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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长街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我和柳大哥正要去找你告辞，我们等下便要去姑苏府衙找六扇门的人追索天尊余众。”华华凤对我说。这几天她已不称呼我为“西门公子”了。
天尊组织做下如此大案，华华凤和柳长街自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不是华华凤伤势过重，早几天前她说不定就直接追索而去了。即使如此，这几天姑苏府衙的捕头也一直有造访，由华华凤安排了相关调查及缉拿事宜。
朱氏府内的众多低级天尊信众，也已在这几天被陆续拔除。但更高级别的人物，特别是卢氏兄弟、柳松云这种高手肯定不是姑苏府六扇门可以应付的。
“那凤姑娘身上的伤……”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啦，我行动已无大碍，勉强也能动用功法了。而且，既然柳大哥在，万事大吉！绝对没什么问题的。是不是，柳大哥？”华华凤拍了拍柳长街的肩，对我说。
柳长街也是脸上无奈又有些宠溺，就像一个好哥哥看着自己宠坏的妹妹。
“那好吧。我原本计划明早也要离开姑苏了，正好一并辞行了。”我说道。
“不知西门公子要去往何处？”柳长街问。
“随便走走，到处看看。”孔雀翎毕竟事关重大，我却不能轻易告诉别人行程计划的。与信任与否无关，只是谨慎无错。
“这次倒多谢西门公子出手护全凤儿了。”柳长街说道。
“我和凤——凤姑娘是朋友，倒不算什么。”我说道，停顿了下终究没叫“凤儿”。
“是啦是啦，西门和我已是朋友。柳大哥不必与他太过客套。”华华凤却是笑着过来拍了拍我的肩。
我怔了怔，然后微笑。
柳长街也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温暖而真切，相信任何看过他笑容的人，都很容易对他产生好感。
“告辞之前，我却是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对着柳长街施了个礼。
“哦……”柳长街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听凤姑娘说，柳大哥拳、掌、指法、擒拿皆世间难有敌手。西门不才，想以剑试之，一开眼界。”我的声音真诚而又谦恭。
“西门，你最好不要试！”华华凤嘴里这么说，人却是让开了。
“西门，你会输得很惨的。”
……
我输得并不惨，除了最后一下。
柳长街显然留手了，虽然我也只是用了越先生教我的“清风剑诀”，但只是交手十余招，我便知即使现在的我穷尽浑身解数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柳长街的身法太快，他的手上功夫也确实太多太杂，掌法、指法、擒拿、拳法等样样精通，而且样样都使得恰到好处，无论是随便哪家小武馆都教有的寻常江湖招式，还是极少人见过乃至失传的精妙绝招，柳长街都能根据我的剑式，将它们行云流水般连贯承接起来进行防守或反击。他的招式不仅仅是合理有效，简单是妙到毫巅。
这个柳长街果然了不起！
我已把“清风剑诀”施展到极致，连招、妙招、杀招层出不穷，如风所至，顺畅自然而又内蕴威能，但柳长街的速度比风还要快，他的招式比雷还要威猛。
直到我走完了“清风剑诀”，我站定，决定动用清风秘剑——“疾风刺”，而且是融合阿飞刺后的“疾风刺”，这将是这场请教的最后一招。
“柳大哥，小心了。”虽然知道伤到柳长街的可能性不大，但我还是出声提醒。
柳长街微点了下头。
当“夕惕”剑如疾风迅雷般直刺出，柳长街收起了悠悠的神情，变得从容而认真。
没有任何声响，没有内息相撞的声音，也没有剑掌相交的闷声。
只有两根手指，一根食指、一根中指竖立在我的眼前。
两根手指，如两座大山耸立在我的眼前。
两根手指间，是无法再移动半分的“夕惕”剑。
他竟然扣住了我的“疾风刺”！
柳长街竟然在这么极速之下用两根手指扣住了我的剑！
这世间竟然有人能扣住极速刺杀的长剑！
这世间竟有人有如此眼力！有如此神速！有如此指力！
这世间竟有这样的人！
我觉得我就像一个白天正走在路上的行人却被一颗只可能在夜晚出现的流星砸中，ＵU看书 www.ｕukａｎsｈｕ．ｃom在极度震惊的同时感受到极度的冲撞，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华华凤那双幸灾乐祸的大眼睛出现在我的眼前。
“西门，傻了没？服了没？哈哈……”华华凤的笑声爽朗而愉悦。
“这是什么指法？”我回过神来，收起长剑，开口问道。
“这不是什么指法，就是柳大哥自创的一种招式，叫夹剑指。专用来擒拿压制别人的兵器，无往不利。”华华凤趾高气昂地炫耀道。
“这么可怕的招式竟然叫夹剑指？”我有点无语，这名字也太没内容了吧。
“这招我只是用惯了，也没想过取什么名字。凤儿就叫它夹剑指。临安西门氏家学渊深，西门你倒不妨给它取一个名字？”柳长街随意笑道。
“用两根手指便可制天下神兵。‘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柳大哥你这招指法，不如叫‘灵犀一指’？”我沉吟后说到。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彩凤双飞，灵犀一指……柳大哥，西门取的这个名字不错，好听又贴切，一听就觉不俗，不如你这招就叫彩凤双飞、灵犀一指吧？”华华凤拍手称赞。
我觉得她更喜欢的应该是“彩凤双飞”里带的那个“凤”字。我分明说的只是“灵犀一指”，到她这就塞进了“彩凤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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