,一路平安,顺利回到程家宅附近。程欣遇到在同一个厂打工的小姐妹程英,停下来聊了会天。
章蕾没有先走,也停下来等姐姐。隐隐约约听到程英一句“石城追你,你答应了?”一瞬间,章蕾心跳加速了点,「还真就是他啊……怎么办?以后是顺其自然,还是当助攻,或者想办法拆散他们?」
这事得好好琢磨。不过,现在还早,八字还没一撇。距离程欣跟父亲闹别扭还有一两个月时间。那时候,是章蕾见缝插针趁机出手的好时机。
回到家里,发现近一个月没见的哥哥程刚也回来了。程刚似乎又变壮实了点,在外干活虽然辛苦,但伙食比家里好,每顿都有荤有素。
“哥,你回来啦!”章蕾停好车,一阵风似地走到程刚身旁,一把拉起他的手。
“这么大了,还拉手。”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程刚仍由妹妹拉着,手上传来凉凉的感觉。
程刚的手很厚实,指根的老茧异常明显,但很温暖,让章蕾心里很踏实,舍不得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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