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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好难受’
“哈......哈......哈......”
血腥味刺激着自己的咽喉,像是生吞了整个蚂蚁窝一样刺痛,大脑以及四肢的感官被裹在粘稠的胶状液体中,苏打手脚并用地在漆黑的小巷中艰难的蠕动着。
‘要死...活下来...柠柠...跑...’
“呼哈......呼哈......呼哈......”
恐惧喘息声在寂静的小巷中显得那么孤独无助,苏打已经被周围万花筒般变化的场景折磨的体无完肤。
不光是呼吸,他的皮肤,视线,指甲,触觉,味觉,都像是被千万根钢针穿透般痛苦。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痛感,实际上这一切都是他的大脑带给他的错觉,那是对于未知的反应,对于死亡的恐惧。
小巷如同被孩童扭动的万花筒般变化无常,自己就像被捉去放在其中摆弄的蚂蚁,在名为死亡的绝望中挣扎。
在旁人看来,此时的苏打就是那喝醉酒的醉汉,在向着巷外的亮光艰苦地爬行着,实际上,整个巷子所在的区域被一个半透明状地黑色油膜物质包围着。
在正常人的眼中,这里和往常一样,年久失修的路灯时不时的闪烁,出来觅食的蝙蝠在空中飞舞,下水道里爬出的老鼠在寻觅着白天人们遗留下来的垃圾与食物残渣。
偶尔多了个喝醉酒的醉汉,在那里一边呕吐一边向水泥地倾诉自己悲惨的遭遇。
苏打的大脑没有办法进行思考,他唯一的记忆停留在一周前,那个颓废的早上——
已经在家宅了三个月的苏打瘫坐在沙发上,发黄的双眼紧紧盯着手中的手机,屏幕闪烁的绚丽色彩映射在他的脸上以及双眼中。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拉上窗帘的客厅和黑夜没什么两样,Q信弹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广告,划掉。
“啊!”
苏打把手机甩到一边,闭紧了早已酸涩的双眼,除了在便利店的打工和外出买菜自己几乎从来没有主动出过家门,他现在的任务就是站起身,给父母把中午饭准备好,然后接着躺下浪费时间。
苏打站起了身,拿着手机不止一次点开到那个置顶的聊天页面上,那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三个月前——
【高考加油!】
【你也是】
导致如此冷淡的原因便是苏打表白被拒。
苏打喜欢了有足足十年之久的青梅竹马嘉柠柠在高考后喧闹的操场一角拒绝了他的心意,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他们十几年的感情也在那一刻之后变得疏远了起来。
他们所处的县城不大,在路上两人经常会偶遇,一对曾经无话不谈无事不做的挚友现在却像是陌生人一样对对方视而不见。
实际上这种情况从上了高中之后就开始出现了,嘉柠柠的父亲在一场意外中去世,自那以后苏打再也没有见过嘉柠柠脸上露出过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如同面具般冰冷。
“还是二次元好,三次元的女人都给爷死。”
苏打快速翻看着自己相册中所储存的各式各样的二次元老婆,试图在忘记那个让自己成天魂牵梦绕的女孩。
在快速掠过图片后,他的手指停在了一张合照上,那是初三毕业后的暑假,他和嘉柠柠两人一起去外面野餐的合照。
两人的脸靠得很近,嘉柠柠手握一只被烤的焦糊的鱼怼在苏打的嘴边,一脸期待的等待苏打的点评,苏打则是紧闭着双眼“细细”痛苦地咀嚼着那应该美味的烤鱼。
这一瞬间被嘉柠柠用苏打的手机记录了下来,那时的两人刚刚褪去年幼的稚嫩,属于妙龄少年少女的青涩红晕也在两人的脸颊上微现。
合照的当天晚上,嘉柠柠的父亲在客户家里因煤气泄漏而引起的火灾中活活烧死,自那以后嘉柠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也没有再展露过微笑。
正看着合照头脑陷入沉思的苏打突然扇了自己两巴掌,随后拿起了茶几上的冰可乐一饮而尽,道:“该死,不是说忘了那个女人吗!可恶!”
事实上在前一阵子通知书下来的时候,两家人在一起聚了个餐,自己是被第三志愿录取了,一个普通的二本医学院,嘉柠柠则是被第一志愿的重本大学录取,最可恨的是,他们竟然考上了同一所城市,而自己所在的医学院还是嘉柠柠学校的附属大学,二者之间就隔了一条马路,这让原本表白被拒的苏打更不爽了。
饭桌上了两人就像是不认识一样,在两家人的撮合下他们才同意结伴出发,好不容易熬过了整个暑假,一想到又要见到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罪恶女人的脸,面前的快乐水瞬间就不香了。
“呼,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可恶啊!!!这是最后一次!”
他从手机壳后面取下了从嘉柠柠同班同学那里要来的抓拍照, 靠在了可乐罐上,狠狠的看了一眼又一眼。
“该死的,真可爱......”
正当他要将照片撕碎丢进垃圾桶之时,开锁声从门口传来,他将照片塞进了口袋,招呼起了老爹老妈。
“饭做好了,在锅里盖着呢,就等你们回来吃了。”
苏打低着头,摆放起了拖鞋,在不经意间看见了爸妈双脚后的另一双可爱的小脚。
“那个,打扰了?”
猛男抬头,此时的苏打正光着上半身,下半身穿着松垮的大裤衩,嘉柠柠的照片从口袋中掉在了地上,瞳孔地震,赶忙收起了照片拿出了第三双拖鞋。
“大老远就看见柠柠在楼底下站着了,她没给你发消息吗?后天的机票,她想找你一起收拾一下来着,这两天就住咱家了,不介意吧?”
自己的老妈像领儿媳一样把嘉柠柠邻进了家门,两个行李箱也被老爹递了进来,看着面前令他心跳加速的少女,苏打的嘴自己就动了起来。
“当然愿意啦!”
‘鬼特么的才愿意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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