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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微凉,落叶知秋。
空有雪,天怜思人。
立秋落雪并不是件常有的事,特别是在故人归来后,老天似乎也悲伤的过了头。
在皮卡丘眼中这群人都是疯子,不就是昏了过去,至于吗?所有人都在哭泣,像是决了堤的怒涛不可抑制,让它的小耳朵痛不欲生。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本就拥挤的广场上又塞进了许多人,他们有的擐甲操戈、有的白衫黑袍、有的锦衣玉带,但无论哪一方都在看清清了辛如生的样貌后齐齐下跪叩首,不过三声却惊天动地,还有一个头戴金冠的少女上前,亲吻了少年人的额头后半跪祈祷。
在众人哭声的伴奏下,少女的声音很空灵,小雪零落于肩的画面很神圣。
若非少女气质脱俗且一身着装高贵典雅,小家伙一定觉得这帮人是什么邪教组织。
之后,锦衣玉带的队伍出马了,他们对照着书册,在辛如生身体上下一顿乱摸,从嘴巴、牙齿、鼻子、耳朵、眼睛,反正能翻开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就连小兄弟都没放过。
皮卡丘是瞪大了眼睛,对着这些莫名其妙的操作,举双手点赞。
最后,终于轮到了白衫黑袍的家伙,他们倒是没什么异常,在为首老者热泪盈眶的指挥下,将辛如生抬上了担架就开始往外走,人群很自觉地散开了一条路,辛如生就这样,在所有人敬畏地注视下渐行渐远……
见此事了,皮卡丘瞟了眼身旁已然昏厥的丰听莲,用小指头剔了剔牙,刚想小跑跟上辛如生,忽然就发现自己被什么人抱了起来,一张粉雕玉琢的脸蛋凑得那是猝不及防。
它本想吭哧来上一口,可无奈小姐姐的身上很暖和、很舒服,特别是胸前那两团软肉摩擦得小家伙怪不好意思的。
乔敏儿一边抱着鼠吟阵阵的皮卡丘,一边看着前往学宫的队伍,脸上洋溢起了温暖的笑意。
……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
有人开心,就会有人悲伤。
一觉醒来,辛如生发现身边的一切都变了,比如丰听莲从师兄升级成了姐夫,自己从弟弟升级成了舅舅,老爹从凡仙升级成了真仙。
想从Siri那里找找法子,却收到了……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真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
也是,整整十年啊!就像陈奕迅唱的那首歌一样,谁知道声音那头的她十年里遭遇了什么。
奚落姐说老爹从确认了自己英勇就义后,便扔下了辛家到处旅行。
于五年前,在九重崖巅飞升而去,四位外门宗主为此,还特地送上了贺帖。
贺帖?听到这事就来气。
庆贺什么?
庆贺辛家死了儿子后又没了父亲?
因为在他心中所谓的飞升和死没有区别,这种级别的生离等于死别。
兜兜转转一个圈,辛家就只剩下了姐姐一人,她为了家业离开了学宫,接管了商会。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掩盖不了奚落姐这十年来的艰辛、孤独、绝望,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才让自己伟大的大师兄有机可乘,抱得美人归,那梦罗掌教的故事呢?
姐姐不愿意说,弟弟就不会去问。
她说只有一点要自己记住,就是大师兄是真心待她,她也是真心待大师兄。在听完这句话后,辛如生就彻底斩断了心结,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姐姐,他总是希望姐姐能幸福的。
被困六重狱时,回家是他最大的信仰,他想回家,所以他想活下去,如今回来了这家却已支离破碎,哪怕面对相柳时,他都没如此消沉过。
心痛的感觉依旧那么熟悉,如刀割、如针扎,疼得会让眼泪止不住的流,这醒来后的第一个夜晚,真难熬。
辛如生起身推开了窗,凉风掀动纱幔,月光洒在院间,可以发现外面还在下雪。
“你在哭?”
屋外石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名少女。
“……算是吧。”
作为一个老男人,让陌生人见到自己哭泣本是件丢脸的事,更何况还是个姑娘,但今夜辛如生不想理会这些事,他甚至不在乎少女的身份,哪怕她是个杀手,能陪自己说说话就行。
少女古古怪怪地望了他一眼,“我听说你是英雄,英雄也会哭吗?”
辛如生揉了揉泛红的眼睛,“只要是个人都会哭的吧,和是不是英雄无关。”随后又加一句,“我叫辛如生,姑娘你呢?”
夜色中,院落里各处灯火摆动。
火燃雪,雪扑火。
“我姓木,原来没有名字,一直被人用木子、木娃子叫了很久……直到遇到了师傅,他说那样不好听,于是给我取了新的名字叫木歌,师傅说歌总是好听的,所以取这个名,没错。”
少女很平静地诉说着,她伸出手掌接了几片雪放入嘴中,“你,为什么哭?”
笼罩屋子的云散成了别的模样,一缕月光下,整齐的刘海,碎花的白裙,被照得很清楚。
辛如生抿着嘴想了很久,“我出生时就没了娘,今天早上发现爹也没了,只不过是睡了一觉,发现睡了十年。”
他忽然觉得有点想笑,哼了一声,“我家本就只有我、老爹与姐姐,姐姐在我睡着的十年里嫁了人有了孩子,当然这是好事,只不过越想越觉得这个家貌似只剩下自己了。 ”
少女坐在那儿不知想着什么事情,这时云散得更开了,星星的光辉从天上洒了下来,照在少女专注的侧脸上,“我觉得,你可以哭。”
忽然,辛如生“噗嗤”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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