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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天空渐渐露出了鱼肚皮,经过一夜的跋涉,陆行等人已经快要接近蔚州城。
现在基本脱离了危险,众人东倒西歪地坐在树林间,太疲惫了,尤其是刚经历完生死之后。陆行决定先进城休整,待吃饱喝足之后再上路。
这蔚州城陆行和苏锦棠来过一次,可那次来时昏迷走时太急,根本没有好好看过这颗北方明珠。
这是一座历经沧桑的武城,多少次北方的游牧人呼啸而来,都被它挡了下来。它有个十分有意思的外号,叫“八百城”,因为这是一座构造奇特的城池,它的四面没有高大的城墙,而是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土堡,大大小小的土堡足足有八百个,每个土堡后面都连着一个村落,每个村落里都有一座戏楼,故曰“八百土堡,八百村,八百戏楼,八百兵。”
陆行等人来到一座土堡之前,只见上面写着“梓潼堡”。此时天已大亮,但堡门紧闭,熊阔川喊了半天,也无人应答。
熊家三兄弟见状就要试着用蛮力破开堡门,却见土堡上站满了手持弓箭的士卒,紧接着一高一矮两道人影出现在土堡之上。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矮个子武将高声问道。
陆行拱了拱手,抬头回道,“在下陆行,我等才从鸡鸣山杀胡大会逃出,欲前往驼梁山,路经此地想进城休整一番,望将军通融。”
可能是陆行一句“将军”叫得矮个武将心花怒放,一抬手就要命手下打开堡门让陆行等人进城。
“等等!”高个子文官将矮个子武将的手按下,朝着陆行喊道,“这杀胡大会群雄云集,不应把匈奴贼人打得落花流水,你等为何要逃?”
“铮帝已驾崩。”
陆行刚说完第一句话,就见墙上的众人惊慌失措,那些士卒甚至连手中的弓箭都拿不稳,高个子文官急忙叱责道,“一派胡言!”。
陆行也不置可否,继续说道,“渤海王高文阁也是阳盟党羽,密谋将反胡义士一网打尽,我等九死一生,艰难脱困,此刻已是饥渴难耐,望大人和将军通融。”
陆行的一番话言辞恳切,高个子文人和矮个子武将对望了一眼,他们感觉这小子说得是真的。铮帝驾崩了,这王朝要玩儿完!
别看这高个子文人和矮个子武将官职不高,那可都是跟铮帝打过直接交道的文臣武将。
高个子文人叫夏彪,是蔚州通判。他是进士出身,名门之后,其祖父夏适舟曾官至太子太傅,他也是从小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只可惜他这人有个最大的毛病, www.uukanshu.com粗心。
有一年他审了一起流放案子,罪证确凿,他便命人在犯人脸上刺字,“特刺配蜀地”。左右一看,急忙对他说,“特”字是朝廷旨意,我等善自使用是僭越。夏彪赶紧将犯人押回,将“特”字涂掉,改刺“准”字。
左右一看,还是不对,这犯人按律应流放岭南,怎么夏大人刺的是流放蜀地。夏彪经提醒,猛然发现是自己粗心大意了,于是又叫人将犯人脸上的“蜀地”涂掉,改刺“岭南”。
这一番操作下来,囚犯成了大花脸,流放途中每路过一地,都会引来众人围观,终不堪羞辱咬舌自尽了。
后来铮帝听说了此事,又气又笑,念及恩师夏适舟旧情,又念夏彪虽做事粗心,但断案如神,故免其牢狱,只是羞辱性的也在他脸上刺了两个字,“马虎”。
再说矮个子武将,此人姓吉名福盈,是蔚州昭武副将。吉福盈是个名副其实的福将,大大小小的战役参加过无数,从平南到征东,从未立过军功,也从未受过大伤。
蔚州刺史薛果是铮帝的外戚,在蔚州飞扬跋扈,尤其看吉福盈不顺眼,一日醉酒后将他打成重伤。此事传到铮帝那,铮帝宣吉福盈入朝,问其被薛果打了几下,他说八下,于是铮帝将他的官职连升八级。
回来后,他逢人便说那日太老实,要是说九下就对了,现在也是个五品将军了。于是,吉福盈得了个“八将军”的雅号。
二人皆非心胸险恶之人,看陆行等人风尘仆仆,还带着女眷,于是便打开堡门,让其进入了蔚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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