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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把窗户关起来？”
“嘘，小声点。这叫谨防暗算。”
“你干嘛睡这里？”
“这才叫出其不意，睡床上多容易被杀手想到呀。”
“那你干嘛让我坐床上。”
“居高临下，眼观八方。提高警惕，不要睡觉。”
“我有点困……”
“桌上有茶，自己倒。”
“你干嘛离我这么远？”
“太近了我不自在，睡不着。”
“不熄烛火吗？”
“熄了烛火你怎么看着？”
“哦。”
“记住不要睡觉，困了喝茶。你要睡着了，我俩可能都没命！”
“好。我坚决不睡。”
……
神凰在大事上还是靠谱的，早上我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神凰努力睁大的小眼睛。
“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今天便在客栈休息吧，握紧刀，把门窗关好，遇到偷袭就跑，喊救命，往府衙方向跑；第二个选择，和我及陆小六去采买马匹和吃食、衣物，晚上陆小六守夜时你再安心睡觉。”我看着神凰道。
“你的两个仇家很强吗？”神凰问道。
“说实话，其中任何一个都比你强。”我表情认真而严肃地说道。
“那我选择一是不是可能会一睡不再醒？”神凰继续问。
“你可能会死得很安祥。”我淡淡说道。
“那我还是想活得不安祥些，这世间好酒我还没尝尽呢。”神凰眨巴着小眼睛道。
于是洗漱、吃过早食后，由陆小六去马市再采买五匹良驹，我和神凰去采买吃食与衣物。
朝廷对马匹这种敏感货物的买卖限制非常严苛，各种支节弄下来，正常绝不是两三天能够敲定的。但陆小六说他三教九流朋友多，今天便能搞定，于是我给了他张两万两的银票先支应着，约定落日时分回客栈再碰头。
我和神凰采买吃食、衣物倒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弄好了，便早早回了客栈，让神凰回我房中休息，我在边上默坐运功警惕，累了便研读诗书领悟道理。
而陆小六回来时天色都已经黑了。马是买回来了，雄壮神骏，骨姿朗逸，一看就是难得的好马。加上我那一匹白马，足足六匹马，正好可供三人疾行换乘，一路奔驰。只是陆小六的衣服有些污损，面上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陆小六，你和人打架了？”睡饱后又精神抖擞的神凰拍着陆小六的肩问道。
“没什么，鹰老九的朋友找麻烦而已，耽搁了点时间，不过我全都打发了。”陆小六随意道。
“还有什么事？”我问道。
“我听丐帮的兄弟们说，楚留香今天在城里出现了，听说是刚从大沙漠回来。”陆小六说道。
“就是那个最近很有名的、听说很讨女人喜欢的盗帅楚留香？”神凰眼睛冒光，兴高采烈问道。
“还有他最好的朋友——花蝴蝶胡铁花也在。”陆小六补充道。
“你想去见楚留香？”我问道，虽然楚留香很有名，但陆小六也不像那种喜欢追攀名人的人呀。
“西门，你难道不想去见见这个很有名的楚留香？”经过昨晚和今早的采买，神凰和我算熟了些，不再称我为公子了。
“有件事情还没传开，你们可能不知道。”陆小六看着我和神凰说，“去年丐帮任慈帮主的病逝，被一人查出是继任帮主南宫灵下的毒手，而且妙僧无花也有份参与。无花还想毒杀自己的师父少林天峰大师，只是幸被那人阻止。其实一个半月前南宫灵与无花这两个忘恩负义、欺师灭祖之人都已伏诛，只是南宫灵与无花的死讯和阴谋目前仅丐帮、少林少数人知晓，尚未传开。”
我和神凰面相觑，一时都有些震惊。事涉两任丐帮帮主、还有少林德高望重的天峰大师和近几年声誉满天下的“妙僧”无花，若非出自陆小六之口，而我也知陆小六绝不会在此等事上信口开河，否则绝难置信。
“你是说，那个揭穿南宫灵与无花阴谋、为任慈帮主洗冤、救下天峰大师的人，就是楚留香？”神凰问道。
“正是盗帅楚留香。”陆小六表情认真道，眼中泛起崇慕之色。
“原以为只是个风流强盗，却不想还是个英雄人物。你知道他和胡铁花住哪里吗？如此英雄，确实当去拜见。”我心中对楚留香的认知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对陆小六郑重说道。
陆小六原就打听了楚留香他们的住处，如今我们三人已到楚留香和胡铁花居住的“梧桐客栈”外。
“梧桐客栈”当然有梧桐，也有很多闲人，看来今晚慕名来拜访楚留香的人很多。某种意义上，我们也是“闲人”中的一个。
只是当两个身穿黑色长袍、分别带着哭笑鬼面具的人出现找楚留香的麻烦，特别是当其中那个带笑面鬼面具的人自地上捡起块砖头夹在两掌之间，两只手轻轻一夹将砖头变成碎粉时，所有来拜访楚留香的人以及之前还在和楚留香、胡铁花攀谈的人都消失了。
于是一切都清静了。
只剩下我们三人、两个哭笑鬼面具黑袍人和楚留香、胡铁花。
繁星满天，月光如水，院子里的梧桐，就像被水洗过了似的，苍翠欲滴，那两个黑袍人就站在梧桐下的阴影里。
矮的一人戴的面具，正咧开大嘴在哭，高的一人戴的面具，却撇着嘴在笑，两个面具一哭一笑，一青一白，在白天看来，也许很滑稽，但在这静静的黑夜中看来，在梧桐阴影中，却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晚风吹过，将两人黑色的长袍吹得猎猎飞舞。
只听戴着哭睑的那人看着我们三个人，阴恻恻道：“三位不走，难道也是想指教下我们兄弟俩？”这人说话阴阳怪气，竟真的像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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