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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眼惺忪中,塔莎看到母亲正坐在床头边上轻轻推着她,耳朵里传来母亲小声的呼唤。塔莎坐起身来,揉着眼睛,以为要出发了,正要说些什么,母亲却把中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塔莎不要说话。艾莎示意女儿穿好衣服,跟着来到窗边,母亲慢慢推开窗户,外边是漆黑的夜空,一阵冷风吹来,裹挟着夜晚的湿气,顿时塔莎的困意消除了七七八八,只见母亲爬上窗台又顺着树干来到了地面,塔莎也跟了上去。
母亲拉着她的手,向街边走去,偌大的街上只有母女二人的脚步声在街头回荡。直到离家有一段距离,塔莎确定父亲听不到她们的谈话,她不敢确定的问出来:“妈妈,咱们是要逃跑吗?”
“宝贝,如果你不想去龙都的话,我可以把你送到外婆家。……妈妈也不确定该不该让你去那么遥远的地方”母亲停下来,蹲下身,紧紧握着塔莎的双手。
艾莎眼里映射着女儿单薄的身体披着杰克军绿色的厚外套,下摆直到女儿的脚跟,红发下是一双大大的灵动的棕色眼睛,小小的鼻翼因赶路而微微煽动。艾莎不敢想象有一天要离开这么可爱的女儿,那时候她一定会发疯的。
“妈妈,我不会离开你的,你是枝我是叶,咱们永不分开。”塔莎冲着母亲露出大大的微笑。
“嗯嗯,咱们母女永不分开。”艾莎带着女儿继续赶路,几分钟后,在拐弯路口停了下来。塔莎看到那里有辆马车停在路边,有个男子看向这边开口说到:
“女士,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最近夜晚不大安全,说是有黑猫怪出没,如果不是你出价高,打死我也不敢接这单。”
艾莎和女儿坐上车说道:“带我们去教堂。”
马车在路边哒哒前行,母亲望着窗外,拿了一支烟抽了起来,大概抽到第五支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艾莎付了钱,又吩咐马夫在门口等候。此时有一位修女迎了上来很是恭敬的说到:“您就是艾莎.罗素小姐吧。我叫莎菲亚·普雷斯,主教让我在这里等候您”
“普雷斯修士,您可以叫我艾莎.爱德华女士”母亲回应对方。
“是,爱德华女士,请您跟我来,斯泰因·格拉主教等您很久了。”
在普雷斯修士的带领下,塔莎跟随母亲进入教堂。这是塔莎第一次在晚上来到这里,让她意外的是,这个时间教堂仍有很多人,不过大部分都是流浪者,他们或躺或坐,其中也有一些人从他们的穿着来看应该是旅行家,他们都有着相同的穿着那便是灰色的袍子。有些人向他们母女看来,但并没有在她们身上停留多久就把目光移开了,也有几个流浪汉眼光充满侵略性打量着艾莎。
她们一行并没有在此停留而是直接走向祭坛。在迈入祭坛的那一瞬间,塔莎感到被什么东西注视着,“妈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打量我们”塔莎提醒母亲。
“小妹妹,你能感知到.....”普雷斯修看向塔莎有些惊讶,但随之恢复平静解释道“那是教堂的上帝之瞳,是用来防止邪恶势力的闯入。”
果然片刻之后那种被审视的感觉消失了。然后他们又转了一个弯,走了片刻之后,在他们面前是一面墙壁。普雷斯不知从哪里取出一节蜡烛,点燃之后,在他们周边形成了一个直径五米的光罩。
“请保持在我五米之内,否则你将永远迷失在黑暗里。”普雷斯一改随意和善的语气,严肃的说道。接着修士直接向那堵墙走去,然后消失在墙里面,艾莎紧紧抓着塔莎的手也向前走去。
一路上她们都紧紧地跟着普雷斯修士顺着台阶向下走去,光罩之外是无尽的黑暗,他这条台阶仿佛没有尽头,就连时间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也不知走了多久,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是一个月。塔莎只感觉眼前一晃接着她就身处在一个明亮的房间里,四周全是白色,中间站着一位身着红包的男人,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留着山羊胡,手里拿着圣经。
“孩子请到中间来”主教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让人不自觉的听从。
“做得很好,孩子“
然后塔莎就看见四周墙壁,天花板,地板都涌现密密麻麻的咒文,接着身体也开始出现咒文,开始蔓延全身,然后塔莎便失去了身体的感知。
