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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丧声传来,一支披麻戴孝的队伍走来,里面的人身上穿着东补一块,西补一块的棉袄,只有灰色和黑色,不是染的,是脏的。
只有前面一正值风华的女子,身上披了块白布,但也有了点灰,布上都是缝纫后留的线,碎的很,很不容易才缝成这一块,可以披在身上的。
队伍里有个驴车,驴很瘦,本来是让小孩坐上去,但一坐便滑了下来,强行坐上了,那骨头桥,弯曲得让人害怕,就不让坐了。
驴车上,只有够队伍吃几天的食物,一位老人,和晕过去的叶不封。
树大叔已经埋了,立了块木板。
太阳大了起来,已经临近中午,但照到人身上还是那么无力,只能把一个昏睡的家伙叫醒。
叶不封起来了,没有不适,神清气爽,昨晚上如同梦一样。
他看向周围,队伍行进着,身旁的老人说:“醒了?小伙子?”
“老爷爷,这又是哪?树大叔怎么……”叶不封看着前头披着白布的女子,心里猜到了:“哎……我们是要再去哪?”
“江北城……”
“那不是有什么叫高城主的人吗!树大叔就是他……他叫人杀害的!不能过去,不能过去!”
“不用怕,到了江北城,他就不敢动我们,有其他人会和他对着干的。”
“好吧……好吧……”叶不封定了定心,他再次望了望四周,苍茫大地,天被冻成了白色,地上大雪覆盖,望不到头的平原,和天连到一起。
叶不封不知为何流泪了,他心中又起来了一股怒气,他不知道这是哪,他也不知道会到哪去,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他看着这无边的世界,如此美丽,以前的他一定会惊叹,但现在只有迷茫。
无边的世界,却容不得半分怒气发泻,话到嘴边,就一句:“回不去了吗……”
旁边老人听见了,说:“也是个可怜孩子……饿了吧,吃点东西吧,旁边抓把雪就着,很干的。”边说边把个大饼递来。
“我不能吃……不能吃!还有这么多人,就这么一小车了,我还能撑。”叶不封忍到。
老人也不矫情,没人不是饿着的,说:“哎……惨吗?今年蝗灾,收成时,又大雨不断,本来不多的粮食好多都霉了,到现在就只有这一车了……但是,我看,我们已经很不错了,可以撑到冮北城去,c那里应该不缺吃的,这一场大雪,封了不知道多少村,最后,又能活着多少到江北城……”
“等等!为什么知道粮食不够,非得到大雪才去呢?为什么不早点呢?”叶不封不懂。
老人咧嘴一笑,惨兮兮的很,说:“只有饿死了快一半人,上面才会认为是饥荒,认为是饥荒,江北城才会放粮,而且没认定是饥荒的时候,农民只能在自己的地上,被抓到,要杀头的。我们也快到了,但是到了就有粮食了?呵呵……不知多少会饿死在城外。”
“这……这到底什么世道?什么地方?”
“这是中东平原,整个国家离皇城最近的平原,也是最……最穷的地方,供给了皇城里不知够多少人的粮食,哪怕……哪怕还回来个一点,都饿不死人。”
“……”叶不封说不出话,这种时代,他只在书上见到过,他从未从书上的几句话感到如此悲愤。
老人继续说:“你知道最靠近皇城那边吗?没有应为离得近变好,那里早都空了,没人了,皇城往那里丢废品,什么废品,不会灭的火,把山都烧得快没了,还有什么……什么种子,吃人啊!那里生出来的孩子也怪得很,多手多脚都算正常……”
“秋叔!到了!”披白布的女子叫道。
叶不封闻言,也往前看去。
高大的城墙,不知道防着谁,下面饥民依着墙拉了点防风的东西,好多不动的,不知道睡着了还是尸体都僵了。
墙上士兵膘肥体壮,冷眼盯着下面,不让任何人靠近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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