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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小尘等人随胡安穿过丛林来到了伊沃哂和伊姆普部落的驻地,这两个部落原本是很多年前从唛缇斯部落分离出的部落。后来他们卖了原本的土地,驻地合并到了一起。伊沃哂和伊姆普部落已经脱离原始部落的模样,可以称得上是类似外部世界的小村庄,一栋栋新房子鳞次栉比,拥挤攒簇在一起,显得与雨林格格不入。人们不再赤胸裸背,穿着文明世界的衣裤。很多家庭甚至安装了电视,成年人白天去石油公司帮工,老幼妇孺则各自守在家中,通过电子屏幕看着外面的花花世界。
严静远摇头道:“没想到伊沃哂和伊姆普在短短几年起了这么大变化,仿佛一夜之间被拖入了外部文明之中。”
胡安道:“听说他们的萨满被诅咒死掉了,没有把他们的知识传承下来。后来,他们把土地卖给了白人,白人帮他们建造了房子。”
严静远问道:“羡慕么?”
胡安道:“不羡慕,他们背叛了蛙神,背离了我们的生存之道。”
严静远勾着胡安的肩膀道:“说点实在的,为啥不羡慕?你看他们屋里摆着的黑色玩意,那叫电视机,通过它,你可以接触全世界。”
胡安挠了挠脑门道:“外面的世界很大很丰富,却是别人的家园。我的家园很小很简单,但我喜欢我们的生活方式。尽管在外面的人看来,我们贫穷落后,可我们自得其乐。孩子们在宽敞的驻地追逐打闹,大家在议事厅分享打猎来的美味,人们彼此支持、亲密无间。”
“不难为你了,你去把这两个部落的族长叫过来。”
伊沃哂和伊姆普已经合并成一个村庄,他们共同推举了一位伤疤脸做首领。通过这位首领,易小尘了解到,他们也曾遭受过类似的诅咒,但白人带来神奇的圣药,帮他们驱逐了诅咒。
“是白人到来后,才出现的诅咒么?”严静远问道。
“不是。”伤疤脸道。
“不是?”严静远惊诧道,“你是不是记错了?你再好好想一想。”
“白人出现时,村里三分之一的人已经被诅咒击倒了,包括我们的老萨满。后来,白人突然出现,说我们的土地下藏着黑色的诅咒之源,只要我们愿意把土地卖给他们,他们不但可以净化地下的污垢,还可以为我们拔除身上的诅咒。另外,还会为我们带来先进的文明。本来两个部落的萨满是反对的,但他们一死,大家对诅咒更加恐惧了,就集体决定和石油公司签订了协议。石油公司果然从地下抽取到了黑色油垢,我想正是它在捣鬼。胡安,我听说你们的领地中黑色油垢最多,它正是阿悌姆的力量之源。你们应该向我们学习,做出明智的决定。”
胡安驳斥道:“如果石油是阿悌姆的力量之源,你们帮助白人开采恶魔的力量,是恶魔的走狗,你们已经不再是蛙神的子民。”
伤疤脸道:“胡说!”
严静远安抚道:“都息怒,谁是第一个被诅咒的人?”
伤疤脸道:“我想想,好像是斐雅那个肮脏的女人。”
在易小尘等人看来,面前的斐雅应该是他们目前过的最漂亮的印第安女性了。她带着子女独自居住在村子的边缘,怯于生人,说话声音很小。
“斐雅,这位是严萨满,他想了解你被诅咒的事情,你给这位大人讲一讲你怎么被诅咒的?”
这位斐雅的丈夫死于一次打猎,后来她独自抚养孩子,极其不易。为了养育子女,她不得不接受一些勇敢猎人的救济,成了众人眼中生活极不检点的女人。
在村子建立之前,斐雅生活在部落的边缘,算是离群索居。时常会有不同部落的人来她这里过夜。某一天,她突然感到全身酸疼乏力,后来才知道这原来是阿悌姆的诅咒。
“白人可来过你这里?”严静远问道。
斐雅摇了摇头。
“哎呀,调查工作真是辛苦,肚子在呼唤野味。胡安,我们回唛缇斯吃饭吧。”严静远伸了伸懒腰道。
“好的。”胡安摸了摸头道,好像严萨满做了很多,但好像又什么都没做。
“我们要不要去工厂里,讨要一些药?他们的药好像可以治愈唛缇斯人的诅咒。”元九雀不满道,她可是拉了钩的,这么无功而返,岂不是让她做背信之人。
“以讹传讹,他们能有什么圣药,贫道自有灵丹妙药。”
在议事厅吃完饭,严静远叫来库什老萨满道:“贫道已经探清了诅咒的来源,这诅咒和恶神阿悌姆没有关系。”
“恶神阿悌姆没有参与其中,自然最好。烦请严萨满施法帮忙解除诅咒。”库什老萨满连连施礼道。
“虽说跟阿悌姆没有多大关系,这诅咒却不好解除。”严静远面露难色。
“那怎么办?”库什老萨满脸焦急道,“有什么要求,您尽管说。”
“诅咒拔除之法,需要三味草药,可以从雨林中寻得。除此之外,我需要我的学生们和我一同施法,我的学生们法力有限,需要蛙药相助。不多,每人一份,三十来份。”严静远眯着眼睛道。
“这个嘛,不瞒严萨满,不知为何,大概三年前我们突然失去蛙神的庇护。驻地周围,难寻蛙神的踪影。您知道,蛙药是蛙神的馈赠,没了蛙神,我们的蛙药也早早用光了。”
“你这老头,不愧是神的仆人,竟然诓我,”严静远睁大眼睛道,“没有蛙药,还跟我做交易,贫道不干了!”
库什萨满怯怯地望向元九雀,求救道:“您贵为道界的圣女,可是和我拉了钩的,您不会反悔吧?”
元九雀鄙夷地望向严静远,哼了一声,也不言语。
“罢了,便宜你这老滑头了,”严静远耸了耸肩道,“这样吧,你多派些人,和我的学生们一起,在雨林中寻找草药和蛙神。生死存亡之际,哪怕翻遍方圆百里也要寻到它们。”
库什老萨满这次很听话,连妇孺老幼都派了出来。严静远安排学生们三至四人一组,每个小组搭配一名印第安土著人,并发挥绘画天赋,给每一组画了一张素描图,生动地描绘了草药和蛙神的模样,所谓的蛙神是一种黄色的树蛙,并嘱咐所有人天黑前必须回到领地。
元九雀想要时刻清洗灰尘,把李善谷强行拉到了自己和令狐舞樱的组里,她又见董昙香孤身一人,便也邀请了董昙香一起。
易小尘则特意把庄不拘拉到了他和卓一言的小组中,并邀请强壮的胡安带队。易小尘三人跟着胡安寻觅了几公里无果后,停下来对胡安道:“胡安,咱们现在折返,向石油公司的工厂方向走。”
“那里环境已经受到了污染,找到的话,也是死掉的草药和树蛙。”卓一言提出异议道。
“咱们不去找草药和树蛙,咱们去工厂偷药!”易小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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