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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低头微笑，道了句谢谢，随即离去。
除了最初见面时，李余与女子沟通的话比较多之外，其后每次都是这么简短利落的沟通，纵使李余有心与女子搭闲话，被女子嗯啊哦地漫不经心搪塞过去。
李余心道，女子定是有难言之隐，也就不在多问，不在多想。
毕竟女子从未怀疑李余会贪墨贵重的手镯，不履行承诺。
信任是相互的。
他两似乎有超乎常人般的默契，不管李余何时来卖饼，妇人总会在李余摆好摊位的下一刻，准时出现他面前。
李余不是没脑子，再三思索其中异常，觉得应该是女人早就来了，一直在等李余。这让他内疚感越加强烈。
招呼完女子，李余清理一下摊位面，偶然发现用来包裹烧饼的白布上，有一点发黄的印迹，他做事一向仔细，白布上何时来着污迹，这一点污迹像污染了整锅鲜美汤头的老鼠屎般刺眼。
忽然，李余想起来。
应该是之前给女子的烧饼破损，里面的肉馅汤汁滴落了下来。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李余是个合格卖烧饼的大郎，做烧饼的馅料，都是固定比例鸡蛋，牛肉，芝麻，香油搭配，做出来的烧饼才会酥脆焦香。
损坏的烧饼，就没有这个口感。
想来女子也是喜欢自己做的这个烧饼，卖出个破损的烧饼，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张二叔！帮我看一下摊位，刚才卖出的烧饼就问题，我去把人追回来。”李余急切地寻求帮助。
李余在这个位置卖饼卖了几年，张二叔在李余傍边卖自己编织成的竹制品也买了几年。一来二去熟络了，时常互相照看摊位。
“卖出的烧饼，你啥时候卖出去过烧饼？”张二叔一脸懵逼。
“刚才那个女子又来拿饼了！”
“刚才哪有顾客？什么女子？”
“就是之前一直在我摊位拿饼抱着婴儿的妇人！撑着一把大黑伞，很显眼！”
“一直听你说有什么抱着婴儿的妇人会来拿饼，我在你傍边也没见着。你刚才摆摊后就在等客上门，哪有什么抱婴儿的女子？真是奇了怪了，我明明盯着你的摊位，冷清地连个鸡毛都没有，好了，你去吧！”
张二叔有过帮助李余看管摊位的经历，那时李余忽然腹痛拉稀，来来回回地跑茅厕，还特地交代会有抱着婴儿的妇人前来拿饼，结果是张二叔等了一天也没等来。
虽然搞不懂李余又在玩什么幺蛾子，还是答应帮他看管摊位。
李余来不及多想，赶忙朝着女子离去的方向追。
妇人怀中抱着婴儿，又举着一把大黑伞，不可能走的快。李余脚步快点，一定追得上。
果不其然，在城门口处，李余远远地看到即将消失妇人身影。
一身颇为华丽的衣裳，撑着独特的大黑伞，是那拿饼的妇人没错。
“客官且慢！”
李余扯着嗓子连喊了几声，哪知妇人连头也没回，应该没听见。
李余不由地加快了脚步，没过几分钟就跑到了城门口，四处张口，发现妇人已经出了城门，朝北去了，身影在郁郁葱葱的大道上若影若现。
没想到妇人身娇体弱，撑着大黑伞，抱着婴儿，脚程还挺快。李余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连跑带追，竟然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没办法，李余鼓了鼓勇气，眼睛死死盯着妇人背景，一路跟随，经过几道连续拐弯，妇人的身影忽然消失在一片密林之中。
李余一路跟来，路途虽然弯弯绕绕，但是此地他似乎很熟悉。
这不是城北乱葬岗吗？
女子买饼之后径直来到乱葬岗，难道是要祭奠什么亲人？
要是烧饼是用来祭祀的话，李余可就没必要追回来。
思索片刻又觉得不对，乱葬岗的坟墓埋葬的都是一些枉死，搞不清身份的人。
妇人怎么会把亲人葬在乱葬岗呢？
李余心说，不会真如老头吹的牛逼那样，这个世界是有鬼的吧？可是老头不是说，这个地界有他罩着，鬼神不敢来吗？
李余决定一探究竟，他悄摸摸地拨开乱葬岗外围的杂草丛，偷摸看去。发现自家的烧饼正摆在一个低矮歪斜的坟头前，热气蒸腾。
目之所及，整个乱葬岗尽收眼底，女子身影却消失不见，奇哉怪也！
李余仔仔细细地查遍整个墓地，确实没有女子身影。
难道女子把烧饼放在一个无主的坟墓前，就立刻离开了？
这个举动很奇怪！
足够李余脑补出一出狗血情感大戏，妇人一定是哪个猥琐肥胖富户的媳妇。 www.ｕukanｓhu.ｃoｍ她出嫁之前定有个英俊的相好，八成还是个才气逼人的书生，戏文里都是这么写的。他两情投意合，死定终生。奈何家庭不允许，被迫分离，女子在贪财的父母逼迫下嫁给了狗大户。狗大户娶得美人，阴险地害死了书生。
书生死后，妇人伤心欲绝，却又碍于世俗，只得偷偷将将书生遗骨埋葬这乱葬岗，用书生生前最爱吃的烧饼祭奠他。
哦，对了！从她抱着婴儿祭奠来看，婴儿八成也是书生的孩子。
自己偷摸跟随差点撞破了妇人秘密，真是该死啊！
还好妇人没有发现自己。
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偷偷离去，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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