当她再次恢复感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很大的卧室里,四周墙壁雕刻着繁复的植物花纹,家具都是超出常规的的尺寸,给人一种厚重感,床单被褥到处都装饰着蕾丝边。
“艾莎,欢迎回家。啊,这就是我的外孙女了,多么可爱啊,都长这么高了。上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很多年前呢。”这时塔莎才注意到在母亲旁边站着一位满头银发,身披坎肩,穿着黑色长裙的夫人,和母亲的相貌有几分相似。在塔莎看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一脸慈爱的看着她。
“塔莎,这是你的外婆。”母亲揉了揉塔莎的乱糟糟的红发说道。
“外婆,您好,我是塔莎。“塔莎自我介绍道,在只有她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听母亲说起外婆,母亲很爱外婆,因此塔莎对外婆的印象一直很好。
“我可爱的小外孙女,你好啊。”外婆一下子把塔莎抱进怀里,然后牵着外孙女的手,在房间里一一介绍着房里的物件,一边述说着与此相关的关于妈妈的小时候的故事:
“这是你母亲第一次画的画”外婆指着一张画说。“哦,这个啊,这个是乐器,你看这样就能弹奏出好听的音乐”.....
“塔莎,你来看这个”外婆从柜子的夹层里拿出一把做工精良的弓箭“这是你母亲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在你外公不在家的时候,我会带着她偷偷去森林里练习射箭,那时候你母亲可是个神箭手”外婆不知疲倦的给塔莎介绍道,母亲也一脸幸福的看着这一幕,不时会附和说道“呀,母亲这个怎么还留着呢”。
“玛瑞娜,你在和谁说话?”突然一阵洪亮的声音伴随开门声响起,让母亲和外婆显得有些慌乱。
塔莎扭过头看向门口方向,那里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他有着红色头发,能看出有被精心打理过,但仍旧有些凌乱,脸部轮廓深刻,五官俊美,从中能看出母亲一丝丝的影子。
“爸爸......”母亲在看到对方的时候,小声叫到。
对方在看到母亲的时候,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部也变得柔和起来,但下一刻了就又恢复如初,厉声说道:“谁是你爸爸,请滚出我的家,立刻。”接着他又看向塔莎明显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带上这个野种,离开这里。”
“ 她不是野种,她是我的宝贝女儿,请注意你的用词,恩里克·罗素先生,我会马上离开的,永远离开这里我们要前往龙都生活了。”母亲十分生气的说道。
“哦,不。艾莎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听说那里是未开化的地方。恩里克你也劝劝艾莎。”外婆恳求望着父女二人。
“她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外公表情冷淡的说。
“妈,今天我是来向您告别的,不知道下次相见会是什么时候,您多保重身体。”说着母亲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抛向空中,然后房间开始浮现繁密的咒文。眼看咒文即将覆盖塔莎的全身,这时外婆奔向柜子把那把弓箭交到了塔莎的手中,下一刻塔莎和母亲便消失在了原地。
“女儿没来的时候,你盼着女儿到来,终于来了你又摆出一张臭脸。现在你女儿和外孙女就要去世界的另一头了,不知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你们父女的脾气都这么倔......”说着玛瑞娜抽噎了起来。
恩里克默默转身离开了,在踏出去第一步的时候,身体明显摇晃了一下......
下一瞬,塔莎和母亲出现在了教堂的地下房间里,在普雷斯的引导下,走出了教堂,坐上了马车。
在塔莎和母亲走出地下室那一刻,在原先的白色房间里,燃烧起熊熊烈焰,在烈焰出现的一瞬间教堂的地下空间出现了明显的晃动,仿佛无法承受这种恐怖的力量。接着从里面走出一位红发的中年男人,那名主教早已跪在地上,以最高礼仪迎接对方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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